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莫名深陷

  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

  劉錫命心中無語,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謝成周關於巡檢的這一番話倒是點醒了他,虧他還覺得不好意思。

  趁著這個功夫,劉錫命指著之前盯著他看的那官員問道:「世伯,不知那位是那個衙門的上官?」

  「呵呵,正是本府同知盧正豪。」

  劉錫命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原來是盧嘉鴻的老子,真他娘的晦氣,希望別是來找麻煩。

  兩人跟著大隊人馬邊走邊說,談話間大家已經走到了城門邊上堆放屍體的地方。

  「這,這……」

  一靠近城牆處,滿目的屍體映入眾官眼裡,現在正是九月,屍體也隱約有些氣味傳來,嚇得幾個膽小的官員面色倉皇。

  張立誠和柳建侯等人倒是頗有毅力,幾人強忍著噁心上去轉了一圈,張立誠心中念頭閃過,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旁邊正在組織人手清點屍體和俘虜的府衙推官道:「步桐,賊寇屍首清點如何?」

  那推官面上有些發愁:「府尊,清點倒是好辦,只是這辨認一關不大好說,山中虎部畢竟是流賊,其屬都是漢人百姓,光憑外貌卻是難以辨認敵我。」

  張立誠心中敞亮,內地作戰本就是如此,要不然為什麼萌朝制度要地方官來查驗首級,還不就是怕軍隊殺良冒功,但是真正執行的過程中卻也沒什麼大用,原因就是這個,除了男女,其他人員無法分辨。

  不過張立誠本來就不是真的為了辨認清楚,他裝作大聲地對推官吩咐道:「朝廷歷來嚴禁殺良冒功,雖然柳御史斷不會行此事,但是你等即為朝廷命官,自然要做事嚴謹,務必好好分辨。」

  柳建侯聽得左眼跳了一跳,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劉錫命看著這一幕也是心中亂跳,謝成周突然將他拉到一邊悄悄問道:「這位柳御史莫非與府尊有隙?」

  嘿嘿,何止是有隙,劉錫命趕緊將柳建侯的來意說了一遍,也正好請教一下該如何應對。

  「哎,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隱情,你一個白身介入到他們之中,只怕是禍非福!」

  謝成周聽明白了緣由,不由得嘆了口氣,這小子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不好,竟然碰上這麼一攤子爛事。

  劉錫命一聽謝成周這麼說,心裡頓時有些慌亂,在現代他也沒經歷過這種政治 鬥爭,只好請教道:「世伯,這可如何是好,那小侄往後和這位柳公劃清界限如何?」

  「糊塗,現在撇清關係還來得及嗎?真要這樣,到時候你死的更快,這兩邊說不得都要來整你,你該如何是好?」

  「還請世伯教我。」

  「既然已經站隊了,那便不要三心二意,你現在要做的,便是儘量讓自己為柳御史所用,只要你還有用處,他自然會保你,等到以後有了功名在身,其他人便也奈何不了你了,到時豈不是來去自由。」

  劉錫命恍然大悟,看來關鍵還是自己有沒有利用的價值,不過這也是件麻煩事,自己能有什麼被柳建侯看得上。

  他正愁思間,柳建侯和張立誠等人已經查看完了現場,柳建侯此次來劉家村,主要目的就是調查上次流賊襲擊的事情,好為他們阻擊張立誠回京提供支撐,現在既然得了劉錫命的如實相告,又有地方官府來核驗首級,這村子裡已經沒什麼能吸引他們的地方,他便有了去意。

  「如今是九月十七,離縣試還有近五個月,錫命,本官就等著你的喜報了。」

  臨走之時,柳建侯笑眯眯地拉著劉錫命談起科舉的事情,劉錫命趁此機會趕緊表態:「承蒙柳公賞識,晚生必定竭盡全力,往後柳公但有差遣,本村上下靜候吩咐,只是這次大戰本村也多有傷亡,不知可否勞煩柳公上報朝廷撫恤?」

  「這是小事,你且放心。」

  柳建侯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劉錫命肩膀,看那模樣似乎很是滿意,這又惹得張立誠斜眼看了過來。

