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李佑的壓制

  姜仁久抽了一口，從口中吐出煙霧。

  「如果你和陳震合作，那就只能賣冰毒，走私那個到韓國能撈到錢嗎？」

  看到姜仁久抬頭看向自己，全耀煥臉上露出笑容，「兄弟，聽完我的話，是不是感覺看到聖光了？」

  姜仁久轉過頭去，思索著抽了口煙，順帶抖了兩下腿，雖然不確定全耀煥是不是在試探，但下一步還是要繼續進行下去。

  他和全耀煥來到室內，客廳內同樣富麗堂皇。

  全耀煥率先坐到沙發上，面色平靜，他怎麼可能輕易流露出內心的想法，即使是現在他對姜仁久也是將信將疑。

  沙發的皮革泛著淡淡的光澤，姜仁久坐到他的對面，摸出手機聯繫了那個崔昌浩的號碼。

  姜仁久將正在響鈴的手機放到茶几上，屏幕在暗淡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冷清，擴音器里傳出的聲音成了兩人之外的唯一聲響。

  全耀煥瞄了一眼，上面的備註是『尚萬哥』。

  不只是他，就連全耀煥身邊其他人，也沉默著看著那台手機。

  全耀煥想把生意做到亞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畢竟亞洲那邊古柯鹼根本沒有大規模流通，全是低劣的冰毒。

  在全耀煥看來，這是黃金礦一樣的生意。

  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雪茄味，但無人在意。

  姜仁久的額頭上依稀可見汗珠，雙手交叉在一起，手指不自覺敲打著另一隻手的手背。

  有兩扇窗戶被窗簾遮擋，外界的光線難以穿透，整個客廳顯得更加幽暗。

  「Hello？」

  手機的擴音器終於響起崔昌浩的聲音，姜仁久連忙接上話，「尚萬哥？」

  「艾一古，我們姜師傅吃飯了嗎？」崔昌浩確實在巴西的安全屋，整個室內滿是對手機的竊聽設備，兩個屬下正帶著耳機，記錄監聽通話。

  「跟那個陳震搞的生意怎麼樣了？」

  姜仁久抬頭看了全耀煥一眼，「我們互相看不順眼，不太好合作，差點搞出外交紛爭了，很難達成協議。」

  說罷他又看了全耀煥一眼，全耀煥滿意的朝他點點頭。

  「那倒也沒辦法，」崔昌浩拿著手機，在安全屋內走動，「但我們要『為錢而戰』，知道了嗎？」

  這話說的，倒是讓全耀煥微微眯起眼睛。

  「沒錯，」姜仁久說道：「現在是要『為錢而戰』，但是我遇到了古柯鹼的貨主，他是個韓國人。」

  「我知道這有點突然，你現在有空跟他談談嗎？」

  崔昌浩有些意外，沒想到姜仁久這麼快就接觸到了全耀煥，他看了眼自己的同事們，沒有遲疑的接下話茬，「好把電話給他。」

  「請，」姜仁久用手示意全耀煥。

  全耀煥開口道：「你好，我是蘇利南開創教會的全牧師。」

  「你好，我是做貿易的具尚萬，幸會。」

  崔昌浩發出笑聲，「你是教會的牧師？我也是教會的長老，我們太有緣了。」

  「是阿門，」全耀煥隨口說道：「靈性對話可以留到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做。」

  「具社長，我聽說你們可以把貨運到韓國，這怎麼做到的？」

  「嗯」崔昌浩平靜的告訴他，「這是我的獨門秘訣，不方便詳細透露。」

  他拿起筆在一張進貨單上圈了圈，「簡單來說，駐韓美軍本來就要吃雞肉，有百分之六十的雞肉從巴西這邊出口過去，如果把貨塞到雞肚子裡，就可以逃過海關檢查，一路暢通的運到梨泰院和江南。」

