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累死人的電視台
新職員入社的日子，正好是星期六。
這一天也是《音樂中心》開播的日子，所以金久山就帶著他們兩個，一路來到了演播廳。
剛一走進去，撲面而來的就是嘈雜的分不清的各種叫喊聲。
還有數不清的工作人員在眼前跑來跑去，每個人都忙的恨不得多出一對手腳來。
即使是金久山這樣的上司進來，也沒有人理會他，依舊各行其是。
金久山笑著解釋道：「每到直播的時候，就跟打仗一樣。大家誰也不敢出錯，所以必須要繃緊神經。在這個時候，禮儀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
朴政赫與畢津浩趕緊記在心裡，當成是自己今後工作的指南。
這是前輩的經驗，不好好學習的都是傻子。
三人一路來到了演播廳的中央位置，這裡有一個一看就是頭頭的中年男人，帶著話筒在不停地指揮著。
《音樂中心》是下午直播，上午的時間基本上就是各種準備和彩排。
還有一些無法參與直播的歌手進行錄播，所以忙的都是觀眾們看不見的事情。
金久山帶著兩人走近，喊道：「金PD，過來一下，給你介紹兩個後輩。」
那個男人正忙的團團轉，被人打擾，臉色十分的難看。
不過看到是金久山，也只好壓制住了怨氣，快步走了過來。
但是嘴裡嘮嘮叨叨的，顯得很不情願。「前輩，沒看到這裡都要開鍋了嘛。有什麼事情，等直播完了再說不可以？」
金久山不以為杵，依舊笑道：「這不是知道你忙嘛，所以給你送來了兩個幫手。都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保證對你有幫助。」
金PD隨意掃了朴政赫跟畢津浩一眼，一個衣著樸素，一個鼻青臉腫。就是這麼兩個貨，他真的沒看出來會有什麼幫助。
「哪裡來的野小子，這樣子能幹什麼？不會是吃乾飯的吧？」他倒是不客氣，有什麼說什麼。
「唉，胡說什麼呢？這可是社裡剛剛入聘的新人。難道你不相信人事部那幫傢伙的眼光嗎？」金久山拍了他一下，瞪著他說道。
金PD顯然沒時間跟他打屁，也知道上面安排下來的新人拒絕不了。所以衝著朴政赫和畢津浩招招手，「呀，過來啊，像木頭一樣杵在那裡幹什麼？」
朴政赫與畢津浩不敢怠慢，趕忙跑過來，恭恭敬敬地問好。「PD您好，新人朴政赫（畢津浩）報導。」
也不知道金PD記住了沒有，他也不客氣。「我叫金英權，是《音樂中心》的PD。你們兩個從今天開始就是FD，歸我管。好好聽話，不然踢爛你們的屁股。」
眼前這金英權PD穿著破舊的羽絨服，上面還落滿了灰塵。一頭烏七八糟的頭髮，就跟《黃海》裡面的金允石差不多。
而且鬍子拉碴的，滿臉橫肉，怎麼看都不像善茬。
兩個小新人吞了一下口水，趕忙應是。
看著兩人這麼老實，金英權就不是很順眼。一人頭上拍了一巴掌，指著遠處罵道：「還愣著幹什麼？沒看到前輩們在搬東西嗎？快點去幫忙。」
兩人嚇了一跳，看了一下金久山。
金久山向著遠處努努嘴，示意兩人趕緊遵照金英權的吩咐。
於是兩人撒腿就跑，向著遠處忙亂的場地沖了過去。
金久山在他們的背後笑罵道：「呀，你也真是的，這麼凶不怕嚇壞了後輩？」
金英權渾然不在乎的道：「有什麼好怕的，當初前輩你不也是這麼凶我們的嗎？《音樂中心》就是這樣的地方，乾的時間長了，人都能瘋了。」
看出他的心氣不順，金久山好奇地問道：「怎麼了？遇到難題了？」
金英權一聲長嘆，怨氣衝天地道：「還不是人家大牌嘛，告訴我們這樣不行，那樣不好，全都要改。結果大家從昨天晚上就沒有休息，一直干到現在。呀，真是的，人真的是不能紅啊。有了人氣之後，鄉下女也變成皇太后了。」
金久山琢磨過味來，問道：「是李孝利？」
金英權抱著肩膀，一邊監督著大家幹活，一邊承認道：「還能是誰？昨天她的經紀人跑過來踩點，然後說布景不好，就讓我們改。局長大人都親自發話了，要招待好，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只好跑斷腿了。」
金久山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算了，你也不想想，現在的李孝利是什麼人氣？只要是她參加的節目，收視率就跟坐了火箭一樣噌噌上升。多少節目求著人家參加呢，照顧一點不是應該的嘛。」
金英權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眼看著時間越來越緊，就跟金久山告辭。「好吧，那就這樣了。前輩您去忙吧，那兩個小子我會看好的。」
金久山還有別的事要做，轉身要走的時候又吩咐了一句。「注意啊，別讓那兩個狗崽子打起來。」
話說朴政赫與畢津浩跑到忙碌的地方，正好看到幾個人正在抬著一張桌子要送到舞台上去，兩人便湊上去幫忙。
多了兩個人，份量一經過分攤，就不是那麼的重了。
本來累的要死的幾個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對朴政赫、畢津浩露出了笑臉。
