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見起色
《無限挑戰》第二期的錄製內容，是和火車賽跑。
說實話，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朴政赫都沒有發現這麼做的意義。
前世的他是一個局外的觀眾，本著喜歡《無限挑戰》的原則，所以看了一遍。
傻傻地看個樂呵，也就過去了。
但現在身為製作人之一，那感受就不一樣了。
奈何他沒有什麼地位，人微言輕，只有聽命行事的份。
這一次朴政赫的任務多了點，安排場地、調度場面、和協調節目組，算是稍微接近了點核心製作層。
這一期的嘉賓是李炳鎮和李肯，一個始終混不出來的GAGMAN，一個是聞所未聞的演員。
除了本身的氣質和MC們很相像之外，並沒有太過於出彩的地方。
此時的《無限挑戰》節目組，遠遠沒有後來的真人秀節目那麼的複雜。
攝像機只有一台，導致拍攝的時候十分繁瑣。從一個角度拍攝完了，然後出演者們繼續保持同樣的狀態，再從另一個角度去拍。
所有的製作人都習以為常，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
跟後來的那種動輒二十幾台攝像機，大場面的時候還有飛行器高空拍攝、水下攝像機、移動攝像機的豪華陣容，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這樣的場面，就會造成極大的人員浪費。
比如幾個主創PD就是聚在一起，偶爾會交流幾句看法。但大多數的時候和現場觀眾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抱著肩膀看著。
至於朴政赫等幾個FD，則忙完了場務之後，甚至有時間去找個地方抽根煙。
因為比較閒，所以大家的時間就很多。
恰好的是這次的錄製時間又是星期六，所以三個忙內FD就蹲在一起，猜起了節目的收視率。
「我覺得怎麼的節目形式還是不錯的，收視率應該有百分之十吧。」孫昌宇給出了一個不錯的數字。
在如今《情書》大火的時候，周六的節目能夠有百分之十的收視率，完全可以算是不錯了。
黃志英這個女PD就要敏感一些，猶猶豫豫地道：「應該不超過百分之八吧，內容有些太單調了，觀眾未必那麼的喜歡。」
夏承智的想法和孫昌宇差不多，「誒，我們這麼努力的工作，而且MC們也都拿出了渾身的本事來搞笑，收視率不可能低的。」
說到這裡，他見朴政赫蹲在一邊一言不發，便捅了捅他，問道：「政赫，第一期你也參與剪輯了，你的判斷最准了。說說看，收視率有多少？」
朴政赫目光依舊凝視著遠處的錄製現場，嘴裡吐出了一個讓大家嚇一跳的數字。「百分之三點五。」
「這麼低？」三個FD全都大驚失色，不敢置信。
朴政赫撇撇他們，攤開手，無奈地道：「素材就那麼多，而且像志英奴那說的那樣，確實單調了點。最重要的是，節目沒有宗旨貫穿，就是這麼盲目的胡來，收視率豈能高的了？」
第二天早上，收視率數據出爐，也證實了朴政赫的判斷。
百分之三點八的收視率，排在了周六同時段綜藝節目的第三位，十分的難看。
整個的排行榜里，甚至連前二十都沒有摸到。
走到節目組裡，氣氛的壓抑可以想像。
朴政赫溜回到自己的位置，埋起頭來幹活，不敢得瑟，免得成為PD們的出氣筒。
權錫是稍微晚一些時候來的，到了之後就一直撓著頭髮，臉色陰沉。
顯然，這第一期的收視率沒有達到電視台的預期，讓他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等節目組的人都到了之後，他便召集大家聚在會議室里，商討起來。
「相信大家都看過收視率的報表了，我們的成績很差勁。具體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我們討論一下吧。」權錫做了開場，然後看著大家。
三個AD全都沉默，不發一言。
他們在節目組裡的地位僅次於權錫，各有派系。這種事當然不能率先站出來。否則的話很容易從單純的節目探討，演變成權力之爭。
必須要讓下面的人把話題熱起來，然後他們再加入才行。
這一套已經約定俗成了，所以作家那邊第一個發言。
主作家孔智賢顯然做過了詳細的調查，她拿著材料介紹道：「從昨天晚上播出後開始，我就注意了節目版塊下的留言板。許多人反應看過之後，不知道節目表達的什麼意圖。也就是說，觀眾們感覺到主題混亂，有點摸不清頭腦。我想這也是收視率上不去的一個重要原因。」
朴政赫坐在角落的位置，認真聽著，時不時地點頭。
孔智賢的話絕對沒錯，甚至可以說是切中利弊。
