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4章 看天
三人並沒有能聊太久,主要是相互看著都不怎麼順眼。
李夢龍也就罷了,他早就適應了被討厭的角色。
但李順圭和金泰妍互相眼看不過眼,這就比較有趣了。
李夢龍左看看、右瞧瞧,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
多麼完美的「挑撥離間」的場合!
一旦錯過,他今晚估計就要睡不著了,腦子裡不停回想這一刻。
為了不讓自己後悔,他立刻行動了起來。
趁著金泰妍在那整理衣服,他飛速地伸出手,在李順圭的大腿上狠狠扭了一把。
李順圭痛的差點跳了起來,誰下手這麼沒輕沒重的?
她本以為兇手後很容易分辨,畢竟車裡一共就三個人而已。
但讓她驚訝的是,這兩個人看起來一個比一個無辜。
準確說兩人的表情都相當坦然,至少都敢同她李順圭對視。
這就有點意思了呀,這是想要考驗她李順圭的智商嗎?
「哼哼,無論是誰,你現在給我聽好!」李順圭面對兩人說道。
「你已經死定了,我說的!」
李順圭豎起了中指,態度強硬的很。
但哪怕她都這麼說了,這兩個人看起來依舊一個比一個平靜。
這是怎麼個意思?對她李順圭的話不屑一顧嗎?
「我不覺得很意外啊,你發瘋需要什麼理由嗎?」金泰妍解釋道。
而李夢龍也給出了相似的理由來:「無論發生什麼,我是否開口都不會有影響的,說不定還會連累到自己,所以你懂的!」
「嘶…都說的有點道理呀!」李順圭心裡默念。
仔細回想下自己過往的做派,再結合著這兩人的解釋,似乎沒有任何破綻?
這可不行,她不能接受「兇手」逍遙法外,對方要承擔好相應的責任!
否則欺負她李順圭不用承擔任何代價,她豈不是要被隨便欺負了?
端著下巴不停打量著兩個人,如此直白的對視,總歸還是能起到些作用的。
比如說金泰妍就有點不耐煩了:「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沒有事情的話,我就要先離開了呢!」
正常來說,這牢騷已經可以作為某種證據了。
但李順圭卻第一時間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夢龍臉上。
他但凡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來,李順圭都可以藉此指認「兇手」呢。
不過李夢龍的表情控制的相當完美,完美到近乎僵硬。
「你為什麼沒有表情?聽到金泰妍這麼說,你不覺得鬆了一口氣嗎?」李順圭逼問道。
李夢龍皺著眉頭表示不解:「我為什麼要有反應?你們之間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意外的!」
輕輕咽下口水,他表面依舊在維持鎮定的狀態,但心裡已經亂成一鍋粥:
「為什麼還在看我?我哪裡有了紕漏嗎?」
「金泰妍都快要自爆了,還過來懷疑他?」
「能不能換個人盯著?去看金泰妍啊!」
他就差去對著李順圭耳朵吼了。
可能是心裡的期盼起到了作用,李順圭竟然真的放過了他。
就在李夢龍打算稍作放鬆的時候,李順圭一巴掌狠狠拍在了他的腿上。
「啊——疼——」
耳邊的慘叫一度讓李夢龍產生了錯覺,他至於喊的如此悽慘嗎?
他甚至用手捂住了自己嘴巴,結果聲音依舊不依不饒地傳了過來。
「我就說嘛,我什麼時候叫的那么娘了?」
李夢龍在心裡感慨了一句,隨後看向了一旁的金泰妍。
因為車裡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少到不用腦子就可以做出判斷來。
他是被打的,李順圭是打人的,那慘叫的人無疑就是金泰妍了。
他好奇的是金泰妍為什麼要喊出來,總不可能是在替他抱屈吧?
事實證明了金泰妍沒有這麼好心的。
倘若只是看到李夢龍被打,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替他打抱不平。
之所以喊出來,完全是因為她的大腿上也同樣落了一巴掌。
「呀,李順圭你瘋了嗎?你有病吧!」
也就是有李夢龍在,否則她現在一定會脫下褲子來看看的,估計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是少不了的。
莫名其妙就開始打人,李順圭這是要瘋嗎?
