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8

  Chapter07溺(七)

  聽完丁琦的話,溫舒唯雙眸突的瞪圓,出離震驚了,「1981年出生……也就是說,她現在已經快40歲了?只是看起來像一個小孩子?」

  「對。閱讀sto55.COM」丁琦點頭,目光看向沈寂,沉聲道:「而且於小蝶在起州的養父是個口技人,她應該也會口技,這也就合理解釋了,為什麼當時花店婆婆被堵了嘴綁在床上,嫂子還能隔著一扇門聽見婆婆在屋裡說話。」

  「但還是有一個疑點。」

  水壺咕嚕嚕冒著泡。水燒好了,溫舒唯起身給兩人倒了杯白開水,兩道細眉微擰,回憶著爆炸當天,自己待在花店數分鐘的種種細節,「我記得,當時婆婆在屋裡對我說話,於小蝶就站在我跟前。她又不會分身術,難不成還能克隆一個自己屋裡屋外兩頭跑麼?」

  聞言,丁琦面上也浮起一層疑雲,微蹙眉頭,「這樣啊……」

  「不難解釋。」沈寂忽然開口。

  話音剛落,客廳里其餘兩人的目光便齊齊朝他望過去。

  沈寂坐在沙發上,兩隻大長腿以一種很隨意的姿勢朝兩側微敞著,撩起眼皮,視線從手上的一沓文件資料移向她。抬眼的動作,使得他光潔飽滿的前額印出了幾道淺淡紋路,神色冷靜,無波無瀾。

  溫舒唯困頓不解,搖搖頭,「我不明白。」

  沈寂說:「腹語。」

  溫舒唯眸光一跳,眼中的詫異之色更濃幾分。

  「對了!」這時,坐在邊兒上的丁琦卻是當頭棒喝恍然大悟,抬手重重一拍大腿,「口技是門民間絕活,這些口技人,經過專業訓練,喉嚨里的發聲區域都和咱們正常人不一樣,十個里有八個都會腹語。還是老沈你反應快,我剛怎麼就沒想到呢。」

  「在很多農村地區,手藝人思想落後,獨門技藝都是傳男不傳女。」溫舒唯半帶感嘆,「於小蝶的第一位養父能這麼傾囊相授,什麼都教給她,對她也算挺好的了。」

  丁琦剛才說了好一通,正口渴,端起水杯吹吹涼氣,嘴貼著杯沿呲溜往裡吸了口。聽了溫舒唯的話,他搖頭,換上副老大爺的語氣:「說來也是命。要是這個於小蝶能走正道,這麼厲害一絕技,沒準兒還能成為非遺文化接班人,新時代的身殘志堅勵志代表,可惜啊可惜。」

  沈寂垂眸,繼續面無表情地翻閱那些資料。

  忽的,在瀏覽到某一張頁面時,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沉聲說:「樊正天,這名字我有點兒印象。」

  「我就知道你會對這個人感興趣。」丁琦來了興致,挑挑眉,道,「這個樊正天是亞城人,你們駐地也在亞城,雖不打交道,多多少少肯定也聽說過一些。他倒台之前,可以說是背靠大樹,風光無限,據我掌握的信息,全亞城七成以上的娛樂場子,都跟這廝的姓。」

  兩人聊著,旁邊的溫舒唯的新聞工作者職業病犯了,對真相充滿好奇,「你剛才說,樊正天涉|黑,難不成以前是亞城的……」說到這,她臉色微變,謹慎地左右觀望兩眼,壓低聲,「黑老大?」

  丁琦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桌面,篤悠悠的語氣,「嫂子可別亂說話,人家歸西之前,表明上可是個熱衷公益的正經商人。」

