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你女朋友的咖啡館?」pageone咖啡屋裡,李富真環顧打量,眼裡帶著些笑意:「環境不錯,咖啡也純正,居然還有些珍品……看來不像是玩票?」
唐謹言抿著咖啡笑道:「以後用來養老的,當然要弄得像樣點。|!¤*'~``~'*¤!| 6❾𝔰ħ𝓾x.𝕔Ⓞⓜ |!¤*'~``~'*¤!|」
李富真嗤之以鼻:「你真要靠這玩意養老,也離死不遠了。」
唐謹言笑道:「何必認真?」
李富真懶洋洋靠在椅背上,優雅地抿了口咖啡,淡淡道:「今天怎麼這麼有空,會來約被你忘到九霄雲外的怒那?」
唐謹言差點被嗆了一下,這幽怨語氣是怎麼回事?一時不明所以,只得賠笑道:「很多人對我說,我應該多和大家交流交流,喝喝咖啡,打打高爾夫什麼的。我覺得也對,那就從怒那約起。」
李富真淡淡道:「當然,總比你成天膩在idol們的粉腿玉臂里像樣點。」
唐謹言神色古怪,低頭喝咖啡,暗自揣摩這大姐是什麼情況。
李富真又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場面上虛偽的交際應酬,讓你掛著假笑和一堆同樣惺惺作態的人稱兄道弟,雖然面上也許做得很好,內心實際厭煩無比。確實也有許多人像你這樣我行我素,但你與他們不一樣,圈內紈絝可以特立獨行,那是因為他們無論怎麼做也是屬於這個圈子的人。而你本身就欠缺圈內的認同感,尤其需要加深交往。人家一個暴發戶要擠入貴族圈不知道要花多大心思,你倒好,反而是自己懶散散的壓根不在意。」
話里話外有把唐謹言當暴發戶的意思,唐謹言卻沒生氣,心裡反倒有點暖。這位大姐平日裡看著戾氣十足,可這番話倒確實是為了他好,在關心他。
正待回答,卻見李富真又嘆了口氣:「不過也正因為你不像那些人一樣惺惺作態地鑽營所謂『貴族圈』,所以你才是你。」
這大姐越發文藝了,唐謹言心中一動,忽有所悟。八成還是她老公的問題,據說夫妻關係是越來越緊張了。這種事情對圈子裡沒法說,對下屬沒法說,甚至對家人都不好說,反倒是他這個身份有點特別,既是足夠級別的合作夥伴,還是半個家人卻又不完全是家人,變成她唯一可以表露一些心情的對象。
可他即使猜到也沒法把安慰的話說出來,怎麼說都不合適啊……勸她家和萬事興?別逗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外人根本不知細節,多什麼嘴。拍胸脯說姐夫敢欺負你,老子去揍他一頓?這個……還是算了吧,大家也沒到那個關係啊。
李富真瞥了他一眼,又道:「在那瞎猜什麼?」
唐謹言只好道:「沒什麼,想了些事。」
李富真也不較真,問道:「約我出來,主要是想談談近期大唐董事會討論的事?」
李富真在大唐公司股份不低,她不可能親自坐鎮,也是有部下替她代理,大唐董事會裡的風吹草動顯然瞞不過她的耳目。唐謹言收起那些家長里短的想法,說道:「只是想和怒那坐坐,大唐的事,等評估後再研究便是。」
「評估……呵呵。」李富真悠悠道:「大長今影視城,表面上建成時間不短,可對於影視基地來說,使用壽命還很長。原本這可是MBC的寶貝疙瘩,可被我們大唐擠兌之後,地位大降,市值正處於低谷,如果要收購,這倒還真是最恰當的時機。如果以後被加蓋翻新了,競爭力上去了,反而又是個強敵。依我看來就是虧本也要拿下,即使只為了大一統的競爭力都值得。」
唐謹言暗道英雄所見略同,虛心請教道:「不瞞怒那,我也是這麼想的,如果是按照以前的模式,我就直接決定了。即使是現在,我也有足夠的權威一言九鼎,只是……」
李富真笑道:「你是覺得,正規化的模式也有可取之處,不想剛愎自用的去打破它?」