「別看我,你要麼去怪李夢龍,要麼就去怪你自己,總之別來怪我!」李順圭回道。
這神奇的腦迴路差點一度讓金泰妍失聲。
正常人能說出這種話來?
人是李順圭打的,結果她自己一點責任都沒有?
這世界已經癲狂成這幅樣子了嘛,金泰妍感覺很陌生啊!
關鍵是李順圭還不打算繼續解釋,她拉開車門,瀟灑地走了下去。
當金泰妍想要阻攔的時候,連背影都看不到了。
她現在都不知道該生誰的氣,她只能揮起拳頭,對準車窗玻璃就砸了下去。
李夢龍看到這一幕後被嚇得半死,這一拳下去,骨折都是輕的吧?
他立刻把手伸了過去,試圖墊在車窗與金泰妍的拳頭之間。
根本就無暇顧及到他自己可能受到的傷害。
雖然這麼說不合適,但從經濟的角度上來看的話,同樣是受傷,確實由他來承擔比較合算。
但他是不是沒有考慮到金泰妍本身?
比如說金泰妍的心態相當健康,沒有任何自殘的傾向。
金泰妍看似是在全力揮拳,其實都在收著力呢。
所以最終是李夢龍一拳捶在了車窗上,而金泰妍則把拳頭擋在嘴邊,表示自己相當恐懼。
「明明是我被金泰妍打了,你為什麼在這裡生氣?搞得被打的是你一樣!」金泰妍心想。
不過考慮到現場只有她和李夢龍兩個人,實在是不敢得罪對方呢。
萬一對方要是真的瘋了,在車裡把自己給打了一頓,她多冤枉啊。
這麼看來他們兩個到真的是一對,腦子都不怎么正常呢。
話說他們兩人私下相處的時候,娛樂活動不會就是互毆吧?
不敢再想下去了,金泰妍小心翼翼地拉開車門,看到李夢龍沒有反應後,這才飛快地跳了下去。
而李夢龍自己則留在這裡暗自神傷。
「我這算是自作自受嗎?」他不禁反問道。
應該不能算,畢竟他確實給了李順圭一下。
這麼看來真正吃虧的還是金泰妍,至於他自己,最多算是沒賺,但絕對不虧!
強行給自己找了點價值後,李夢龍終於能看看自己的傷勢。
手上的關節處難免紅腫,幸好簡單握拳後沒有明顯的刺痛。
「話說之前那燙傷的藥膏被我丟在哪來著?」李夢龍問著自己。
不過他很快就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了,整個人幾乎貼在了車窗上。
倘若他沒有看錯,這上面應該是有裂紋了吧?
「我一拳把玻璃給打碎了?」
李夢龍自己都感覺驚訝,畢竟這種車窗都是專門加固過的,不說能防彈,但普通的衝擊還是沒有問題的。
結果他輕飄飄的一拳,就碎了?
出神地盯著自己的拳頭,他甚至想著是不是找個拳館試試看,萬一就發現了自己尚未覺醒的天賦呢?
不過他很快就顧不上這些了。
隨著車門被拉開,靠在車門上的他就那麼華麗麗的倒了下去。
站在車門位置的金泰妍被嚇了一大跳。
什麼東西?黑乎乎的,還直接倒了出來!
她以超人一等的敏捷果斷向後一個大跳,隨後才拍著胸口不斷安撫自己的情緒,順帶著向車門出看了過去。
「李夢龍?你為什麼會從車裡掉出來?」
金泰妍滿腦門都是問號呢,這不會是打算碰瓷吧?
而李夢龍此刻正趴在地上,準確說是上半身趴在地上,而腳還搭座位上。
「這重要嗎?」李夢龍呼喊道:「過來扶我啊,看不出我很彆扭嗎?」
別叫道金泰妍愣了下,主要是在反思:自己這舉動確實看著有點不是人呢!
不過也不能全怪她。
誰能想到開車門的時候會有大活人掉出來?