  全耀煥摸了摸下巴，眼神閃動，僅憑這番對話，他沒法判斷是不是在騙他，甚至他覺得很可信。

  「這個計劃很有意思，但有另外一個問題」

  全耀煥拿起手機，有些心動的提出最後一個問題，「金門集團你該怎麼解決？」

  「難不成金門集團允許你在韓半島賣古柯鹼？」

  「剛才你說運到江南，據我所知江南可是金門集團的老巢。」

  崔昌浩臉上浮現出慶幸，他將電話拿遠一點，吐出一口氣，幸好去找長官和李會長打過招呼。

  「你猜我們要不要交錢？」崔昌浩說道：「金門集團可一直沒說過不准賣毒，我們要上交很多錢」

  儘管是假理由，但崔昌浩還是有模有樣的說道，「甚至交的錢比我們賺的都要多，但古柯鹼的收益可要比那些破冰毒高的多，我們也能賺更多。」

  全耀煥舔舔嘴唇，「我沒什麼問題了，具社長。」

  「這個計劃很有意思，不過我們總不能通過電話做生意，我想和你面對面聊聊。」

  崔昌浩這邊，兩個負責監聽的國情院特工臉色凝重的看向崔昌浩。

  「艾一古，那太好了，」崔昌浩自由發揮道：「不過我這邊有些忙，如果可以的話，牧師有沒有空來趟巴西？」

  「牧師要是過來，我保證給您留下一份難忘的回憶，這裡可好玩了，」崔昌浩和同僚對視著。

  要是全耀煥過來，那後面的計劃甚至都不用繼續下去了，直接就能逮捕，但他們清楚全耀煥已經多年不出蘇利南，大概率不會同意。

  全耀煥臉上浮現笑意，「我也想藉此機會散散心，不過我是神職人員，還要做禮拜，不方便離開。」

  崔昌浩失望的搖搖頭，「說的也是，我也去教會，怎麼把這件事忘了，真不好意思。」

  「具社長來一趟蘇利南怎麼樣？」全耀煥趁機提出要求，兩個特工開始對著崔昌浩搖頭。

  「牧師，我有錯。」

  「什麼？」

  崔昌浩說道，「忘記了牧師神職人員的身份，我當然得過去一趟，把手頭的事情放下，去一趟蘇利南。」

  坐在沙發上的姜仁久睜大眼睛。

  「哈利路亞！謝謝！」全耀煥臉上露出燦爛笑容，「回頭請告訴我具體行程，我會以國賓的待遇招待具社長。」

  他將電話遞給起身的姜仁久，「尚萬哥，你方便過來？忙的過來？」

  「姜社長，這是什麼話？什麼工作都沒有賺錢重要，飛一趟能有多辛苦。」

  崔昌浩說道：「我把時間空出來，儘快告訴你。」

  「OK，記得吃飛機餐，馬上見，」姜仁久掛斷電話，看向全耀煥，「我們先談談合作條件。」

  全耀煥看向他。

  「簡單按照國際標準，五五分如何？」

  全耀煥扭了下身子，正對著他，話中威脅道：「兄弟，《雅各書》里提到過」

  「私慾既懷了胎，就生出罪來；罪既成長，就生出死來。」

  他指了指姜仁久，「我七成，你三成，就這樣分。」

  「七成？」姜仁久知道這個時候，他必須做出不爽的樣子，「你是在開玩笑？那我們別合夥了。」

  「哇」全耀煥定定看著姜仁久，這傢伙明明聽懂了自己的意思，卻還是說這種話。

  全耀煥眼中倒是透著欣賞，「為了錢，你真是心狠手辣。」

  姜仁久臉上毫無懼色，「還不是托你的福。」

  現場一片沉默。

  全耀煥也沒再和他討價還價，而是點點頭，「分成的事，等具社長來了再談。」

  這話讓他後面的卞基泰和朴大衛都意外起來。

  全耀煥拍了拍姜仁久的肩膀，「具社長來的時候，記得提前告訴我。」

  他轉身帶著女僕離開。

  安全屋中，崔昌浩放下電話。

  「隊長，會不會太危險了？」國情院的男特工看著崔昌浩，「萬一你身份暴露，作戰就會宣告結束。」

  「即使我不去，作戰也是死局，」崔昌浩嘆了口氣，「這不能怪姜仁久，他做的很好了，這麼快就遇上了全耀煥。」

  「重要的是，能會會全耀煥那混蛋，」崔昌浩叼上根煙，「追查他三年，如果不能見一面，會遺憾的。」

  崔昌浩三年前，就從國內開始查全耀煥，雖然中間也辦別的案子，但一直沒有放棄。

  「準備出差，」崔昌浩點燃香菸，「我要飛蘇利南，會會這混蛋。」

  「對了，」崔昌浩叮囑道，「把我們找的藉口，跟國內那邊同步一下，尤其是涉及金門集團的。」

  「牧師，」朴大衛來到全耀煥身前，「找到金門集團的聯繫方式了。」

  全耀煥正喝著酒，「誰的？」

