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師眾將士一臉與有榮焉,這些福利在劉家早就開始實行,這也是為什麼劉家的向心力如此之大的原因。
劉錫命這麼做也有他的打算,按照後世經驗來看,單純的國營體制自然有很多問題,但是做事還需要實事求是地來看。
現在中國最大的問題是封建主義和官僚主義,如果劉家不實行全面的國有制度,劉錫命可以保證,不出幾年,天下百姓就會再次淪為官僚階級、地主階級的玩物。
就算劉錫命有本事將資本主義建設起來又如何,資本從來就沒有善良之說,君不見英國圈地運動和工業革命之下的累累白骨,到時候漢人恐怕要更加生不如死。
正是因為如此,所有劉錫命覺得,還不如先推行國有體制,在以後再適當地進行放開,畢竟他也清楚地知道,只有市場化的經濟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一個國家的活力。
況且劉錫命還考慮到一個問題,現在已經是大航海時代的中期,中國要想發展,必然需要四處殖民。
而殖民的過程中什麼最重要,當然是人力資源。
但是華夏百姓因為小農思想和對官府的不信任,必然會十分抵制這種移民。
如果能夠將全體國民全都納入到體制內的話就不同了,後世我兔的各種建設兵團請參考一下。
劉錫命個人認為,這其中的區別在於一個是有組織的移民,一個是無組織的移民。
就如同現在在馬尼拉的這些漢人,如果不是在家鄉生活不下去,他們也不會不遠千里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討生活,這其中的風險實在太大。
但是有了組織就不一樣,組織的存在完美地解決了人民的後顧之憂,只要能夠讓漢人們都認識到,無論他們走到哪裡,都會有政府替他們考慮安排妥當,那麼劉錫命相信移民的阻力會小很多。
三月十八日晚的這場封建迷信活動辦的非常圓滿。
劉錫命原本還擔心馬尼拉漢人可能會牴觸劉家的這種體制,但是在神跡的掩蓋下,加上劉錫命提出的各種承諾,順利地打消了人們的擔憂,呂宋將軍府各項工作得以順利推進。
到了三月二十日,全馬尼拉的漢人都已經完成了分工編制,而劉錫命對於馬尼拉城的各種規劃也已經制定完成,就等開工建設了。
不過這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經過四天的倉促整理,關於西班牙人各種作惡的證據已經被收集的差不多了,就在馬尼拉教堂對面的大法院前,原本的城市主人馬上就要接受正義的審判。
三月二十一日,馬尼拉大法院前清理出了一大塊空地,按照現代法院形式布置了一個露天的審判庭出來。
除了八連城內的部分百姓以外,此前被伏波師軟禁的幾百各國商旅也被邀請到庭旁聽。
畢竟,劉錫命的這場審判除了平息漢人的怨氣以外,更重要的便是在南洋樹立自己文明的形象。
科庫埃拉和梅爾喬等人膽戰心驚地等待了四五天,結果卻發現伏波師這些士兵出奇的文明。
不止西班牙人中的婦女沒有受到侮辱,還有人專門到俘虜中統計他們的財物等情況,漸漸地,殘餘的兩千來人都慢慢放下心來。
因此等到開庭的時候,范林堡等圍觀的外國人竟然發現科庫埃拉等人的面色看起來還有些紅潤。
身著一套棕色對摺寬外衣的荷蘭人馬爾科低頭朝一旁的范林堡偏了偏腦袋低聲問道:
「是我眼花了嗎,為什麼我覺得科庫埃拉他們過得好像還不錯?」
范林堡此時早已換成了一身中式的長衫,看上去如同一個秀才。
他有些不滿地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一眼,「高德在上,給你說了多少遍了,劉將軍是一個文明人,他和他的部隊也是。我在被關押期間得到了很好的待遇,我相信總督閣下應該也是。」