她甚至都不能理解李夢龍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姿勢,怎麼都解釋不通呢。
暫時放下糾結,她緩緩地湊了過去。
起初是打算拖著李夢龍的肩膀,算是把他給抱起來。
但金泰妍明顯是高估了自己的力氣,非但沒有抱起來,還差點對李夢龍造成二次傷害。
「喂,你要是不打算幫忙,就躲遠一點偷著樂去,我不怪你,真的!」李夢龍真誠地說道。
金泰妍撇著嘴巴,沒有反駁,畢竟從動作本身來看,確實很難反駁呢。
於是乎她仔細打量了一番,轉而換了個思路,也就是去把李夢龍的腳搬下來。
這動作就容易多了嘛,儘管會讓李夢龍更為狼狽,但相信他一定可以理解吧?
畢竟她金泰妍只是個弱女子,沒有什麼力氣呢!
「嗯,你的力氣全用在和她們打架上了!」李夢龍點評道。
金泰妍沒有理會他的吐槽,反而是蹲了下來,雙手撐在膝蓋上,同時支著腦袋,以一個頗為新鮮的視角打量著李夢龍。
話說平日裡想要俯視李夢龍,還真心沒什麼機會呢。
「好醜!」她下意識地點評了一句。
按理說實話作為傷人,這種不經意間的話無疑算是這個範疇。
但李夢龍卻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她躲遠點:「你在耽擱我看天上的雲彩!」
同金泰妍的感覺差不多,李夢龍也同樣感覺此刻的視角頗為有趣。
他上一次躺在地上看天上的雲彩,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一股莫名的治癒感油然而生。
他甚至拍打著周圍的地面,示意金泰妍可以一起躺下來,真的會有效果呢。
儘管現在是白天,而且還在室外,但這種邀請依舊不合適呢。
雖然不至於被造謠成兩人睡在一處,但多半會說她金泰妍是精神病吧?
但凡腦子沒有點問題,怎麼會想著躺在馬路上看雲彩?
甚至她覺得李夢龍也應該有類似的情緒。
因為公司沒有上市,否則他再看看這麼做的後果,股價上會有「積極」地反饋呢。
眼看著他是一時半會不打算起來了,金泰妍也沒有硬要上前拉他一把的意思。
她平等的尊重每個人的選擇!
再說李夢龍不是給她讓出路來了嘛。
話說她過來是為了找手機的,樓上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說不定就是掉落在車裡了呢。
果然找到了手機,不過當金泰妍再走出來時,哪裡還能再發現李夢龍的身影。
她撓了撓頭,一時間有點不確定自己在裡面多久。
按照她的估計,最多也就是一分鐘左右,但為什麼李夢龍卻消失了?
從他之前那悠哉的模樣來看,至少也要在這裡躺半個小時呢。
一面關上車門,金泰妍還在一面思考,總覺得裡面有些了不得的真相。
「嘶,他不會是在試圖騙我吧?想要讓我跟著一起丟人?」金泰妍嘀咕道。
她認為自己已經觸碰到了真相呢,這太像是李夢龍能幹出來的。
幸好她沒有上當,否則此刻說不定想死的心都有了呢。
畢竟李夢龍那張臭嘴,嘲諷幾乎是一定的,說不定都能把她氣哭。
後怕混合著慶幸,金泰妍一時間還隱約有點腿軟。
「李夢龍,你給我等著!」
金泰妍扶著車門,惡狠狠地說道。
只不過被她「心心所念」的李夢龍卻沒有什麼危機感,他正在面對徐賢的審問。
「你又幹什麼去了?工作時間,一走就是半個小時起步,你以為這是在過家家嗎?」徐賢質問道。
別人曠工、偷懶也就罷了,都是拿工資的,她可以理解。
但李夢龍有這種必要嗎?
說的誇張些,整個辦公室的人包括她徐賢在內,都是在給李夢龍賺錢的。
結果她們這些打工的人比當老闆的李夢龍還要努力,這就說不過去了吧?
李夢龍沒有反駁,而且謙遜地彎下腰:「我知道錯了!」
「然後呢?知道錯了,下次還敢?」
徐賢向側面挪了一步,她可不敢堂而皇之地接受如此正式地道歉。
聽到徐賢這麼說,李夢龍心裡就有底了。
他又向前走了兩步,幾乎要靠在徐賢的身上:「我真的知錯了,你不信的話,可以摸我的心,它會告訴你我的回答!」
說話間他乾脆拉著徐賢的手,按向了自己的胸口,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但這確定不算是職場騷擾嗎?徐賢覺得多少沾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