黃嚴勝從客廳里出來的時候心情十分差勁,但是走了短短沒幾步路,心裡的氣莫名其妙散了許多。
他再次認真打量起蕭家的環境。
不說別的,這裡的環境和空氣是真好啊。
離開蕭家的範圍,他連忙問自己兒子。
「讓你找那個老頭打聽的消息你打聽了嗎,蕭青黛現在身體怎麼樣?」
黃浩軒面色一滯,沒說話。
知子莫若父,看到他這副表情,黃嚴勝就知道這事黃了。
離了蕭家,他的火氣沒有東西壓,就飆上來了。
「這麼簡單的事,就讓你跟他說話都不會嗎?」
黃浩軒心裡要委屈死了,還夾雜著些許埋怨。
哪裡是他不想問,那個兇巴巴的大塊頭一直在旁邊攬著他,動都動不了。
太可怕,他以後再也不想經歷這樣的事了。
好在黃嚴勝沒有再罵他。
蕭家如今的環境真好,蕭青黛的身體就算再差也該被養起來了。
怪不得連傅家人都要買個宅子湊過來,這要是換成他和蕭家交情好,他也要想辦法搬過來住。
就是可惜他兒子現在要去隔壁班上,以後要是想跟那小姑娘接觸的話就難上加難了。
黃嚴勝是真的有些無語,剛才在裡面他沒敢當著傅斯淮的面說。
現在車上就他們黃家人,他便一點也不避著了。
「傅家行事也越來越霸道了,孩子鬧矛盾是雙方的事情,退一步來講,難道他家那個小姑娘就沒有一點錯嗎?」
他也看了那個監控視頻,要不是那孩子先把橘子帶到學校裡面,根本就不會發生今天這件事。
蕭家和傅家也真是矯情的要死,只是孩子間兩次小打小鬧罷了,幹嘛非要鬧到換班級的地步。
他兒子為什麼不跟別的孩子鬧矛盾,偏偏就跟那個小女孩鬧呢,不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黃嚴勝一點也不想換,他還指望著自己兒子能把那小姑娘拿下,以後他老了好美美搬進蕭家老宅裡面養身體。
這個想法還是不能放棄,他又開始給他兒子洗腦。
然而這次不管他說什麼,他兒子都不配合了。
那聞之色變的樣子活像是留下了什麼陰影。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嚴勝終於發現了他兒子的異常,滿臉疑惑地問。
可憐的黃浩軒終於可以大吐苦水了。
「那個大塊頭說要揍我,那個老頭還說要讓我寫很多作業……」委屈死他了。
聽到這話的黃嚴勝神情微怔。
大塊頭他知道,是傅月辭,目測一米八往上點,之前在某個宴會上見過,挺高冷一小少爺。
但是那個老頭誰啊,語氣這麼狂?
「他不知道你是客人嗎?一個園丁敢這樣跟你說話,還寫作業,他以為他是誰?」
黃嚴勝滿肚子的怒火終於找到了宣洩口,氣得在車上破口大罵起來。
什麼人啊!
黃浩軒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等罵聲停下後,他在旁邊唯唯諾諾地說:「他還說了,他是卿卿的師父。」
「什麼師——」
怒氣沖沖的一句話說了個開頭便戛然而止。
等等,師父?
車內突然詭異的安靜下來。
黃浩軒奇怪地看著他爸變來變去的臉色,小聲地喊了他一下,「爸,你怎麼了?」
黃嚴勝汗流浹背了。
回想一下剛才看到那個老頭時的場景,手上拿著一個透明的小袋子蹲到花草旁邊鼓搗著。
這個特徵和年紀,這不就是譚鴻儒教授?
譚鴻儒教授竟然在蕭家?
回過神來,他連忙問自己兒子,「你剛才沒有跟那個教授鬧什麼不愉快吧?」
黃浩軒滿臉茫然地搖搖頭。
那會兒他都快要被大塊頭給嚇死了,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生怕一言不合那人用拳頭把他打成摺疊屏。
「沒鬧不愉快就好……」
黃嚴勝喃喃自語。
這個老頭身上多的是資源可以挖。
他就知道一個。
C市那邊有一個知名度很高的藥企正在想方設法聯繫譚鴻儒,想和他合作。
這個藥企恰好和黃嚴勝有些關係。
如今他們家族裡來了幾個人在京城待著,目的就是尋找機會,談下這筆生意。
但是黃嚴勝知道,除了他們之外,國內還有不少這方面的企業都想聯繫上譚鴻儒。
畢竟他的研究成果太轟動了,要不是國家出手在壓著消息,必然能鬧得全網沸騰。
黃嚴勝現在突然明白了,只怕剛才蕭家那奇妙的環境,就是出自他之手。
如今回想一下,他更是真切地體會到了譚教授有多厲害。
這麼多人都在找他,但是他平時就一直蹲在研究院裡不出來,那地方又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更何況現在守衛森嚴。
誰能想到他會出現在蕭家呢!
黃嚴勝打開車窗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已經很晚了,譚鴻儒一定會留在蕭家吃晚飯。
那在他們吃飯的這個時間內,他便可以把這個消息用資源互換的方式賣給別人。
事不宜遲,黃嚴勝連忙掏出手機,找到某人的聯繫方式,一通電話撥了過去。
「喂,小葉啊,是我是我,你最近不是在約譚鴻儒教授嗎,我今天出門……」
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黃嚴勝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都是朋友,別跟我客氣……送什麼謝禮啊,生分了啊……」
掛斷電話後,他又打給另一個人……
就這樣以此類推,一份消息賣給了四家企業。
都打完之後,黃嚴勝握著自己的手機,心情極好。
今天晚上來這一趟雖然自己的目的沒有達成,但是不算白來!
只要是在電話里,對方說要給謝禮的,他一律嚴肅地給拒絕了。
開玩笑,他又不稀罕那些謝禮,他要的是這些藥企的人情!
在某些時候,人情比謝禮貴重多了。
而且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得到消息的幾方連忙派人在蕭家附近等著。
而此時,正在給蕭青黛把脈的譚鴻儒突然覺得後背一涼,好像被什麼人給盯上了一樣。
他沒忍住,別開臉打了個噴嚏。
對面,蕭青黛看到了這一幕,她收回視線,溫和慢語,「譚教授著涼了嗎?」
譚鴻儒奇怪地搖搖頭,接著把手放在蕭青黛的手腕上。
「不應該啊……」
蕭青黛移開視線,看向站在屋子裡的霜降,淡聲交代。
「去拿一盒干菊花和金銀花過來,裝好待會兒讓譚教授帶走。」
「欸不用,我回去找一顆藥吃就行了。」
譚鴻儒都好幾年沒生病了,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
蕭青黛說沒事,她心平氣和地開口,「是卿卿之前養出來的花,我讓人剪了下來曬乾,封存到罐子裡面的,對感冒比較有用。」
聽到這話,譚鴻儒滿眼讚賞地看著她。
「不錯不錯。」
他看了眼正在門口歡快蹦躂的小姑娘,輕輕嘆一口氣。
「這孩子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厲害,你在後面多教著一點。像她養出來的這種花,可以入藥的就曬乾封存著,遇到頭疼腦熱比吃西藥還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