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

  Chapter08撩(三)

  話說完的同時,沈寂打開了吹風機,大手撥弄著懷裡姑娘的一頭濃密黑髮,動作輕柔細緻得不可思議。閱讀М。

  吹風機吹出來的熱風,暖呼呼的,夾雜著吹風機電流的嗡嗡聲,和他平穩規律夾雜清淡菸草味的呼吸。

  溫舒唯整個人坐在沈寂的大腿上,乖乖由著他幫自己吹頭髮,心中莫名安定。彎彎唇,將臉頰軟軟地貼在了他胸前,兩隻手臂環住他的腰。

  兩人安靜相擁,氣氛難得的溫馨和諧。

  過了差不多兩分鐘,溫舒唯依然側著臉蛋兒、將腦袋枕在沈寂的胸膛上,由於長時間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她脖子隱隱發酸,咕噥了聲,挪蹭著身子在他懷裡調整坐姿。

  誰知,這一蹭一扭,直接令沈寂嘶地倒吸了口涼氣。

  溫舒唯察覺,身子一僵不動了,連忙抬起頭來看他,緊張兮兮地問:「怎麼了怎麼了?我把你壓疼了?」

  沈寂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眸色微暗,低聲說:「你壓我腿了。」

  溫舒唯:「?」

  溫舒唯聞言,先是一滯,而後兩隻屈起兩隻膝蓋跪在了床上,借了點兒力,不讓自己把全身重量都壓給他,身子懸空抬高,不與他雙腿接觸,又問:「現在呢?還疼麼?」

  「嗯。」

  「……喂,你至於麼。」溫舒唯有點兒無語地看著他,嘴裡嘀嘀咕咕,很認真地問:「我現在根本挨都沒挨著你的腿。而且我哪有這麼重?虧你這麼大一塊頭又高又結實,一九十幾斤的姑娘都覺得太沉,敢情大佬您是假把式,這身腱子肉是虛壯呀?」

  沈寂:「……」

  沈寂眯了眯眼,靜半秒,然後把吹風機的電源摁扭往上一推,關了,隨手給扔到一邊兒。手指勾住她的下巴挑起來,自上而下地盯著她看,壓著嗓,聲音低得沙啞危險:「你他媽壓的是老子第三條腿。」

  溫舒唯:「……」

  溫舒唯先還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後,雙頰霎時便「噌」的竄起兩簇鮮艷火苗。瞪大了眼睛望著他,一時語塞。

  昏黃的燈光自頭頂灑落,姑娘此時素麵朝天,但羞澀窘迫的紅雲卻比胭脂腮紅更顯嬌俏。紅暈染透了姑娘雪白的面龐,像是顆熟透的小桃子,糅雜著女孩的稚嫩青澀,和女人的嫵媚勾人。

  如絲絲輕羽從沈寂心尖上搔過去,撩得他心裡發癢,食指大動。

  窗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屋子裡的兩人也大眼瞪小眼地盯著對方,就這麼僵持,誰都沒說話。

  數秒後,溫舒唯率先在對面大佬殺氣凜然的「目光殺」中敗下陣來,乾咳一聲,故作鎮定地撓撓腦袋試圖看向別處,嘴裡支支吾吾道:「……不好意思啊,一時沒注意。下次我小心點。」

  沈寂瞳孔的淺棕色寸寸轉濃,濃黑如墨,深不見底。他捏著溫舒唯的下巴將她轉回自己,不許她躲,視線直勾勾落在那張緋紅嬌艷的臉蛋兒上。

  片刻,他勾了勾嘴角,盯著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玩味重複,調子又低又懶散,「假把式?」

  溫舒唯:「……」

  溫舒唯朝他乾巴巴地笑了下,擺擺手,「誤會,誤會。」

  沈寂一側眉峰挑起來,「虛壯?」

  溫舒唯繼續乾笑,「用語不準確,不準確。」

  「我的小溫同志,」沈寂手臂收攏將她腰身箍得更緊,與自己嚴絲合縫地緊貼著,低下頭,唇停在距離那張粉色唇瓣兒半寸許的距離處,用聲音描摹她唇形的輪廓,低沉沙啞,細膩得可怕,「你膽兒真是越來越肥了。」

