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城北山,黃昏時分!
「轟!」
一道白影宛若流星般墜落,幾個閃身就從雲霧間來到了山巔叢林中。-漫~*'¨¯¨'*·舞~ ❻➈ᔕᕼ𝕌ˣ.¢ỖM ~舞*'¨¯¨'*·~漫-
「前輩!」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在這山林中震盪傳遞開來。
江寒一席白衣,踏步而來,頗有些飄渺入仙之意。
這已經是他離開江氏山莊後的第九天,也是約定好取刀的日子,自然是如約而至。
「過來吧!」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束音成線,直接傳入了江寒的耳中。
江寒身形一動,飄忽著就進入了山林中。
在那青草綠林間,之前的溫泉水池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涼亭,四柱穹隆,琉璃瓦片,顯得頗為靜雅。
而價值不菲的水晶燈一盞一盞的被掛在旁邊的樹上,發出溫綠的光芒,與周圍的盎然綠意交織,有著一種別樣的美意。
「前輩好雅興。」江寒微微一笑。
遠處,蕭器正躺在一巨大的躺椅之上,穿著一身黑袍,顯得頗為舒坦自在,手中拿著飲食,旁邊的桌上有著果核,確實是愜意十分。
原本蕭器還閉著眼躺著,等待著江寒的到來,可當真正看到江寒,他的眼眸卻微微一縮,以他的心靈神魂之境界,自然看得出江寒身上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種變化不是肉身上的變化,而是一種氣質的變化。
在蕭器看來,如果說之前的江寒是一柄寒芒四射的利劍,那種鋒銳連自身都要刺傷。
那麼現在,則是變成了一柄潛藏的血刃,將那無盡的殺意都隱藏在了平靜的外表之下。
「你終究還是悟出來了,踏出了自己的路。」蕭器輕輕搖頭:「原本我是希望你能化去心中的殺意與戾氣,卻弄巧成拙,既然殺意滔天,又為何要藏?」
確實,如今的江寒看起來仿若世家翩翩公子,氣質非凡,但尋常人又如何能看清那無邪的臉龐下隱藏著的滔天殺意。♨😂 69𝕊𝕙ỮЖ.℃๏ᵐ 😺ൠ
「刀不入鞘,出鞘殺人!」江寒輕輕一笑:「我想殺人了,但是有鞘無刀。」
「刀在此。」蕭器緩緩站起身,放下了手中的茶飲,一柄長刀憑空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江寒微微眯眼,看了過去。
刀身寬厚,但鋒刃處極薄,如鏡般的刀身冷氣森森,刃口凝結著絲絲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動,宛若一種黑色的光暈在其中流動,整個戰刀隱隱有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氣息。
「看來以後要殺人不見血了。」江寒一笑。
這刀身已經光滑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恐怕血滴都沾染不上去了,令人一觀就明白這是一件神兵。
「哦,是嗎?」蕭器輕輕一笑。
「咻!」
一道幻影掠過,刺破長空襲來,江寒的心間遺憾,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威脅感,不由輕輕出手,心念一動,直接抓住了那長刀刀柄。
刀入手,一片冰涼,寒氣徹骨。
輕輕將手放在刀刃之上,絲絲血跡從指間划過,讓江寒的瞳孔微微一縮,這種鋒利程度,讓他都感到有些驚顫。
作為武宗圓滿級數的強者,江寒的肉身雖然至今都還沒有達到凡人最高層次,可也極為可怕了,尋常的刀兵根本難傷。
如今只是輕輕接觸刀刃,手指就已經被劃傷了。
「你擅長冰雪一道,這柄刀,以鐵母為體,在加上我專門取用的寒冰仙山的萬年寒冰化為淬水打造,即使先天強者都可殺,應該會很適合你,在凡俗中,這樣的兵刃已經堪稱絕巔。
」蕭器大聲爽朗道:「為了不妨礙你和此刀心靈相同,從它刀成之日起,我還沒有觸碰過,你給我展示一下威能吧!」
江寒點點頭,手掌輕輕撫摸著刀身,血液留住,沿著刀背已經很快融入了刀中。
從未有過主人的長刀,很快就完全接受了江寒,被江寒握在手中,輕輕顫抖了起來,不過江寒知道,這樣的兵器,恐怕已經近乎傳說中的仙家神兵,想要發揮其真正威力,還需要自己好好體悟,好好蘊養。
「轟!」
江寒縱身而動,無邊的殺意宛若地獄般降臨,瞬間讓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道道雪花憑空出現,整個人完全化為了風一般,只能看見那模糊不定的刀影閃爍,令人感到冰寒刺骨。
蕭器的眉頭微微顫動,眼前頓時一亮。
「咻!」「咻!」「咻!」
刀芒縱橫,殺機盈野,肆意發出的刀芒令周圍的數棵大樹瞬間被撕裂,轟然四射而去,原本構造完整的山林瞬間被破壞,直接少了一大塊。
收刀!
