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朴槿惠對唐謹言說過:想要走得遠,就要一起走。唐謹言至今深以為然。(註:此話確實出自朴槿惠語錄)
獨食並不好吃,唯有最大限度團結一切可能團結的力量,攜手合作,才能走得更遠。如果當初大唐公司不是拉上了李富真和張善允的參與,非要吃獨食自己發展的話,說不定現在已經在各方貪婪的攻擊之下風雨飄搖,其中可能還會有李富真本人,可千萬別以為她就是個慈祥的怒那,反義詞還差不多。屆時不復自己所有,什麼食也沒得吃了。
韓國企業大多如此,拿一個S*M來說,裡面的利益關係就已經複雜得讓人咋舌。財閥們更是複雜,雖然面上個個不和,而實際上各種聯姻各種股份交叉,利益錯綜複雜盤根錯節,所以一旦他們想要做些什麼事,就算是總統也很難阻止。李健熙也有一句話:什麼時候朴槿惠要動你都投鼠忌器的時候,再來和我說那是合作。這句話雖是在冷嘲熱諷的語境下說出來的,卻也無異於給唐謹言上了一課。
其實唐謹言很早就在這麼做了,他的兩個公司股權複雜得絕不比任何公司遜色,只不過現在有資格勾連更多。以前就算想和鄭夢准合作,那叫抱大腿,對方多半嗤之以鼻,而如今鄭夢准對他也不得不慎重對待,承認他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
當然也僅僅是合作,無法勾連更深。鄭夢准和朴槿惠雖然同黨,可派系還是有區別的,就在去年競選還內戰過。涉嫌站隊這種事,無論是誰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所以唐謹言只是委託鄭舜臣去談,自己沒有出面。
涉及他背後的動作,李富真也識趣的沒有問太細。兩人又閒扯了幾句家常,就分別繼續宴客去了。
唐謹言端了兩杯酒,悠悠然走向了一處餐檯邊。
鄭恩地正在那裡和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士閒聊。
「金理事你好。」唐謹言不露痕跡地插在兩人中間,笑吟吟地端給男士一杯酒:「什麼時候圓山賭場和我大唐做些合作如何?」
金理事非常感興趣:「早有此意,前幾天我們就計劃開一個協會會議,討論一下各家的兼容模式,既然唐會長先提了,不如我們先達成一些共識?」
「沒問題,唔……到那邊坐坐?」
「好的。」
這位金理事與鄭恩地顯然也只不過是宴會上的隨意閒聊,正常得要命,並不是對鄭恩地有什麼意思,甚至雙方都還沒通名呢。既然有唐謹言這種量級的合作打岔,直接就跟著他談笑風生地走了,把鄭恩地忘到了九霄雲外。唐謹言也是自始至終沒看鄭恩地一眼,好像就真的只不過是來找金理事談合作似的。
鄭恩地叉著腰看著他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
至於嘛!
朴初瓏也在不遠處看了個分明,也衝著鄭恩地笑,鄭恩地無奈地走向她:「歐尼,看來我只能找你聊天了。」
朴初瓏搖頭失笑,那傢伙肯定要嘴硬說自己不是吃醋,可有人信嗎?
「歐尼,你這次真的又留下來陪他嗎?」
「是啊,近期沒什麼團體活動了,大家走自己的個人行程,我正好留下來陪他。」
「可你不去尋求個人行程了嗎?」
「我啊……」朴初瓏微微一笑:「我是他的秘書啊,照顧他,豈不就是我的個人行程?」
鄭恩地愕然。
朴初瓏的目光落在那邊的唐謹言身上,低聲道:「你留意過嗎?他的頭髮。」
鄭恩地跟著看過去,粗枝大葉的她第一次被提醒,看見了他與以前最大的不同。
那是殫精竭慮導致的滄桑印記。
這才多久?
一年多?
人們只看見他一年多的時間裡高歌猛進,卻不知在看不見的背後,他有多麼勞神。尤其是,他一沒出身二沒文化,還沒有多少得力的人可以幫他,而面對的對手卻個個動輒毀天滅地。走到今天,他要付出比大多數人加倍的努力,她只能看見他擁著多少女人,可天知道他多少個夜裡在燈前埋首至天明?