  「熱衷公益,正經商人。」沈寂沉吟,若有所思地重複這個詞。

  丁琦抬眸,看向沈寂,「這段兒形容,是不是似曾相識?」

  沈寂臉色冰冷,嗓音也沒有絲毫溫度,「梅鳳年。」

  「寂哥牛批。」丁琦「嗒」一聲彈了個響指,豎大拇指,又傾身往沈寂湊攏,揚揚眉,「我當時一查到這個於小蝶,就順手去查了查她背後的富商『爸爸』,你猜,怎麼著?」

  沈寂沒出聲。

  丁琦此時興奮的姿態,宛如撒嬌的大猩猩:「猜嘛猜嘛!這事兒可有意思!特工小丁有重大發現!」

  溫舒唯:「……」

  溫舒唯一臉黑線地看著丁琦。

  沈寂也看著丁琦,目光和臉色都冷冷的。

  此時此刻,情侶二人組瞧著這位自稱「最頂尖特工警察」的眼神,十分默契地就像在看一個智障。

  見狀,優秀的特工小丁同志尷尬地沉默了幾秒鐘,而後哈哈乾笑兩聲,一拍手,「哎呀,我開個玩笑,活躍一下凝重的氣氛,不猜就算了唄,你們真沒情趣。」

  溫舒唯:「……」

  「情趣」這詞兒還能這麼用?你和沈寂的語文都一個老師教的吧?

  幾秒的安靜。

  隨後,丁琦清了清嗓子,道:「這個樊正天,和梅鳳年交情匪淺,甚至可以說,樊正天能有後來的成就,全靠梅鳳年一手提拔栽培。」他一頓,「我剛不是說,樊家背靠大樹好乘涼麼?梅家就是樊家背後的大樹。」

  「那個……」溫舒唯一頭霧水實在是有些忍不住,試探著出聲打斷,「我能插個話麼?」

  兩個男人目光落在姑娘臉上。

  溫舒唯說:「梅鳳年,我知道這個人。」

  丁琦目露詫異,沈寂沒有出聲。

  溫舒唯繼續說道:「這個梅老先生,他是外籍華人,有二分之一索馬利亞血統,但是長居國內,是個出了名的大善人,經常給慈善機構捐款捐物,還投資修了很多希望小學。我們雜誌社還專門做過一期他的專欄。」

  「你採訪過他?」沈寂問。

  「沒有。」溫舒唯搖搖頭,「當時採訪他的是另一個同事,聽同事回來說,這位老先生人很和善,笑眯眯的,也沒有那些大老闆的架子,對人客氣,很好相處……真沒想到,他背景這麼複雜。」

  丁琦嘆氣,「這世道,有的人外表無害,內里毒蛇,於小蝶不就是現成例子麼。人心隔肚皮,嫂子你年紀輕閱歷淺,看人的本事,得多跟咱寂哥學。」

  溫舒唯默了默,腦子裡依然疑霧重重,道:「可話說回來,於小蝶以前跟著樊正天,但你們也說了,樊正天五年前已經中槍身亡。那在樊正天死後的這五年的時間中,她去了哪裡?我和她無冤無仇,她又為什麼要害我?」

  「於小蝶的目標不是你。」沈寂沉聲說,「她這麼做,是想警告我。」

  「……你?」溫舒唯又驚又詫,轉過頭去。

  沈寂抬眸盯著他,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背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記得。當時,你說你聽見了宋哥的聲音,分心走神,讓人從背後偷襲……」溫舒唯說著,忽然一頓,反應過來,「當時也是於小蝶?她用口技偽裝成了宋成峰的聲音?」

  沈寂:「對。」

  「你和於小蝶有仇?」

  「素不相識。」

  一番對話結束,再次陷入僵局。

  溫舒唯閉上眼睛用力摁了摁太陽穴,冥思苦想,仍沒有結果,不由抬手敲了敲腦袋。腦子裡不斷閃過各種人名和信息,混亂極了。

  這時,沈寂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淡聲道:「你會不會下麵條?」

  溫舒唯點點頭,狐疑,「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你該餓了。冰箱裡有麵條和青菜,去下個三人份。」沈寂嘴角勾了勾,語氣低柔,手指若有似無捏了捏她的耳垂,「乖。」

  溫舒唯這才回過神,拍拍腦門呀了聲,「說正事說到現在,我都忘了你還沒吃晚飯了!」笑眯眯地拍拍他肩膀,「等我一會兒啊,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沈寂捉住那隻小手親了親,「謝謝媳婦兒。」

