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負荊請罪

  第29章 負荊請罪

  「父親?為何如此?」

  陳登捂著火辣辣的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陳珪,心說這還是那慈祥的父親?自己從小到大都沒被掌摑過,而且吃生魚也不是頭一回。

  陳珪冷哼:「吃了不熟的肉,容易腹痛生病,信了不熟人的話,容易被人矇騙壞事。」

  「孩兒經常吃生,也不見.」陳登話到一半突然醒悟,旋即調轉話鋒問:「父親如此動怒,莫非是那韓胤」

  「還算不蠢.」陳珪發泄完怒氣,輕輕點頭坐了下去。

  陳登思忖片刻,皺著眉俯身追問:「是韓胤沒按孩兒教的說,以至父親在呂布面前難堪?我這便去驛館討說法。」

  「不用去了.」陳珪輕輕擺手,咬牙切齒道:「韓胤不但按要求說了,而且還告訴呂布是你教的,那晚你送去驛館的財物,人家順手交到了呂布手裡。」

  「這匹夫安敢如此!」陳登瞬間怔在原地。

  「元龍送去驛館的財物,被韓胤送到呂布府上,你知道剛才我有多難堪?現在那件事即便不是公瑋(陳瑀)做的,與我們陳家也脫不了干係了」

  「嘶好歹毒的計謀,韓胤那夜言語誠懇,必是受了奸人挑唆,很大可能就是陳宮,這件事孩兒跟他沒完。」

  陳登不相信韓胤會主動告密,從利益的角度來分析,交好外來的呂布不如交好陳家,即便真不願意構陷龍驤,也不可能把事情做這麼絕,所以陳登認為韓胤受到了外人影響。

  「事已至此,只能見招拆招,彭城、呂縣、傅陽、武原、良成等地的糧倉都要動一動,伱馬上調幾個得力的帳房,去配合庫丁們清點裝車,破財免災.」

  「要開這麼多地方?父親打算給呂布多少糧食?」

  「十萬斛。」

  「十萬?咱們不成了冤」

  陳登激動得說到一半,想起是自己闖出來的禍,便戛然而止。

  陳珪搖頭解釋:「呂布占據徐州數月,陳家還沒有實質的孝敬,這些人表面上笑呵呵,實際心中非常惱火,陳宮和呂布就是一路貨色,所以看問題不能看表面,吃肉也最好吃熟食,表面看上去乾淨的食物,說不定裡面還有血污.」

  「真便宜呂布了.」陳登有些氣憤。

  陳珪虛起老眼,「我陳家的糧食,也不是可以白吃的,我和呂布已約定好,他須出兵解小沛之危,只要呂布敢對紀靈動手,袁術怕不會善罷甘休,而且糜家和劉備都要欠下人情。」

  「父親順水推舟之計雖妙,但是那呂布反覆無常,若像韓胤般厚顏無恥,如之奈何?」剛剛上當的陳登,覺得誰的話都信不過。

  陳珪捋須分析道:「呂布雖不是善類,但好歹是一方諸侯,斷不會學小人韓胤,再者以陳家的名望,除非呂布想放棄徐州,否則絕不會敷衍我們。」

  「說得也是。」陳登點頭拈鬚,附和道:「呂布占據徐州不假,但上到郡、縣下至鄉、亭,當地世代相承的吏佐,誰不以咱們馬首是瞻?呂布要真敢不履約,保管叫他熱湯都喝不上。」

  「世事無絕對,其實這些武夫就像獵犬,不能餵飽也不能餓死,否則餓極了會傷主,你快抓緊去準備糧,別等高順、張遼帶兵來催,呂布答應明早發兵。」

  「孩兒省得了」陳登躬身一拜,看見地上的魚片已沾灰,臉上又燒起灼熱,他起身後小聲追問:「父親,那陳宮、韓胤如此辱我,此事就這麼算了嗎?」

  陳珪虛著眼,沉聲說道:「很難證明陳宮插手此事,另外呂布對他也很倚重,所以此人只能緩而圖之,倒是韓胤遠離淮南,在徐州地界敢算計我陳家,必須要給他個教訓。」

  「那孩兒派人暗中」陳登做出抹脖子的動作。

  陳珪伸手制止:「元龍安心去備糧,對付韓胤這匹夫,不需要咱們動手,為父自有妙計除之。」

  「是,孩兒告退。」

  陳家背鍋籌糧,呂布救援小沛,而始作俑者龍驤,帶著『殘部』緩行半個月,於九月中旬抵達壽春城外。

  運糧船被焚的消息,在十日前已送達壽春城,袁術麾下文武聞皆駭然。

  龍驤雖被韓胤臨時抽調,但仍歸屬大將橋蕤統轄,在袁術沒有開口處置前,旁人都不會幫腔亦或落井下石。

  百餘『殘軍』剛剛看到城頭,正前方一隊騎兵便揚鞭而來,為首那將為橋蕤的護衛李屯,他遠遠看見龍驤身後有些奇怪,走到近處才發現背上縛著一捆樹枝。

  「龍司馬打算負荊請罪?」李屯捋須意味深長地打量著。

  龍驤尷尬點頭,「龍某自知罪重,遂耍了些小聰明李護衛,橋將軍還好麼?」

  「茲事體大,將軍連日茶飯不思,好多天都沒回家了,我記得你素來謹慎,怎會如此不小心?」李屯滿臉惋惜。

  「哎,馬有失蹄時,不知將軍會如何」

  龍驤慚愧地低下頭,通過李屯的話分析,橋蕤估計在為如何處置為難,途中懸起的一顆心,漸漸變得平靜起來,應該能保下這條小命。

  龍驤之所以敢回壽春,是通過理性分析各種因素,得出自己不會因此喪命,但是萬事都有例外,他也有賭的成分在裡面。

  「你先跟我去見將軍,能不能活命尚未可知,希望你背上這些藤條有用吧」李屯看得直搖頭。

  「那他們」龍驤又指著唐虒等將士追問。

  李屯看了唐虒一眼,對龍驤安慰道:「龍司馬請放心,老唐應該知道規矩,主公派駐營部的監軍,會找他們查證經過,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

  「好吧。」

  龍驤與唐虒對視一眼,然後勒馬轉身跟李屯先行,跟他回壽春的每一個人,都是精挑細選的死忠之輩,完全不會擔心出賣自己。

  而聽到李屯口中的監軍調查,龍驤心中就如湖面一般平靜,他知道所謂的上級調查審問,最關鍵的就是唐虒。

  這種情況只要唐虒不反水,龍驤扯下的彌天大謊就能圓過去。

  李屯看著龍驤稚嫩的臉上,那新手般茫然無知的表情,完全沒生出半點疑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