一個四十多歲但乾瘦的大叔笑著問道：「你們是新來的PD？」
畢津浩鼻青臉腫，話都說不利索，所以朴政赫就回答了。「前輩，我們是新來的FD，請多多關照。」
大叔人很開朗，笑聲不絕。「將來總會成為PD的，努力就行。我是道具組的任成宰，你們叫我任大叔就行。」
雖然人家這麼說，但朴政赫肯定不敢這麼幹。所以依舊恭敬地道：「前輩是MBC的老人了，工作經驗豐富，跟著您，我們一定能夠學習到很多東西。」
道具組是一個綜藝節目的劇組當中，幹活最累但地位最低的一群人。平時的時候，都是被人家呼來喝去，談不上什麼尊重。
朴政赫嘴巴甜，哄的幾個前輩都開心的很。
等桌子抬到了舞台邊時，需要耗費更大的力氣，才能放到一人高的舞台上。
朴政赫眼疾手快，一骨碌鑽到了下面，用整個後背托起了桌子。
而畢津浩看看身上穿著的西服，躊躇了一下，就沒有動。
等到桌子終於被抬上了舞台，朴政赫感覺整個背脊都要被壓彎了。努力了好幾下，才終於直起腰來喘氣。
可是還沒有等他緩過來呢，金英權惡魔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們兩個，帶上通訊話筒，和尹作家一起去檢查待機室。以後這件事就是你們新人親自去做了。」
一個梳著馬尾、蘋果肌閃亮的女人走了過來，懷裡抱著文件夾，對他們吩咐道：「跟我走吧。」
兩人來不及休息，又跟著作家一路前行，來到了後台方向。
尹作家走在前面，速度不快，一路上眼睛不停地四處掃描，同時也給他們講解道：「這條路呢就是歌手們登上舞台的必經之路，所以包括樓梯的安全、路上有沒有閒雜人等都要注意到。如果發現了的話，要及時通報給PD和安保人員。我們MBC聲譽卓著，不容許有一丁點的差錯。」
朴政赫跟畢津浩趕忙拿出筆記本，將她的話都記錄了下來。
很快的，待機室就在眼前。
尹作家停下腳步，指著每一間待機室上的銘牌指點道：「這裡呢，就是大韓民國閃亮的歌手們登台之前休息的地方。這裡有很多的秘密，所以也就有很多的忌諱。以後你們來的時候不能亂闖，一定要記得敲門。」
朴政赫看著銘牌上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名字，問道：「前輩，這些待機室的分配有什麼玄機嗎？」
尹作家讚許地看了他一眼，傾囊相授道：「待機室就跟酒宴的座位一樣，誰在哪個位置都不能出現差錯。一般來說，是按照歌手的等級來劃分的。大牌的歌手、有人氣的歌手，自然會分到好的待機室。而一般的歌手和新人歌手，就不需要特殊照顧了。每一個月，電視台之間就會流傳著一個歌手的等級名冊。等會我發給你們，到時候你們按照名冊上的等級來安排待機室就行了。」
說到這裡，她神神秘秘地湊到兩人身前，用很小的聲音說道：「有些經紀人為了給歌手爭取權益，會私底下跟你們提要求。記住了，無論是誰，你們都不要答應。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讓他們去找PD說。特別是想要更換待機室之類的，寧死都不能答應。要知道我們MBC可是有規矩的地方，誰破壞了規矩，就是MBC的罪人。」
朴政赫一聽就明白了，這背後肯定有著什麼……交易。
但這些交易的參與者只能是負責PD和歌手的公司之間，類似他們這些小人物，還不夠上檯面的。
接下來就是一間間的待機室進行檢查，而尹作家顯然是一個話癆，不知不覺間就透露了很多藝人的隱私。
「這間待機室是神話專用的，他們每次打歌都在這裡。那幾個瘋子每次都把待機室弄的很髒，果皮都能貼到牆上。」
「這間是李孝利的，沒事不要過來，否則的話挨了教訓沒人幫你們出頭。」
「金鐘國的待機室進去通報流程就好了，一不小心的話，他就會拉著你傳授健身經驗。真是的，一個塊頭那麼大的男人，跟老太婆一樣的煩人。」
朴政赫跟畢津浩老老實實地跟在尹作家的後面，一邊注意觀察她是怎麼工作，一邊早已將筆記本上寫的滿滿的。
原本他還以為電視台的工作，都是高薪休閒的呢。結果實地看到之後，才發現真不是一般的繁雜勞累。
就說這一個區區的檢查待機室吧，就要將每一個角落都要照顧到。
因為這裡是藝人們呆著的地方，甚至還會在裡面換衣服。所以就要防止有人放置針孔攝像機偷拍之類的，不仔細一點就可能疏漏。
還有待機室里的通訊設備和影像設備也要運轉正常，這樣藝人才不會錯過時間點，耽誤了節目的流程。
另外像待機室里的飲水機也要注意到，自從發生了東方神起的鄭允浩飲料中毒事件之後，電視台對這些都十分小心。
至於待機室里的常備物品短缺與否，需要補充什麼，都要看到並且匯報上去。
如果歌手方面反應上去，就是他們的失職。
朴政赫與畢津浩一項一項地記好，不時地拿出來查看，生怕會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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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