  外頭狂風呼號,又是大雨又是電閃雷鳴,溫舒唯心裡本就緊張忐忑,被他這麼損人似的一夸,不只手心,連背上都冒汗了。

  她動了動唇,發現自己喉嚨發緊發不出聲音,十指不可控制地微微發顫,最後收握成了兩隻拳頭。輕輕咬住唇瓣。

  沈寂張嘴,往溫舒唯的下嘴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口,啞聲呢喃似的低語,「知道什麼樣的人最不能挑釁麼?」

  溫舒唯:「……」

  吃……

  吃不消了,太吃不消了。

  想她活了這麼整整二十幾年,沒吃過豬肉也總見過豬跑,小說電影什麼的也看過許多,沒人說過前|戲這個環節這麼漫長磨人啊……

  簡直就像加了蜜的升級版滿|清十大酷|刑。

  溫舒唯大腦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寂咫尺的臉,只覺呼吸都極其困難。

  他不依不撓,貼她更近,拿鼻樑輕輕蹭了蹭她滾燙嬌紅的臉蛋兒,從鼻腔里懶洋洋地哼出一個音兒:「嗯?」

  「……不,」溫舒唯好不容易才找回聲帶的發聲功能,磕巴著回,「不知道。」

  「欲|求不滿的男人。」

  沈寂答完,低嗤了聲。在那短短的一瞬間,溫舒唯眸光微跳,覷見他情動到極致的眼眸深處,似有某些複雜到極點的隱忍和憐惜。

  沒等她細看細想,他已翻身將她壓在床上,大掌墊住她後腦勺,往上輕抬,俯身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雨停了。

  臥室地面一片狼藉,凌亂散落著幾件男女衣褲和好幾個揉成一團的衛生紙。某件灰粉色的不明物體被扔在衣櫃和門之間的夾角內。

  沈寂額前短髮還淌著汗,緊碩漂亮的胸肌腹肌上也蒙著一次薄汗,屈著一隻長腿靠坐在床頭,等呼吸稍稍平緩,他重新躺回床上,一身書,將邊兒上包成粽子的丫頭連人帶被裹進懷裡,緊抱住。

  溫舒唯臉紅得快滴血,迷迷糊糊間,隱約覺得好像發生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幾秒後,她從被子裡睜開眼睛,抬眸望向他,默了默,伸出一根食指,在對方緊碩漂亮的手臂上輕輕一戳。

  又撓痒痒似的撓撓。

  沈寂察覺,親親她的額頭眉心,嗯了聲,帶著濃重的鼻腔音,聽著性|感又慵懶。

  溫舒唯霧蒙蒙的眸子裡浮現出一絲茫然,問:「就這樣了麼?」

  沈寂動作明顯一頓,垂眸,定定盯著懷裡的這姑娘看。

  幾秒後,他低笑出聲,屈起食指在她臉蛋兒上輕輕勾了下,懶洋洋說:「姑娘,你這有點兒飢|渴啊,怎麼,今兒鐵了心要睡爸爸,還想跟爸爸大戰三百回合?」

  「……」溫舒唯被自個兒的口水給嗆到了。她沉默了至少有十秒鐘,才深吸一口氣吐出來,正色道:「沈寂同志,你不覺得自己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兒小麼?」

  話音落地,整個臥室霎時一陣死靜。

  好半晌,

  沈寂眯眼沉聲:「你說什麼。」

  「本來就是呀。」溫舒唯一雙水汪汪霧蒙蒙的大眼睛眨巴兩下,調子非常認真,「你每回都氣吞山河氣勢十足,雄赳赳氣昂昂,結果呢?不是自個兒去沖冷水澡降火,就是……」說著,她似乎羞澀難以啟齒,支吾幾秒才擠出後頭一句,「自己『動手』解決。」

  姑娘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嚴肅認真里,還隱約夾雜著那麼一絲絲兒的小委屈。

  沈寂聽完,直接驚得笑出一聲,挑挑眉,一把挑起她的下巴勾近自己,大手捏住那尖尖的小下巴,晃晃,「我拼死拼活忍著不啪你,我家小祖宗還不開心了?」

  溫舒唯:「……」

  既「就地正法」之後,「啪」又是個什麼迷之動詞?