初期的《無限挑戰》就是以盲目的挑戰為宗旨，總是做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挑戰。
雖然其中包含了放棄說教、單純搞笑的意圖，但對於接受信息面越來越廣的觀眾來說，這節目的看點就太弱了。
看樣子，MBC作為韓國的綜藝王朝，還是有能人的。
原本他以為孔智賢找到了原因，節目組接下來肯定會進行反思和調整。但見識過之後，才發現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權錫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既然觀眾是這麼認為的，那麼說明我們表達意圖的力度還不夠。接下來在製作節目的時候，我們要著重強調『無腦的挑戰』的概念才行。」
讓朴政赫意外的是，李民浩和金民鍾居然附和了他的提議。
在座的所有人里，只有金泰浩和他是微微嘆息，持有不同看法的。
但是他們兩個在節目組中是少數派，不可能改變結果。
與其製造矛盾，還不如不說。
可權錫接下來的命令，卻讓朴政赫心頭起火。「第一期的節目收視率不好，我想除了我們製作的力度還不夠之外，後期的剪輯也很有問題。就比如片頭，幾個MC對話的時間太長了，完全沒有扣住主題。所以第二期的剪輯，就由李民浩和夏承智PD來吧。」
李民浩和夏承智答應的同時，大家全都異樣地看向金泰浩和朴政赫。
眼見著朴政赫眼神充火，想要站出來辯解，金泰浩隱蔽地給他使了個眼色。
朴政赫氣呼呼地轉開臉，努力不去看權錫那自以為是的樣子。
「哥，剛才為什麼不讓我說？明明是他們的製作有問題，如今卻把責任怪到我們頭上。」會議結束後，朴政赫攔住了金泰浩，說著兩人能夠聽到的話。
看著他憤慨的樣子，金泰浩倒是雲淡風輕。「你說了能如何？你比PD要大嗎？這裡又不是講理的地方。反正這一期的剪輯不是我們了，看他們能做到什麼程度？」
朴政赫算是明白了。
金泰浩不是不生氣，而是知道口頭上的爭執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除了激化矛盾。
與其如此，不如讓事實說話。
當實打實的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任何言語都會失去力量。
第二期的收視率如期出爐，百分之三點五，比第一期還下降了百分之零點三。
看到這個結果，不管是權錫還是李民浩、金民鍾，全都沉默不語。
之前他們把責任歸咎到金泰浩和朴政赫的剪輯上。
但現在呢，換了人來剪輯。收視率不升反降，更加的難看了。
到了這個時候，任何的理由都是蒼白無力的。
節目不好就是不好，換成誰來剪輯也沒有辦法。
朴政赫原本以為有了這個結果，金泰浩應該發起反擊了。
但是這位大哥依舊沉默，低頭做事，絲毫沒有爭一爭的打算。
當他拿著這個疑惑去問金泰浩的時候，對方又教給了他一個道理。「人家還沒有絕望，就意味著還在掙扎。只有等他們真的徹底絕望了，才是我們出手的機會。」
「那要等多久？」朴政赫覺得現在的日子每一天都難過，巴不得早點來到他熟悉的那個《無限挑戰》。
金泰浩將一大摞的文件砸到他的手裡，笑道：「我比你大，都沒有著急呢。你個小年輕，那麼激動幹什麼？好好做事吧，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是看不到希望的。」
雖然從金泰浩這裡得到的答案不是很理想，但朴政赫出人意料地安穩了下來。
因為按照他的記憶，《無限挑戰》第一季確實掙扎了四、五個月的時間。
一直到了今年的十月份，才正式由金泰浩接手。
看樣子這位大哥早就看明白了一切，所以才會那麼穩如泰山，一點都不著急。
人家上面的人都不急，朴政赫想了想，自己也確實沒有著急的理由。
他只是個FD，升任AD，都不知道猴年馬月呢。
何必爭一時長短呢？
有了這個心思，他也開始埋頭做事。
即使是再困難、再勞累的工作，也都無怨無悔地去完成。
一時之間，他的名聲倒是好了不少。
就連藝能局裡其他部門的人都知道了，《無限挑戰》這邊有一個十分能幹的忙內PD。
不過老天爺是始終會和主角做對的，就在朴政赫無念無想，認真做事的時候，讓他鬧心的事又出現在了眼前。
還是不變的仇人，還是不變的味道。
看到此人，朴政赫就恨不得拿起西瓜刀，將他的腦袋從中間切開。
然後把腦漿挖出來，和上屎尿一起扔到糞坑裡。
謝謝無奈的大寧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