  「總算將這幫大爺送走了」

  柳建侯等人前腳走,負責清點屍首的府衙推官等人後腳便跟著走了,劉錫命又帶著人一路送到碼頭邊上。

  村子裡這會兒總算沒了外人,劉錫命頓時感覺自己底氣又上來了,他娘的,有這麼多官在這裡真是難受。

  「來人,先召集龍驤團隊官和各部門主管開會。」

  劉錫命精神抖擻地將命令傳達下去,劉錫禾馬上就帶著值房的一幫小子去村子找人,還沒等他們走出去幾步,劉錫命一拍腦袋:「等等,把收留的流賊難民里那些醫師,還有那個什麼蘇謹這些人一起叫來。」

  村子裡好不容易有了大夫,劉錫命當然要把資源盤活。

  「兄長!」

  開會照例是在宿舍中間的食堂里,然而還沒等劉錫禾招呼大家開會,一聲驚喜若狂的聲音率先響起。

  「二弟,真的是你?」

  劉錫命順著聲音定眼看過去,原來是俘虜中那個自稱舉人的蘇謹在接話,而跟他對喊的那人居然是之前在城中救了他的那個蘇言。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嗚嗚嗚」

  劉錫命正發問呢,卻見這兩人衝著對方一路小跑過來,隨即開始抱頭痛哭,一邊哭一邊訴說這段日子裡的事情。

  我暈,這兒是歷史劇,不是言情劇,嚴肅點兒!

  劉錫命心中無奈,但是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兩人哭的泣不成聲,陳翊定畢竟是老於世故,低聲對他解釋:「這兩人一個叫蘇謹,一個叫蘇言,而且都是漢中人士,說不定真是一家子呢。」

  食堂里來開會的眾人全都竊竊私語起來,蘇謹蘇言兩人抱著哭了一小會兒終於反應過來,蘇謹趕忙站起來擦了擦眼睛,走到劉錫命身前行禮。

  「不想我兄弟二人都是被二少爺所救,蘇謹攜弟拜謝二少爺大恩。」

  劉錫命一把將跪倒在地的兩人扶起來,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二人真是兄弟?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

  「之前就像少爺稟告過,我家本是漢中官紳人家,往常日子也是其樂融融,哪曉得陝西流賊竄入漢中,將我家燒成白地不說,老父親也被其屠戮,賊寇還將在下一家擄掠軍中。我二弟蘇言一家因離得遠些,幸得逃脫,卻沒想到流落至此……」

  蘇謹這會兒心態放平,他畢竟是舉人出身,將整件事說的明明白白,圍觀眾人也是一陣唏噓,這可是舉人老爺啊,卻沒想到被流賊禍害的家破人亡。

  劉錫命面上做出沉痛的表情:「賢昆仲還請節哀,兩位遭大難而不死,看來必有後福,如今往事已矣,你等安心在我家待下便是。」

  說實話老劉同志現在滿心的竊喜,之前雖然知道蘇謹是個舉人,但是他還不敢大用,現在既然是蘇言的兄長,一大家子又都在他手裡,這會兒倒是可以好生考慮考慮了。

  劉錫禾見場面漸漸控制了下來,湊到劉錫命跟前問道:「二郎,是否現在開會?」

  「嗯,先開會吧。」

  「好勒,大家坐好了,聽二少爺訓話。」

  劉錫命看著在場坐了五、六十號人,這些人基本上都可以算劉家骨幹了,他也不客套,直接開口說道:

  「過幾天還要開全村大會,咱們先開個小會通通氣,首先是昨天大戰的善後工作,整場仗打下來,咱們犧牲了幾十號人,值房負責在村子外面找塊風水好的地方進行安葬,咱們要建一個烈士陵園,以後每年都要進行祭拜,工房負責對接木匠坊和石匠坊,先把其他事情放下,優先做好陣亡人員的棺木和墓碑,警房和工房對接,提供陣亡人員名單。」

  「這,還要棺木嗎?以往死了人可都是找塊蓆子裹上就行。」

  劉錫禾滿臉驚訝地問道,這年頭死的人多了去了,要是都按這法子來埋,那可沒多人家埋得起。

  「哼,別人怎麼樣我不管,往後咱們村子裡的這些事就按這個法子辦!」

  在場的人大多都是跟了劉錫命很久的,但是也有幾個醫師和劉錫命二舅陳翊寧、表兄陳天華這些人是新來的,聽到他這麼說,一個個全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龍驤團的人卻是滿臉激動,昨晚二哥就說了要厚待陣亡將士,卻沒想到還要建陵園讓人祭拜,祭祀本就是國人的大事,一個個此刻都覺得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