  都是有文化有素質的高材生,大佬您就不能做個文明人麼?

  溫舒唯額頭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裹著自己的小被子沉默了會兒,囁嚅道:「其實我也沒有不開心……」一頓,「就是覺得挺奇怪的。」

  沈寂微動,改成側躺姿勢睡在她身旁,一隻胳膊撐住額頭,另一隻手繞起她鋪灑在枕頭上的一縷黑髮,在食指指尖纏繞打圈兒,毫不吝嗇地向她大方展示自個兒的男模身材。

  他語氣懶懶的,聽著很隨意,「奇怪什麼。」

  溫舒唯認真思索片刻,也裹著被子趴在床上,伸出只白生生的細胳膊撐住下巴,定定地望著他,兩條纖細雪白的小腿交叉著從被窩裡翹起,左右晃。

  她問:「你明明喜歡我,為什麼剛才還要忍著?」

  說著,姑娘抿抿唇,探出腦袋往他湊近了些,聲音也稍稍壓低,小語氣和小表情都透出幾分委屈巴巴和俏皮,「你不想要我了麼?」

  一股子清甜撩人的體香霎時劈頭蓋臉竄進沈寂鼻息。

  沈寂:「……」

  沈寂靜了差不多三秒鐘,瞧著她,很冷靜地說:「溫舒唯,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

  「唔。」

  「我想睡你。」沈寂神色非常冷靜,「很想,非常想,想得天天晚上都他媽得換褲子。我看你一眼,就恨不得把你扒光上了。」

  溫舒唯:「……」

  溫舒唯嘴角抽了抽,著實費解了,面紅耳赤地小聲咕噥:「那你還顧忌什麼呀?」

  姑娘說著一頓,似是不安,悄悄深吸一口氣又鼓起腮幫子給吐了出來。當她再抬起頭時,沈寂看見他的姑娘輕輕咬了咬唇瓣,分明紅著臉,羞澀不安,卻仍鼓起勇氣無比嚴肅地說道:「沈寂,我記得自己很早以前就對你說過,我對待感情很認真。」

  沈寂直勾勾盯著她,眸色很深,沒有說話。

  「同樣,我對待感情也很挑剔。不是最好的,最喜歡的,就寧缺毋濫。」溫舒唯只覺此刻自己全身血流都在奔騰。她定定地望著他,「自從和你在一起,我就每天都在慶幸,慶幸自己沒有錯過你。最好的你。」

  沈寂微微挑起了眉峰。

  「我已經認定你了。」說到這裡,她抿抿唇,一字一句,肯定道,「所以,我願意把我最珍貴的禮物送給你,絕不反悔。」

  話音落地,整個屋子又是一靜。

  時間分秒流逝,沈寂神色冷靜眸光深沉,溫舒唯心跳如雷頭皮發麻。兩人四目相對,皆是無言。

  半晌光景,

  沈寂忽然側過頭,「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溫舒唯平生頭回跟人正經八百發自肺腑地告一次白,本就惴惴不安到極致,被他這麼一笑,她窘得都快燒成灰了,忍不住抬起拳頭在他肩膀上錘了下,羞憤道:「笑個屁呀!」

  沈寂雙肩輕顫越笑越大聲,好一陣兒功夫才停下來。

  他視線回到溫舒唯臉上,揚揚眉,道:「知道么小溫同志,你說那番話的表情,不像告白,像『入|黨宣言』。」

  溫舒唯:「……」

  溫舒唯差點吐學,默了默,儘量心平氣和,「打住。別討論我的表情和措辭了。您直接說您怎麼想的吧。」

  沈寂笑夠了,忽然伸手,一把將她死死攬入了懷中。雙臂下勁兒,幾乎要與她四肢百骸都融為一體。

  溫舒唯一怔。

  耳畔響起一道沉沉的嗓音,帶著輕笑,說:「我的傻姑娘,你對我認真,願意把自己交給我。我對你認真,才願意為你忍耐。明白麼?」

  溫舒唯搖搖頭,「……不太明白。」

  沈寂自嘲似的一笑,擁緊她,埋在她黑髮間的眼,眸色驟沉,幾分玩笑幾分認真,「一大堆爛攤子等我收拾。你就不怕,哪天我人沒了,留下個小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