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新村派最近很不安寧,你唐老九怎麼有空跑我這裡來?」次日一早,Dispatch新聞社,董事權正陽皮笑肉不笑地接待來訪的唐謹言:「我沒記錯的話,你唐老九是最正統的那類黑道代表人物,與白老六和我這樣整天想往娛樂業混跡的不是一路人,我們應該也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
Dispatch得罪各大娛樂公司無數,卻依然能活得滋滋潤潤,自然是有它的來路。董事權正陽就是它的來路之一,作為首爾最著名的黑道大佬金泰村的「泛西方派」內的重要人物,他不是D社的社長,卻握有很大的實權。
他們泛西方派與唐謹言的新村派前些年是小戰過一次的,起因卻是因為白昌洙。
白昌洙早年經紀了一個藝人叫權相佑的,也算是有點牌子的明星了,後來因為想硬逼人家去日本發展,人家不去,徹底鬧翻。白昌洙黑社會脾氣發作,威脅權相佑,結果大佬金泰村不知道為何出面給攪和了。這麼點小事你金泰村堂堂大佬居然來欺負我一萌新,白昌洙一怒家找爸爸,事件具體是怎麼個變化的,唐謹言並沒有參與進去,搞不太清楚,只知道後來不知怎麼的權相佑反而把金泰村給告了當然最後也沒個結果,不了了之,而權相佑這些年也基本撲街到了姥姥家。
唐謹言很沒素質地把腳架在茶几上,不悅道:「不要叫我唐老九,讓我聽起來感覺很像唐老鴨,叫唐九,唐謹言,隨便你。」
「好吧,唐老九。」
「你MB」唐謹言用中文罵了句,也不去較真,油然道:「你的人拍了我和明星的照片,你該知道我對這方面開始感興趣了,還問這些豈不是放屁。」
權正陽泛起一絲曖昧的笑容:「覺得出來混的女人沒意思,開始狩獵明星了?話說那個樸素妍長得還算可以,有點眼光。」
「隨你怎麼想。」唐謹言知道和他們解釋這些沒什麼意義,只是道:「我對你們D社很感興趣,你頭和他們商議一下,說我唐謹言想合作入股,你們能不能接受、能接受多少比例、什麼價格,明後天給我個準話就行。」
權正陽一呆,皺起眉頭鄭重地看了他一陣,才道:「昨天白昌洙對一家不入流的花邊小報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目前看去想搞的形式和我們D社很類似,大抵是平時報導娛樂新聞,發發評論帶節奏,偶爾才爆爆料什麼的。 你不去和他合作,跑來找我們幹什麼?」
「老六那邊,起步太晚了,等派上用場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我唐九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唐謹言攤手道:「如果你們不肯和我合作,那我沒轍,也只能頭找老六。」
權正陽猶豫了一陣:「D社不缺資金,你我兩家也分屬對頭,平白摻你一股顯然沒道理。不過你唐九鄭重提出合作,就我個人而言,並不想太駁你面子。讓我頭和他們商議一下再答覆你。」
「你們泛西方,越洗越白,越來越軟蛋。我看金泰村也沒兩年可活了,等他兩腿一蹬,你們看似紅火的各項產業少了鐵與血的長城支撐,真能撐得住?」唐謹言漠然道:「唐九拭目以待。」
權正陽靜靜地看著他,半晌開口:「D社有什麼東西讓你感興趣?」
「老實說,對娛樂業我一竅不通,但是我知道一個道理。」唐謹言淡淡道:「無論任何時候,都要有說話的地方,否則被人陰死都沒處說理去。白老六想折騰的就是這個,我想要的也是這個。」
權正陽搖頭失笑起來:「呵人家說唐老九不學無術,沒想到靈醒著呢,目光直接就瞄上了輿論。」