江寒站在那裡,左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壺竹酒,慢慢喝了起來。
「怎麼,不起個名字?」蕭器又恢復了平靜,躺在靠椅上悠閒道。
「我叫江寒,這刀,就叫寒刀!」江寒仰天喝著酒,肆意開口道。
「哈哈,寒刀!」蕭器大笑起來,猛然起身:「寒刀,舊的寒刀不在了,新的寒刀又出現了。」
「不,我號妖刀,但我的刀是寒刀,真正的寒刀已經死了。」江寒輕輕一笑。
「真正的寒刀已經死了?」蕭器自語,默默體悟著這句話。
江寒繼續道:「前輩,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江寒活了這麼久,他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蕭器如此幫他,卻沒有提過一個條件,不正常。
虎軀一震,納頭便拜,那是傳說,江寒是從來不信的。
對於蕭器這種人老成精的傢伙,不可能是看他少年英豪,便大力幫助。
一老一小,就這麼看著,似乎誰都不願意先開口。
「哈哈,果然不愧是妖刀!」蕭器率先暢快大笑,顯得極為酣暢,繼而道:「其實,我只有兩個請求!」
「前輩請說!」江寒淡然道。
他並未一口答應,畢竟,只是一柄兵器的代價而已,並非什麼天大恩情。
「第一,和木氏的恩怨一筆勾銷,不再去找木氏的麻煩!」蕭器顯得很坦然。
「只要木氏不來找我,我自不會再去理會!」江寒道。
「如此甚好。」蕭器笑道:「第二,保蕭氏百年內不亡。」
「為什麼是我?」江寒輕輕笑道:「蕭氏繁盛,堪稱江北第一氏族,除了木氏、北行山寨等聊聊勢力,無人可與之抗衡。」
「我與木青有仇,我一直在和她比誰先死。」蕭器輕笑:「我快死了,到時候沒人擋住木青的話,蕭家就完了。」
江寒的瞳孔微微一縮,不由微微皺眉:「前輩,你前一個條件,可是要我不再去找木氏的麻煩,與你第二個條件衝突。」
「可能是有些衝突了!」蕭器笑道:「不過,你覺得能否答應?」
蕭器不願說清楚,江寒也明白其中怕是另有隱情,也不再詢問。
「前輩,我看你氣息強大,身體完美如一,起碼還能再活一百年,如何還要我來保護蕭氏?」江寒突然疑惑道。
「我的肉身達到了不朽不壞,可見『神靈』的地步,所以肉身器官血肉將會一直處於最巔峰的狀態,在死之前根本不會腐朽衰竭。」蕭器搖搖頭:「可仙神都要天人五衰,更何況凡人?」
「這世間,無人可以永恆長存,我已經預感到了我將死的結局,最後十年而已,我現在看似氣息強大,其實早已進入暮年」
蕭器笑的很灑脫,似乎一點都不擔憂,讓江寒心中感慨。
最終,江寒還是輕輕開口:「我無法保蕭氏如今日這般昌盛。」
「保證蕭氏血脈不斷絕即可。」蕭器笑道:「這只是我的請求, a.c 如果你覺得麻煩,也可以不去理會,我一些修行上提點和這柄刀,就當你我有緣。」
江寒深深看了眼前這個慈眉善目,卻穿著黑袍的中年人模樣的光頭男子,心中輕嘆:「好,日後蕭氏若有大變,我當盡力保你蕭氏不滅。」
他並未將話說滿,未來的事情,誰能預料?
不過,既然許下今日的諾言,將來若真有這種事情發生,江寒自會出力一二。
「嗯,去吧,交鋒時,我會在江心島上觀戰,看你寒刀出鞘驚顫十方。」蕭器點頭笑道:「到時候,我會給你備一份溫潤的清酒。」
「那就多謝前輩了。」江寒笑道:「這杯酒我喝定了!」
突然,江寒抬頭,伸出手,感覺一滴滴雨水滴落在了掌上。
春風下雨日,正是男兒殺人時!
轉身,江寒將戰刀收入儲物法寶,輕輕一躍,一席白衣,已經消失在了縹緲雨霧之中。
...
看著江寒飄空遠去,蕭器的身後,一身火紅衣袍的男子憑空出現,虛空踏步而來,走到了蕭器的身旁,手持一紅色羽扇,裝束頗為詭異,面容卻是平淡自然。
「我好不容煉製的一柄刀,你就這麼給他了?」紅袍男子輕聲笑道:「雖未鐫刻下法則秘紋,可威能也足以媲美道兵,價值不菲啊!」
「走吧,你好不容易來我這一趟,不談這些不開心的事情!」蕭器笑道:「隨我一起喝喝茶。」
「哈哈,行!」紅袍男子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兩人轉身,朝著涼亭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