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媳婦招惹不成反被罵了一通,實在氣不過,跟在劉錫命母子二人身後罵了好一截才歇住,憤憤不平地嘟囔著什麼喪門星之類的往回走去。
到了村里,她剛好瞅見隔壁鄭姐在院子裡收衣服,趕忙走了過去,搭著門框跟鄭姐聊道:「氣死我了,劉家那幾個小兔崽子一個二個牙尖嘴利的,真是有娘生沒娘教!」
那被換作鄭姐的人心裡一笑,知道這陳家媳婦的德行,只怕是去挑撥人家不成反而吃了虧,不過她自己本也是個長舌的,馬上接著話頭道:「那可不是,人家家裡可是出過秀才的,看不起我們這些鄉里人的很!」
陳家媳婦碰上了知音,拉著鄭姐又噼里啪啦的說了劉錫命家一大堆不是:「哎呀,聽說他們家還欠張老爺好幾十兩銀子呢,前幾天張老爺看他們欠錢不還才去討要了的,聽說,他們家不僅不還錢,劉家二娃子還拿了刀出來想捅張老爺呢!」
鄭姐馬上作吃驚狀:「哎呀呀,這可真是反了天了,欠錢還錢天經地義,這以後誰還敢跟他家打交道!」
陳家媳婦又得意洋洋地把聽來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些,末了她拐彎抹角地問道:「這幾天見他們家熱鬧的很,一個二個笑的臉跟開花了一樣,你有沒有聽見什麼消息?」
「呵呵,我平日裡和他們來往的又不多,哪裡知道,下次你問問吳嬸家去啊!」
陳家媳婦訕訕把話撇開,心想吳嬸家平日裡就跟他家好,能問出什麼,又聊了幾句便回家了。
等到了家裡,看見自家男人懶洋洋地躺在院子裡抽菸葉子,看見她回來吼了一句:「還不快去做飯,都快餓死老子了!真是懶貨,這個點了才回來!」
陳家媳婦也不敢多嘴,趕忙到廚房裡收拾,她一邊切菜一邊看著自家男人在哪兒躺著,幾個孩子跟泥猴子似的在院子裡竄來竄去,突地又想到今天受的氣來,心裡大罵:「憑什麼我就要吃這些苦,你就能嫁給秀才享福?」手上的菜刀也不由得剁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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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陳家媳婦心裡的心結越來越嚴重,一想到劉家就憤憤不平,尤其是她注意到這劉家老四竟然換上了新衣服!不是說他們家還欠著錢嘛,怎麼還有錢買布!
又過了幾天,陳家媳婦每天一大早就爬了起來,悄悄咪咪地蹲在劉錫命家外面草堆里偷窺。
你還別說,她還真是看出了點什麼,這劉家老二和吳嬸家的李彪這幾天來,每天都背著背簍去碼頭,到了下午或者晚上的時候又背著背簍回來。
她裝作碰到的樣子,搶上前去瞅了一眼,發現背簍里竟然是蔬菜!這劉家二娃子搞得什麼鬼,這玩意兒能賣幾個錢,哪可能賣出買布錢來,何況他家還欠著債!
但是這幾天下來,她心裡琢磨出點不對來,沒見著他家種什麼菜啊,光自己看著這幾天估計都要有六、七百斤了,哪兒來的?她心下疑惑。
這天晚上,等熄了燈,陳家媳婦和他家男人躺在床上說起這事來。
她男人罵罵咧咧地說道:「他娘的,老子還以為你出去偷人了呢,每天大早起來,多晚才回,原來是這麼些破事!人家賣個菜又怎麼了,你先把家裡的事弄好再說!」
說完雙手不老實地向自家媳婦摸去,嬉笑道:「好久沒行房了,今天來一次!」
陳家媳婦想到才熄燈,趕忙手軟腳軟地擋了起來低聲道:「你瘋了,孩子還沒睡著呢!」
她男人剛摸了幾把,興頭一下上來了,見手被擋住,不耐煩道:「哪還沒睡著,再說了他們懂個屁!」
第二天陳家媳婦倒是心情好了很多,但是想著劉家的事心裡總是有些不甘心。
不過和自家男人也商量不出個什麼來,看來還是得自己好好想想,於是便往村外走去,等她路過一戶人家時心裡一動。
轉頭沖屋裡那人打起招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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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二在院子裡伸了個懶腰,這太陽曬著真是舒服,村里這幫土包子,天天就知道地里刨食,那能掙幾個錢,哪像自己,沒錢了找地方摸點兒就是了。
正眯著呢,曹二聽見有人沖自己說話,睜眼一看原來是陳家媳婦。
嘿嘿,這小娘皮平常看都不看自己,怎麼今天來搭話了,不過仔細瞅瞅這身段,這屁股,看著是真不錯。
也許是出太陽的緣故,曹二今天心情不錯,扣了扣腳對著陳家媳婦調笑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陳家的,站外邊幹啥,咱們屋裡坐著聊!」
陳家媳婦臉色一僵,心裡罵了幾句,你這潑才,就你這名聲,去你屋裡坐了老娘還說的清嘛!