  一旁被當做空氣,並且強行被餵了一嘴狗糧的特工小丁:「……」

  溫舒唯臉突微熱,餘光瞥見一旁坐著的丁琦正一臉嘴角抽搐的死機相,不好意思極了,抬手就在沈寂胸前打了下,低嗔:「討厭。」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客廳。

  姑娘走進廚房,順帶反手關上了廚房門。

  沈寂眸色霎時冷下去。這副冷峻沉肅不近人情的冷漠冰山樣,和先前的柔情似水,簡直不像一個人。

  丁琦酸溜溜地挑眉,道:「看不出來,咱們的『海上利劍』還有兩副面孔呢?對著自家小寶貝兒膩膩歪歪深情款款,對著老子一張臭臉都不帶笑,老子欠你錢啊?」

  沈寂垂著眸在想事,壓根沒理他。

  「唉,典型的有了媳婦忘兄弟,重色輕友大狼狗。」丁琦搖頭晃腦地嘆了口氣,二郎腿一翹,身子往沙發背上一靠,「故意支走你小寶貝兒,想跟我說什麼?」

  沈寂開口,沒有語氣地說,「從我爸手裡被搶走的硬碟,追查得怎麼樣了?」

  丁琦臉色微沉,道:「政委清醒後,我們去問過一次,得知當時搶硬碟的一行人總共四個,都是武裝人員,身手一流,初步判斷是僱傭兵或者殺手。那伙人都蒙著面,開一輛黑色麵包車。」

  「那輛車查過麼?」

  「政委昏迷之前特地記了車牌號,但是我們根據車牌號查過去,發現車主已經在數個月前因病過世。」丁琦說,「沒有頭緒。」

  沈寂道:「順著於小蝶查。樊正天死後,她跟著誰,和誰共事,幫誰做事,一定有線索。」

  丁琦一下眯起眼睛,「你懷疑,這些事之間都有聯繫?甚至都是一伙人乾的?」

  「世上不會有這麼多巧合。」

  「我明白了。」丁琦緩慢點頭,從沙發上站起來,道,「我這就聯絡公安局,把這張照片發給他們,全國通緝於小蝶。」

  丁琦說完,再不耽擱,轉身拿起文件袋便大步離去。

  大門開啟又關上,輕輕一聲砰。

  溫舒唯聽見響動,忙顛顛地從廚房裡走出來,腰上系個圍裙,手上拿個鍋鏟,狐疑道:「誒誒?丁琦這就走了?不留下來一起吃麵條麼。」

  話音剛落,整個嬌小身子便被人從後頭整個兒攏住,抱得死死的。

  溫舒唯臉一下紅了,輕輕掙扎著,小聲道:「喂,鍋里還在煮麵呢。」

  「嗯。」沈寂似有幾分疲憊,懶洋洋地應了聲,下巴擱在姑娘柔弱纖細的左肩位置,一側頭,唇在她頸側脖頸上淺吻輕啃。

  溫舒唯被他折騰親得四肢發燙頭皮發麻,四周空氣隱隱有升溫的趨勢。她呼吸微急,臉紅得快要滴血,支支吾吾道:「……喂,怎麼也得先吃晚飯吧,我好餓,想吃麵。」

  沈寂聲音悶悶的,從她頸窩裡飄出來,低啞性|感得要命,「我也餓,只想吃你。」

  「……」溫舒唯拿鍋鏟的手都開始抖了,輕輕推了下橫在自己腰肢上的手臂,小聲威脅:「我告訴你,是你讓我下面給你吃的,現在面在鍋里,你如果不吃,我可要生氣的。」

  這可是,她第一次做飯給他吃。

  誰知話音剛落,背後的男人低笑出聲。

  溫舒唯:?

  溫舒唯很茫然,「笑什麼?」

  「好啊。」沈寂啞聲道,貼著她的耳垂,音量低得只她可聞,「你下面給我吃。」

  「……?」

  溫舒唯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呆滯兩秒,轟一下整個人都燒起火來。又羞又窘,半天才憋出來三個字:「老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