她下意識咬住了下唇,覺得心裡被什麼重重抽了一下,很難過,很心疼。
「心疼嗎?我也是啊。」朴初瓏淡淡道:「對我而言,現在沒有什麼事比照顧他更重要了。哪怕……」
她頓了頓,又是一笑:「哪怕他只不過想從我身上尋找你的痕跡,我也願意。」
鄭恩地閉上了眼睛,喃喃道:「他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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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也是在新羅酒店,散了場,Apink無比方便的直接上樓就是住處。鄭恩地還是跟朴初瓏膩在一起,兩人一起平平躺在朴初瓏床上,都滿懷心思的看著天花板。
躺了一陣,朴初瓏終於開口:「出去玩玩吧,好不容易來濟州島一趟,成天窩在酒店裡像什麼話。」
鄭恩地噘嘴:「不太想動。」
「你爸爸不是來找你了?晚上不陪你爸爸嗎?」
「他溜了。」鄭恩地也無力吐槽,爸爸好像現在比自己還糾結,滿腦子混亂的模樣,看那樣子短期內是沒興致吃宵夜的了。
朴初瓏爬起身來,笑道:「我對濟州島熟路得多,有責任帶那群臭丫頭出去玩玩。你確定不一起去?」
鄭恩地懶洋洋地擺手:「真不想動。」
「那你躺著吧。」朴初瓏拎起包包:「對了,晚上我八成也沒回來住,你直接睡這就是了。」
「哦……」沒回來住,肯定是溜他那兒去了……鄭恩地懶懶道:「知道了,去吧,玩得一身臭汗去找他,記得先洗白點。」
「呸。」朴初瓏踹了她一腳,出門召集小姐妹去了:「丫頭們,媽媽帶你們遊覽濟州島夜色。」
「歐尼萬歲!」各個房間雞飛狗跳,開門聲不絕於耳。
「我要去看樂天世界!」
「樂天世界有什麼好看的,我要去看大賭場!」
「小心被抓進去!」
「才不會……咦?恩地呢?」
「哦,恩地找爸爸去了。」
「哦,伯父也在濟州島啊,哎一古好羨慕。」
「那我們去哪?漢拿山晚上可以去嗎?」
「好像不行。」
「龍頭岩呢?」
聲音漸漸遠去。鄭恩地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懶洋洋地放空著自己。
懶得動,懶得想。什麼都不去考慮,趴在哪裡就能睡,是鄭恩地放鬆壓力的秘訣,用在緩解其他煩惱上也一樣很適用。這招一般人學不會,只有粗腸子空心菜能學。
就在Apink一行嘻嘻哈哈地出了酒店沒多久,唐謹言和李富真元喜龍等高官巨賈也從一旁偏廳里走出來,看似剛剛談完了一些什麼事情。
「濟州島能有如今的發展,還是諸位鼎力的結果啊。」
「元知事謙虛了哈哈……」
唐謹言以半個主人的姿態和李富真並肩送客人們一一離開,直到酒店大廳冷冷清清,李富真有些疲倦地伸了個懶腰:「你怎麼不走?」
「我啊……」唐謹言嘿嘿一笑:「我今晚也住新羅。」
李富真斜睨他一眼:「找你那個小妹子?」
「是啊。」唐謹言笑嘻嘻地伸手:「房卡拿來。」
李富真沒好氣:「新羅酒店才沒那麼LOW。不給。」
唐謹言叉著腰:「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句話來的?那時候誰開了我的房門竊玉偷香?」
「就你?還玉啊香啊,少噁心人了好不好。」李富真一臉吃了翔的表情,也沒和他爭下去,果真招手喊來經理。
唐謹言如願以償的拿到房卡,靜悄悄上了電梯,打開了朴初瓏的房門。
裡面黑燈瞎火的,唐謹言愣了愣,不在?出去玩了嗎?還是因為晚宴喝了點酒,早早睡了?
目光下意識掃過床上,果然一個人影趴在那兒睡得正香。唐謹言吁了口氣,自顧自解下外套換上酒店的睡衣,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順手將睡美人摟在懷裡。
咦?
這觸感不對啊……
香味也不對啊……
這不是朴初瓏!
可是依然很熟悉很熟悉,在很多個夢裡……
這是……鄭恩地?!
唐謹言直挺挺地瞪著眼睛,一動不動擁著懷中人,身體下意識繃得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