曹二正待繼續調戲幾句,卻見陳家媳婦說道:「這天兒是真不錯啊,你一個大男人的天天躺這兒,也不去找點兒生計。你看看人家村口的劉家,他家二娃子才十幾歲,現在都能賺大錢咯,你說你好意思嘛。」
曹二心中一動,眯起眼睛問道:「呵呵,你莫誆我,那劉秀才死了幾年了,家裡孤兒寡母的都快揭不開鍋了,哪兒還去賺什麼大錢?」
「真的哩,我都碰上好幾回了,二娃子和彪子兩個人每天早上出門,晚上就背一筐錢回來,我都聽到錢聲了,你要不信自己瞧瞧去吧。行了,給你說了也沒用,我走了。」陳家媳婦說完便匆匆走了,仿佛真是來順口鼓勵曹二幾句的一樣。
曹二眼見陳家媳婦走遠,摸了摸下巴又眯上了眼。
到了晚上,一個黑色身影在村里竄來竄去,直奔著村口去了,只見這身影在村子邊饒了一大圈,最後從村子後面躡手躡腳地往村頭一棟屋子摸去。
這黑影貼在屋子後面支起耳朵聽了聽,發覺牆太厚聽不到。黑影想了想,突然笑起來,這家的狗早就被自己順走了,肉也已經祭了五臟廟,怕個屁。於是又往院子裡摸去,瞧見四下無人,飛快地跑到窗下。
誰知聽來聽去都是些家常閒聊,見有人要出來了,黑影只得無奈離去。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天,聽得黑影都快放棄了,本打算今天再來最後一趟,要是沒什麼收穫就不來了,哪曉得不知道是來的早還是怎麼地,居然聽到他家兒子說:「娘,咱們數錢吧!」
黑影心中一動,立時伸了頭從窗戶縫隙里瞧瞧望去。
屋裡桌邊坐了一大三小四個人,中間桌子上,都是錢!起碼有一、兩千文!
等到他們數完,那婦人對大一點的少年說道:「今天賺了兩千八百文,真是神仙保佑,這錢還是放你那兒吧。」
黑影聽到這心下震驚,居然是真的,一天兩千多文,這就是將近二兩銀子,什麼生意這麼賺錢?他聽清了錢放在哪兒,趕忙趁人沒出來摸出了院子。
到了深夜,這個黑影又出現在這房子外頭,墊著腳往偏房摸去。到了門前,黑影熟練地掏出一根帶彎頭的鐵簽子去撬門。
吱,門輕輕響了一下開了,等到進了屋,黑影掂手踮腳地把整個屋裡摸了個遍。
!!!???
錢呢?
這麼多錢不可能亂放啊,必然有裝錢的箱子,但是這屋裡連根毛都沒有!
黑影在屋裡找了一遍,最後實在想不通,又去主屋裡翻了一遍,結果除了一點散錢,其他什麼都沒有!
真是見鬼了!黑影憤憤不平,眼見屋裡人翻身,只好把那點散錢順手揣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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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家裡遭賊了!
劉陳氏一大早醒來,發現自己放臥室桌上的零錢不見了,嚇得趕緊把幾個兒子叫了起來。
劉錫命聽劉陳氏這麼一講,仔細把屋裡屋外都查看了一遍,確認真是家裡遭賊了,自己屋裡幾個地方都和記憶中有點變動。
臥槽,還好還好,家人都沒事,錢也沒丟!
劉錫命看著空間裡的幾個箱子嘿嘿一笑,還好勞資小心謹慎。
這段時間自己家光是醉仙樓和縣學每天就能淨賺兩千文,再加上劉錫命和李彪還在市坊邊上散賣蔬菜,多的時候能賺到三千文左右,十來天下來家裡積攢了三萬多枚銅錢,這玩意兒放一起,起碼一、兩百斤,裝錢的箱子都要兩三個!
這麼幾個大箱子,直接放在家裡太打眼了,劉錫命便又找了個仙人託夢的由頭把錢收到了空間裡去,順帶還又發現了空間另一個特點,外界帶進來的東西只能放在宮殿裡面。
見劉陳氏和兩個小的嚇得夠嗆,劉錫命趕忙安慰道:「家裡人沒事就好,往後咱們多加小心就是了,實在不行咱們再買幾條狗來護院。」
老四劉錫安鼓起腮幫子,一臉氣炸的說道:「肯定是村裡的曹二乾的!前年咱們家狗丟了我就覺得是他,再說了村子裡也就他這麼一個遊手好閒的。」
劉錫命和劉陳氏對望一眼,知道恐怕真被老四說中了,但是劉錫命依舊搖了搖頭:「是他又能怎麼樣,捉賊拿贓,總不能直接去把他打上一頓吧。以後你們提防著他點兒,從今天起,晚上睡覺門後再抵跟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