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路虎慢慢離開,消失在茫茫夜色里,鄭恩地疲憊地靠在門柱上,抬頭看天,陰沉沉的看不見星星,她的神情愈迷茫。
真的放開了身心,那感覺確實很甜,他喜歡她,她也享受他的喜歡。可是一旦稍微冷靜下來,才會意識到現實是如何支離破碎。至少至少,他有其他女人,而自己似乎連吃醋的立場都不具備。
這種奇葩的戀愛她甚至不能定義這到底算不算在戀愛。
比如說,她始終連一句oppa都喊不出口,直挺挺的喊著唐謹言,喊著你你你,她不知道別的情侶是不是也有這樣的稱呼,也不知道如果他非要自己喊oppa,自己能不能喊出來。好在他在這事上比她還粗神經,從來沒在乎過。
到宿舍,鄭恩地剛打開門,立刻遭受了慘無人道的圍觀:「哎呀呀這是誰來啦?」
「恩地恩地!快說說約會是什麼滋味?」
「恩地恩地!接吻了沒?」
「恩地恩地!看我這裡看我這裡」
「恩你們個頭啊!」鄭恩地怒道:「你們這態度變化太快了啊!前些陣子還罵黑社會呢!有點立場行不行?」
立刻有姐妹湊到她身邊:「哎呀,不能那麼說嘛,其實唐社長人挺好的,還很有安全感不是?」
鄭恩地哭笑不得,故意道:「是啊,他今天向我打聽洪瑜暻,問她家裡是不是挺有錢的,綁一票怎麼樣」
妹子觸電般往後跳,結結巴巴的:「不、不是真的吧?」
鄭恩地一本正經地點著頭:「還說孫娜恩很漂亮,朴初瓏很可愛,什麼時候抓清涼里調教調教」
又有兩個後跳三尺,一臉驚恐。
鄭恩地再也繃不住臉,撲哧一下笑彎了腰。姐妹們意識到被耍了,亂鬨鬨的撲了上來。
鄭恩地抱頭被壓在地毯上蹂躪,心裡還在想著:你還是最適合這種形象嘛。
唐謹言此刻到清涼里。確實就在做這種形象的事。
「仁川那邊的弟兄,今天安排了新合同。」會議室里,李允琳正在做匯報:「絕大部分喜形於色,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對長期憋在仁川但是收益卻不高的現狀已經窩火很久了。不過人心向背不是一朝一夕。建議你這幾天還是多和他們套套交情。」
「嗯,明白。」唐謹言轉向戰戰兢兢坐在一旁的伊織,笑道:「伊織君別緊張,我有事問你。」
伊織賠笑道:「九爺請吩咐。」
開玩笑啊,哪能不緊張。要看這幾天玉澤生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就差沒陪著上廁所了,那眼神跟吃人似的,伊織總覺得自己就算隨手插口袋裡都會被玉澤生當作要拔槍,搶先給斃了
至於嗎?多大仇啊?
唐謹言道:「如今我們的貨源擴展了很多,銷貨上面,我們的固有渠道同樣需要拓展,例如汽車,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汽車」伊織猶豫了一陣,小心答:「如果是我的話。還是傾向於找人合作。」
唐謹言頷道:「可有適合的對象?」
伊織試探道:「聽說新村派的三爺那邊,就在做汽配汽修和物流服務」
唐謹言似笑非笑地擺擺手:「新村派這邊還用你推薦?換個。」
伊織咬牙道:「有個人選,只是不知道九爺信不信得過。」
「誰?」
伊織看了看李允琳,低聲道:「鄭家的,鄭舜臣。」
李允琳若有所思。
唐謹言見李允琳的表情,心知此人他心中有底,正在思考可行性。於是不再多問,笑道:「伊織君還是可靠的。」
「敢不為九爺盡力。」伊織膽氣壯了幾分,試探著問:「不知九爺有沒有考慮過,自己掌握銷貨渠道。形成一條龍的鏈條?」
唐謹言擺擺手,緩緩道:「步子太大會扯著蛋,還不是時候。」
伊織諾諾。
散了會,幾個鐵兄弟坐在夜店包廂里喝酒。李恩碩有點悶悶地說:「九哥。我怎麼覺得這展下去,沒有兄弟們啥事了大家只會動刀動槍,商場的事情一竅不通,反倒更依仗起伊織來了。」
「這就是當初允琳建議我留下伊織的原因啊」唐謹言舉杯和他一碰,笑道:「你有什麼可失落的,我們面上再怎麼展。骨子裡靠的依然是武力,和常規的商人可是有本質的區別。謹記無論任何時候,清涼里都是我們的根,你要多扛起來才是。」
李恩碩心情好了點,笑道:「主要是感覺自己幫不上忙,挺難受的。」
玉澤生插嘴道:「有你忙的時候。」
李恩碩眯了眯眼,低聲道:「幫派里?」
唐謹言笑了笑:「別人的不說,老三的物流,老四的商場,應該納入我們的考慮了。」
李恩碩眼睛徹底亮了:「那我們找個時間就干他們娘的!」
李允琳冷冷道:「別急,等。」
「等什麼?」
「等他們自己搞死自己的時候。」
李恩碩愣了愣,笑了起來:「嗯。」
唐謹言眼眸幽深地看著桌面:「想不到我終究還是有了介入兄弟之戰的念頭。」
李恩碩哈哈笑:「按我說,早就該這樣了。那些貨色算個鳥,想到有一天要聽他們在上面號施令,老子第一個不服。」
唐謹言壓了壓手:「先不要張揚,時機不到。」
李恩碩笑道:「明白,這點分寸我們豈會沒有?」
唐謹言轉向李允琳:「那個鄭舜臣什麼情況?」
李允琳小口抿著酒,若有所思地道:「鄭家的旁支子弟,卻不合有了嫡系子弟的心氣,故不受鄭家子弟待見,被排擠到外面自生自滅。此人倒也有點狠勁,白手起家不知走了什麼門路拿下了通用汽車的代理,讓鄭家跟吃了蒼蠅一樣。早年我和他有過幾面之緣,這件事我覺得可以去接觸試試,應該是個可以展的盟友。」
「通用」唐謹言眨了眨眼:「這還真是天然盟友。」
李允琳微微一笑:「所以我說你最近氣運很旺。」
唐謹言最近的氣運確實很旺,連桃花運都很旺。一身酒氣地到家裡,宋智孝披著睡衣坐在沙上看電視,看起來已經等了他很久。見他來,笑意盈盈地迎了上來:「這麼晚還去開會,其實你這行倒也辛苦。」
言語間,仿佛完全忘記他今晚去和鄭恩地約會了似的。唐謹言也默契地不去提這茬,兩人二話不說地滾在床上抵死纏綿,直至深夜,才精疲力竭地沉沉睡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