「是的。」唐謹言道:「拿這件事來說,我覺得應該抓住機會去做,所謂的評估不過是補充和佐證,而不是等待評估結果,平白浪費時間。但詳細預案總沒有壞處,我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能預判得對,強行推動如果做錯了呢?這其中的平衡如何把握,我沒有經驗。」
李富真靜靜地看了他半晌,微微一笑:「你很冷靜也很自知,還能虛心學習,肉眼可見的在成長……你的名字真的沒起錯,暴力社團出身能有這樣的品質真是很奇怪的事,怪不得會成為道上幾十年來僅出的異數。在鎔說你的崛起八成得益於允琳的輔佐,他還是不願意承認你的強處,這種心態早晚還要吃你的大虧。」
唐謹言失笑道:「誇我解決不了問題的,怒那。」
既解決不了唐謹言目前困惑的問題,也解決不了唐謹言和李家必有一戰的問題。李富真笑了笑,沒在這問題上糾結,說道:「你是時候多看幾本商場相關的書了,光學文化不夠用。不過你這個問題嘛……可以有一個簡單的判定方式。」
唐謹言一怔:「簡單?」
「事關公司發展的,公司模式解決,和個人發展有關的,就自己決定。」李富真淡淡道:「當你意識到公司和個人是分開的,考慮事情的模式就會有所不同了。」
唐謹言心中一動。
公司和個人是分開的……
李富真又道:「具體到這個案例,收購大長今影視城對於大唐公司的利弊,是公司的事。而你個人考慮的則是其他東西,比如……你是否有意涉足電視台、而MBC是否恰當的選擇、在這件事上可否操作?這和大唐公司的利益沒有關係,事關你個人的發展方向,才是需要你乾綱獨斷的東西。一旦認準了,即使評估結果告訴你要虧,難道就不做了?」
唐謹言聳然動容,認真地起身行了一禮:「多謝怒那指點。看來我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李富真慢慢喝著咖啡,似是隨意地說著:「我這叫資敵。你已經夠勢大難制了,再發展下去,說不定回頭第一個就要揍我李家。」
唐謹言坐回椅子上,笑了笑:「在我看來,李家和怒那也是分開的。」
李富真眼裡也閃過一絲笑意:「這叫活學活用麼?」頓了頓,又道:「真到了那時候,我是不會跟你客氣的。」
唐謹言舉杯碰了一下,笑道:「以後的事誰說得清楚,說不定令尊忽然覺得我很順眼,何必杞人憂天。」
這早已不是順眼不順眼的問題了……李健熙需要考慮的有很多。李富真知道唐謹言這也只是句玩笑,沒去和他較真,搖頭笑道:「鄭夢准這次,有你在支持?」
唐謹言點點頭:「有。」
李富真出神地想了一陣,低聲道:「鄭家一直想從政,卻總是碰一鼻子灰。這裡有些歷史問題,也有環境問題。他很難尋求到我們的支持,甚至黨內都有大量掣肘,但你不同,你幾乎可以算是自成一家,並不受哪方的鉗制……不知不覺間,你居然是他唯一能找的盟友。」說著又沉吟良久,續道:「他很難成功,你要有心理準備。」
唐謹言肅然道:「我知道。」
李富真有些意外,旋即失笑道:「你是聲東擊西,真正瞄準的是釜山?」
唐謹言眨眨眼:「假作真時真亦假,到底是哪個目標,誰知道呢?」
「裝!」李富真白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嘆息。那個在崛起之中大聲告訴她,八十多年前李秉喆還在務農的年輕人,如今已經真正具備影響朝局的力量了,在她面前完全的平起平坐,不管哪方面的實力都不遜色她分毫,可怕的是,他依然在成長。
他當初的狂言,或許真有成功的一天。
PS:今天沒加更啦,明天再看看能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