  「金門集團的副會長，丁青。」

  朴大衛說道：「丁青負責金門貿易的生意，所以經常在各地留下聯繫方式，我們也是這樣才能找到。」

  全耀煥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丁青的一張名片。

  「丁青」全耀煥眯了眯眼睛，「打給他。」

  「滴滴」僅僅響了兩聲，電話就被接通了，「餵？」

  丁青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哪位？」

  「你好，」全耀煥笑了兩聲，「我是蘇利南創辦教會的全耀煥牧師。」

  「我」

  「不買保險，」丁青並不知道這件事，直接給頂了回去，「還有事？」

  「」全耀煥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去了，他從來沒遇上過這麼一出。

  「這次聯繫您，是因為有些生意想和金門貿易談一談。」

  「一個牧師，能有什麼生意？」

  丁青拿著電話，吊兒郎當的推開了李佑辦公室的門，「你不如說你是世界首富，想全款買下我們金門。」

  他很自然的接過李佑扔給他的煙，叼上後單手點燃。

  「雖然不清楚你是什麼牧師，但」丁青剛要掛電話，就看到李佑沖他招了招手。

  「怎麼了？」丁青把手機拿遠一點，看向李佑。

  「給我，」李佑指了指手機，「我知道他。」

  「我怎麼不知道你信教，」丁青把手機遞給李佑，自己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舒舒服服的躺著，還伸手把桌上的果盤端過來，吃著裡面的葡萄。

  「您好？」全耀煥見那邊一直沒說話，看了眼手機卻發現電話並沒有掛。

  「你好，全耀煥牧師。」

  再傳過來的是個陌生的聲音，全耀煥驚疑不定的看著手機。

  「您是」

  「李佑。」

  「李會長？」全耀煥臉上浮現出驚喜，「艾一古，不知道李會長和丁副會長在一起，實在打擾了。」

  「我是蘇利南開創」

  「我知道你，全耀煥牧師，」李佑聲音平靜，他看了眼腕錶，「給你五分鐘。」

  全耀煥聽出了李佑口中，完全凌駕在自己之上的傲慢，他臉色陰沉下來，但聲音還是帶著笑意。

  「打擾李會長了，」全耀煥說道：「既然李會長知道我是誰，我也就開門見山了。」

  「金門集團最近是否攔截了一艘走私船？」

  「走私船？」李佑聲音玩味，「你是說往鰩魚里塞古柯鹼的那艘船？」

  「是那艘，」全耀煥連聲說起，「不知道那艘船現在怎麼處理？」

  「沉了。」

  全耀煥一時語塞，「李會長，其實這次電話主要是想問問，能不能合作？」

  「合作什麼？」李佑倚著椅子，「古柯鹼？」

  「你不是蘇利南的古柯鹼教父？」

  全耀煥瞳孔縮了縮，李佑對他的了解有些不對勁。

  「是的，」全耀煥放低姿態，「我想和李會長合作，請李會長准許我將古柯鹼運到韓半島來賣。」

  「准許你在韓半島賣古柯鹼，」李佑嗤笑了一聲，「你連頭都不敢在韓半島露，你怎麼在這裡賣？」

  他打了個哈欠，「趕緊說，還有兩分鐘。」

  「李會長，古柯鹼的收益您應該不清楚，」全耀煥報出一串數字，「這僅僅是我一個季度在歐洲的盈利，雖然韓半島或許不會一下子這麼多，但慢慢銷售起來，再銷售到東南亞各國，收益一定是只高不低。」

  他言之鑿鑿，「我也是聽說了，一個叫具尚萬的走私商，能夠用進口駐韓美軍的雞肚子裡塞上古柯鹼，運到韓半島。」

  全耀煥試探道，「聽說他們會給金門上供大筆的錢？」

  李佑眼神玩味，「那都是下面人的事情。」

  「啊」全耀煥咬了咬牙，「是降低您的檔次了，但古柯鹼能賺到的錢，您真的不考慮？」

  他說道：「在韓半島的銷售金額，李會長可以免費拿三成。」

  全耀煥心在滴血，李佑什麼都不用干，只是給個許可，就能拿三成錢。

  可他也知道，這三成甚至更多，他不得不給。

  不然以金門的實力真想為難他，他一毛錢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