唐謹言神色嚴肅:「讓我參股,無論多少,我平時不會對你們的經營放半個屁,只要在我有需要的時候能幫得上我就行。」
權正陽點點頭,又搖了搖頭:「D社的影響力僅限於娛樂圈,你確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要玩女星可不需要這個,你手上的刀子可比報紙管用。」
「沒找錯。雖說現在我壓根沒有需要你們的地方,可我看見你們的人,忽然有種預感,走這一步終將對我有用。」唐謹言頓了頓,又有點不耐煩地道:「不必總是心懷警惕的試探來試探去,至少老子沒有吃你們產業的那份精力,該說的都說了,行或不行一句話,再羅里吧嗦老子走了,老六那裡又不是不能做。」
權正陽笑了起來:「唐九果然是爽快人,權某平時和生意人互相試探扯皮的談得多了,遇上你這樣的還真不習慣。好了,其實我個人對這合作確實有些期待感,明天一定給你答覆。」
「你真的對這合作有期待?」
「確切地說,我對和唐謹言合作有點期待。」
「怎麼說?」
「唐謹言不可能有心思涉足這些全新的產業,清涼里和新村派內部的事情足夠他焦頭爛額,我看他確實只是不知道哪來的緣故,想要未雨綢繆做點布置,不是對著我們來的。」
「這一點我相信,唐謹言沒有把手往外伸的閒工夫。」
「是的,而且他的那句話很有道理。」
「哪句?」
「我們也需要新的鐵血長城。現在內部的機制已經軟了,和唐九這樣的硬茬兒結個善緣沒什麼不好。看上去,挺雙贏的合作。」
「也就是說,唐九看似粗魯沒耐性,其實句句如刀,該說的早就說透了?」
「是,很厲害的人物。其實他們新村派,真正有腦子的也就剩這麼寥寥幾個了。」
「還有誰?白昌洙?」
「嗯,白昌洙這王八羔子,也陰著呢。」
「智孝啊,你今天沒什麼事吧?」白昌洙笑眯眯地說著:「陪我出去吃飯如何?」
宋智孝沒好氣地斜睨著他:「不去。研究劇本呢。」
「嘖怎麼對我越來越不客氣了啊?之前還能給個社長面子」
「你說說自己從找人演戲玩英雄救美開始,到底還有哪點值得我客氣了啊?」
「有啊。」
「哪點?」
「讓你認識了唐謹言。」
「」宋智孝偏過腦袋:「別說我和唐謹言沒什麼關係,就算真有關係,你倆也不是兄弟情深,難道我還得對六伯客氣不成?」
白昌洙聳了聳肩:「我殺人都被你知道了,要不是拿你當弟妹,你還能好端端坐這兒?」
說起這種事,宋智孝還是有點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也說過,他對我不是那種意思。」
「那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希望我陪他上床?」
「wuli智孝一直這麼聰明。」
「真是,撕下了那點假面具,你的面目立刻可憎起來。」
「還好吧,至少我現在對你有一說一。」
「真榮幸。」宋智孝伸了個懶腰:「去哪吃飯?」
「清涼里。」
「他約的?」
「不。」白昌洙笑眯眯的:「我送的。」
宋智孝憤怒地站起:「我不是妓女!」
白昌洙依然笑容可掬:「放心,唐謹言在一天,就沒有人敢當你是。你難道不知,你的後台已經是他了,而不是我白昌洙。」
宋智孝怔了怔,沉默片刻,低聲道:「其實不通過我來籠絡,他也是拿你當兄弟看的,至少不會害你對吧?你又何必在我身上多費工夫?」
白昌洙也怔怔出了會神,繼而搖頭道:「也許你說得對。那這麼說吧,不談那些骯髒的,反正我想去唐謹言那裡坐坐,你有沒有興趣跟去見他一面?」
宋智孝張了張嘴,良久才嘆了口氣:「有。」
白昌洙攤手:「你看,有什麼區別?」
宋智孝瞥了他一眼:「有。」
白昌洙微微一笑:「對你來說有,對我來說沒有。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