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無關人士來說,《No.9》是一首很好聽的歌,足以讓人循環無數,不忍釋手。
對於粉絲來說,這是一首唱給她們的歌。折射的是曾經在無盡陰霾之下,粉絲們紛紛離去的場景。
在她們的rap之中,有這樣的唱詞:「I’minthedark,inthedark,I’mdancinginthedark。」
唐謹言的英文不怎麼樣,只能聽懂很粗淺的單詞,但卻神奇地聽懂了這一句。
我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中,起舞。
在她們的唱詞「我需要你,你你你,別離開我……」的時候,搭配的是下跪的舞蹈。唐謹言不知道這是挽留曾經的粉絲,還是挽留自己。
這張迷你八輯專輯名,名為《again》,意為重新開始,再上征程。粉絲們自然會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註:不知《No.9》歌詞舞蹈深意的queens,應該自己去面壁啦)
唐謹言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首能夠從各個角度去詮釋的歌,隱含了無數的含義讓人感慨萬千。歌詞不知道是誰所作,竟然能夠揉合了這麼多。像是在訴說那段日子不堪回首的霧靄,也像在對粉絲們傾訴心聲,也像在回憶與懷念他的羽翼,在他的光芒與溫暖之中不願離開。
唯獨不會有人認為,這真是一首失戀之中唱給變心男友的歌,它不可能這麼膚淺。
在很多人心裡,這都將是一首毀天滅地的戰歌。無論對於她們自己,對於她們的曾經,對於粉絲,還是對於唐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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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終結,唐謹言始終沒有出聲。T-ara你眼望我眼,也沒說什麼,四散找水喝。她們知道,該說的已經說了,唐謹言何等人物,該知道的顯然也知道了,用不著再多說什麼。
全寶藍有些猶豫地走向唐謹言身邊,她的水壺在那兒呢……背帶還被唐謹言坐在屁股下面,都不知道怎麼喊他挪開。
唐謹言一直低著頭若有所思,似乎感到有人走近,直接開口問了句:「歌詞誰寫的?」
全寶藍猶豫片刻:「老虎前輩寫的。」
唐謹言怔了怔,意外的不是這個回答,而是這個聲音,他居然覺得很陌生。
T-ara里,居然還存在他覺得陌生的聲音……他忍不住抬頭看去,全寶藍眨巴著眼睛站在一邊,站著和他坐著的高度差不多。
明知不合時宜,唐謹言還是忍不住有點想笑,又很快憋了回去,低聲問著:「不可能是李浩揚自己寫出來的東西,是你們一起搞的嗎?」
「唔,是的。」全寶藍低聲回答:「老虎前輩提供了創意,我們豐富了細節。」
「誰為主?」
「孝敏。」
「孝敏……」唐謹言沉默片刻,低聲道:「因為生日那天我不在?」
全寶藍平靜回答:「因為那天你在陪林允兒。這與不在是兩個概念。」
唐謹言若有所悟地點點頭,繼而又搖頭苦笑:「你也陪她們胡鬧?」
全寶藍也沉默,忽然道:「我為什麼是胡鬧?因為你覺得我們不熟嗎?」
唐謹言一愣,反而不知道怎麼回答。
全寶藍面無表情地伸著手:「你坐著我的水壺帶子。」
唐謹言慌忙起身,拿了水壺給她。全寶藍鼓著腮幫子旋開水壺蓋,撲通一聲彈出一個奶嘴模樣的吸管,吧唧吧唧地吸了起來。
唐謹言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姐姐,您比我大了半個多月誒……這小孩子吃奶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全寶藍吃了一陣奶……哦不,喝了一陣水,好像心滿意足了,仰頭舒服地吁了口氣,說道:「我也參與了歌詞的!」
唐謹言問:「哪句?」
全寶藍捏著小拳頭,很得意的樣子:「I’maddic。」
唐謹言小心翼翼:「這個單詞什麼意思?」
全寶藍得意的表情僵在臉上,瞪圓了眼睛,憤怒地看了他半晌,繼而了無生趣地搖搖頭:「上癮,沉溺,這種意思。」
唐謹言愣了一下,沉默不語。
全寶藍繼續吧唧吧唧地吸了幾口水,忽然道:「我不喜歡你。」
「唔……」
「一點都不喜歡,甚至是有點討厭的。」全寶藍很認真地說:「知道為什麼嗎?」
唐謹言虛心求解:「願聞其詳。」
「我二十八了。」全寶藍捏著拳頭,一臉認真:「二十八歲的女人還沒談過戀愛,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
唐謹言小聲咕噥:「你確定自己是二十八的女人,不是十五的小孩?」
「……」
「……」
兩人你瞪我我瞪你,對視了半天,全寶藍才面無表情地繼續說著:「爸爸讓我去相親。」
「唔……」
「對方聽說是我,連飯都不來吃了。說是他還想活久一點。」全寶藍木然道:「然後我爸爸問我到底是不是在給你做情婦,為什麼全世界都這麼說。我說不是,他又不信,問了一晚上,哎西不信還問個毛啊?」
「……」
「宇藍問我,歐尼啊,唐會長那麼大隻,你這么小個兒,會不會被弄壞啊?對了,他1V6行不行啊,有沒有那麼猛啊?」
「……」
「我要是嫁不出去,都是你的鍋,唐謹言。我很討厭你!」
唐謹言終於開口:「那你還參與這歌?」
「三伏天的時候,所有人都很討厭太陽。」全寶藍平靜地說著:「但是沒有人願意失去陽光。」
在唐謹言還沒回答之前,全寶藍抱著水壺轉身走了,一邊喝水一邊咕噥:「被曬死怨誰?」
唐謹言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小不點似的背影,分不清這是個小孩還是個千年老妖。
「誒?」樸素妍挨了過來:「什麼時候和寶藍這麼熟了?」
「說幾句話而已怎麼就熟了?」
「我以為你從來沒和寶藍說過話。」
「在幾分鐘之前,確實如此。」
樸素妍笑了起來:「也是神了,你天天出入我們的宿舍練習室待機室,跟自己家一樣,今天居然是第一次和寶藍聊天?」
「是的。」唐謹言幽幽地想了一陣,忽然道:「我甚至覺得我好像第一天認識她似的。」
「你不認識的T-ara,還多著呢。」樸素妍嘆了口氣:「我也覺得,我之前的想法是不是大錯特錯了。」
「嗯?」
「她們都是獨立的個體,有她們自己的想法。」樸素妍嘆了口氣:「徐賢代表不了林允兒,初瓏代表不了鄭恩地,我也一樣。」
話音未落,朴智妍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姐夫,明天我的生日,你要是再去陪了林允兒,我就和你們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