馬爾科大喘了一口氣,在自己胸口劃出一個十字,「高德保佑,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看來我還能活著回到巴達維亞。」
范林堡聳聳肩,「我毫不懷疑。」
「肅靜」
一聲驚堂木的聲音從審判庭前方傳來,穿上明朝大紅蟒袍的劉錫命在臨時搭建的審判台後面正襟危坐,這次審判由他擔任法官。
「帶被告科庫埃拉、梅爾喬……上庭。」
李福等十二個身著劉家警察服裝將科庫埃拉等六個馬尼拉主要首領押到了被告席上坐下。
「他們的衣服為什麼和那些士兵不同?」
馬爾科有些疑惑地看了李福等人一眼,黑色直領的衣服雖然款式和伏波師一樣,但是依然有很明顯的區別。
不同於馬爾科,范林堡在馬尼拉城內還是可以自由活動的,他得意洋洋地看了看周圍同樣想要打聽消息的葡萄牙人布蘭科等人,一臉炫耀地介紹道:
「這是呂宋將軍府的新成立的警察部隊,他們歸屬於將軍府下面政務院中的警部,以後馬尼拉城的治安和防盜等工作將由他們來負責,所以服裝當然也不一樣。」
「聽起來很有意思」,圍著的幾個白人一陣讚嘆。
這時作為受害者的二十幾個漢人也來到了審判庭的原告席上,劉錫命敲了敲驚堂木再次看向科庫埃拉等人。
「弗朗機人科庫埃拉,馬尼拉漢人陳甲、李新等人控告你於分別於大明崇禎八年、九年,也就是西元1635年、1636年指使弗朗機士兵非法處死他們的親屬,你如何申辯?」
科庫埃拉沒想到第一個就是對自己的指控,他一臉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抱歉,閣下,我對他們沒有任何印象。」
在被告席上的漢人一下子暴怒了。
「殺千刀的,就是你下令屠殺的,你怎麼敢說不知道?」
科庫埃拉沒有理會原告席上的聲音,反而朝劉錫命聳了聳肩。
「閣下,您應該明白,我只是在維護我國在菲律賓的利益而已,這些人想要反抗,所以被我下令處死,這無關個人恩怨,如果以此來給我定罪,那麼只會損害閣下的公正。」
他轉頭看了看旁聽的范林堡等人,「我想在場的諸位應該也能認可我的辯解,不是嗎?」
范林堡和馬爾科等人跟著不斷點頭,范林堡更是站起身來向劉錫命申辯道:「尊敬的將軍,我們認為科庫埃拉總督說的有道理,您不能因為一個官員維護自己國家的利益而判他有罪。」
「是的閣下,請問您打算以哪國的法律來審判他們?」,馬爾科站起身脫帽行了個禮道。
劉錫命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他揮揮手示意范林堡等人坐下,一臉嚴肅地站了起來看向在場的幾千號人。
「先生們,剛才這兩位尼德蘭人問我打算用什麼法律審判科庫埃拉等人,實不相瞞,我認為他們說的對,我不能用大明或者是呂宋將軍府的法律去審判弗朗機統治時期的罪行。」
「萬歲,高德在上,將軍閣下,您是一個真正的文明人。」
范林堡和馬爾科等人歡呼道。
「不要激動,我還沒有說完。」
劉錫命臉上的冷笑更甚,「先生們,你們剛才所說科庫埃拉總督為了維護自己國家的利益下令殺戮是無罪的,這一點我也認同,但是這不能代表殺戮漢人就是無罪的。」
「在科庫埃拉先生擔任總督期間,共有571名漢人被殘忍殺害,這裡面並沒有他所說的漢人想要反叛那種情況,真實的情形是,這些弗朗機人,他們只是單純為了殺戮而殺戮,包括這幾位的親屬。」
劉錫命將手中的驚堂木重重一拍,「現在,我不是以違反任何一國法律的罪名對你們進行審判,而是以反人道和反人 類的罪名對你們進行判決,我宣布,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