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勞作彌罪
廬江逃至合肥的數千工匠,手藝涉及生產生活方方面面。
這些人原本服務袁術等壽春權貴,現在到了合肥正好物盡其才。
項目經理出身的龍驤,對『技術員』有些執著,當初讓魯肅寫信策反劉曄,都沒有忘記滯留皖縣的工匠。
自己手把手培養『技術員』,哪有直接用現成的舒坦?何況龍驤只精於建築技術,其餘領域大多是知識盲區。
龍驤在琢磨望遠鏡出神之際,旁邊突然傳來許褚的提醒。
「將軍,有人來了。」
龍驤遂定睛看去,只見南邊原野上塵土飛揚。
幾個黑點,正快速合肥移動,人影越來越明顯。
「是孫策的斥候?」
「不知也」
魯肅輕輕搖頭之時,身邊的劉曄拈鬚搭話。
「我猜是孫策的使者,大概想說點場面話,亦或者來索要俘虜。」
龍驤沉聲反問:「打了敗仗還想要俘虜?孫策沒這麼無恥吧?真當我龍驤好說話?」
劉曄雙手一攤,笑道:「戰爭和外交相輔相成,孫策這麼做無可厚非,最好提前想好應對之法。」
「其實也不能說孫策敗陣,只是咱們坐擁城池防禦優勢,若雙方在野外排開陣勢,我們幾乎沒有勝算,既然此時無法與孫策爭鋒,等會在使者面前,儘量留些餘地」魯肅也跟著補充和提醒。
「怎麼留餘地?把那些俘虜送還?」
龍驤面帶慍色,心說咱雖不是英雄豪傑,但是做人可不能學弱宋,打贏了還要乞和賠款。
嘴上可以軟,骨頭必須硬。
魯肅陪著笑臉,解釋道:「直接送自然不妥,咱們可以向孫策提條件,但藉口最好冠冕堂皇些,否則容易交惡.」
「龍司馬可在城上?張昭請求一見。」
龍驤與魯肅思考間,張昭已趕到城下呼喊。
「可讓許將軍穩住對方,待想到合適藉口再見。」
「子揚所言甚是。」
見魯肅、劉曄都這麼說,許褚望向龍驤等待答案。
龍驤轉身瞟到魯肅時,一個想法突然從腦海閃過,隨之會心一笑。
「不用了,我已想到應對之法。」
說罷,走到城牆邊沿。
「子布來此做甚?你站那個位置可不安全」
「呵龍司馬玩笑了,我奉主公之命,特來合肥講和」
張昭雖然嘴上不說,但身體卻很誠實,看到龍驤身邊的許褚,默默往後挪了挪,生怕成為下一個韓當,也自問沒有韓當體格好。
龍驤見狀微微點頭:「既是奉命來談和,那我命人打開城門,子布到城中」
張昭擔心被困合肥,不待龍驤說完就著急打斷。
「龍司馬見諒,昭還要趕去登船,不妨就在這裡說?」
「這裡?先生仰頭辛苦,待我下去相見。」
龍驤轉身拍了拍許褚:「仲康,隨我出城一趟。」
「唯。」
「我亦同去。」
魯肅擔心龍驤沒談判經驗,等會要在張昭手裡吃虧,主動請纓跟著一同出城,劉曄立刻遞去肯定的眼神。
少頃,龍驤與許褚、魯肅以及兩護衛出城,與張昭使團一樣,合肥一方也只有五個人。
龍驤同行五人之中,就數魯肅的武藝最低,但有許褚這尊殺神在,即便張昭突生歹意,也會被殺得人仰馬翻。
「龍司馬誠意滿滿,昭必會轉述主公」
「子布先生別誤會,我下城來與公相見,完全是看在先生顏面,與你主孫策毫無關係。」
張昭見龍驤禮待有加,本想趁機緩和尷尬。
豈料龍驤開口就來『害』自己,張昭身邊的個護衛可不是聾子。
「咳咳,我要說此事是個誤會,不知龍司馬相信否?」
「誤會?」
龍驤一臉震驚地看著魯肅,心說江東鼠輩太無恥。
打了幾天敢說誤會,那些躺在牆根的屍體算什麼?
「子布休提誤會,誤會能打六七日?想講和就真誠些,別扯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魯肅會意發起語言攻勢。
言外之意,讓張昭不用繞彎,直接說出目的,那樣龍驤才方便提條件。
張昭自然能聽懂弦外之音,他拱手對魯肅笑了笑。
「哈哈,不想子敬面相憨厚,性子但挺急的,我說誤會肯定有依據,主公其實受了小人挑唆,否則兩家不會有此兵禍。」
「受了小人挑唆?何人?」
魯肅皺眉不解,反倒龍驤似有所悟。
張昭解釋:「是劉勛妻弟蔡基進讒,說橋家兩個女兒國色天香,合肥又得了鄭寶許多糧米,我家主公一時不察.唉.現在後悔不已」
「一句不察和後悔,恐怕不」
「龍司馬放心,似蔡基這等奸佞,留在世上只會害人,此人現在已押去江東,我們回頭就將首級送來謝罪。」
龍驤聽得暗自冷笑,心說是哪個大聰明想的辦法?
用蔡基的人頭解圍,這招在三國時代好像經常用。
「呵呵,孫將軍有心了」
龍驤淡淡說完,緊跟著補充道:「既然誤會解除,也算和孫伯符不打不相識,以後兩家和睦相處。」
張昭一聽大喜,拱手誇讚道:「龍司馬深明大義,此乃合肥百姓之福也,不打不相識更是妙語如珠,妙語.」
「既然兩家說開,我就不多留子布,蘭舟催發,你快趕回去登船,可別誤了時辰。」
龍驤欲擒故縱,向張昭身後虛指。
張昭肩負使命,豈能這般回去?
他尷尬笑了笑,小心翼翼回答:「耽誤不了,既然誤會解開,那困在合肥的江東人」
「子布說明白些。」
見對方欲言又止,龍驤便繼續裝糊塗。
張昭只得坦白:「前幾日龍司馬放回俘虜.可否把其餘人一併放出城,讓我帶回.」
「那不行」
龍驤一臉嚴肅的搖著頭,解釋道:「孫將軍聽信讒言來奪合肥,雖然有以多欺少不道義,但好歹真刀真槍來取,鄧當的小人行徑則不齒,他們在合肥煽動叛亂、破壞房屋,必須留下勞作彌補罪過」
「啊?不知要勞作多久?」
「得看勞動表現,短則三五年,多則十數年.」
張昭聽完腦門一黑,心說伱直接說不還得了,還搞什麼勞動表現,分明是在給我談條件。
張昭跟著刨根問底:「時間太長了些,此事能商量否?」
「商量?也不是不可以」
張昭正等著聽答案,龍驤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派細作混進合肥做內應,莫不是周郎之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