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賀急了,他知道田蓉這女人跋扈兇悍,卻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這麼沒人味。
直接將自己帶來的烈酒灑在他的傷口上不說,還不等他的慘叫聲消散,那白色的粉末已經如雪花般灑在了他的大腿上。
霎時,又是一聲的慘叫聲傳來。
啪嗒……
田蓉上去就將布條纏緊,孟賀的慘叫聲,在她的耳中似乎就沒存在過一般。
孟賀是活生生讓田蓉從昏迷中給激醒的,但接下來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就看田蓉看了看他臉上的傷口,突然一個仰頭她竟然喝了一大口的酒在口中。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啊……」
孟賀又是一陣慘叫,然後他再一次昏死了過去。
田蓉趁著酒氣,在孟賀的臉上還沒散去,忙又給他的傷口敷上白色藥粉。
又將這一套路在孟賀那受傷的左手上實施了一遍,孟賀此時已經基本上死過去了。
看了一眼消停下來的孟賀,田蓉轉身拿出自己裝在簍子裡,已經有些味道的狼大腿,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但很快田蓉就想到了什麼,忙走過來拿起孟賀的簍子,在裡面翻找了一下。
還真的找到了幾個玉米面餅子,還有幾塊鹹菜疙瘩。
與那已經略微有點味道,且不是很好吃的狼肉比起來,田蓉更喜歡吃點這些人能接受的東西。
吃完飯,田蓉也沒閒著,而是將自己那十幾張狼皮打開,一張一張的用刀子修理著上面殘存的油脂。
修理完,並用地上的泥土開始揉搓,使其儘快的乾燥起來。
整理完,弄了一張鋪在地上,將孟賀放在上面,自己也鋪了一張,兩個人也算是休息了。
但半夜中,田蓉還是被一陣陣呻吟聲給吵醒。
黑漆漆中她摸了過去,佝僂在狼皮上的孟賀此時發著高燒,那樣子足有四十多度的樣子。
孟賀打著牙顫,人已經燒糊塗了,甚至開始說起胡話來。
「雪梅,你別走,別走,我肯定給你蓋大房子,求你了,別走。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的命都可以給你,你千萬別走,雪梅,雪梅……」
「凡夫俗子,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這個時候還想著女人,可笑。」
田蓉思忖了一下,還是拿起了孟賀那裝酒的竹筒。
扒開瓶塞,上來就是一大口,這次她沒有噴在孟賀的臉上,而是朝著自己的手上噴去,然後開始在孟賀的臉上揉搓起來。
腦袋揉完,田蓉又在他的腋窩下,後脖頸處,手心處都用酒揉搓了好一會後。
這才回身又拿來幾張狼皮蓋在了孟賀的身上。
看著孟賀佝僂著打顫的身體,田蓉覺得自己能做的也就這些了,能不能挺過今晚可全看他自己的了。§.•´¨'°÷•..× ❻➈şⓗ𝔲א.Ⓒ𝕠м ×,.•´¨'°÷•..§
田蓉剛要起身回去歇著,不想啪嗒一聲,黑暗中,孟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別走……」
田蓉有些反感的想要甩開他的手,不想孟賀的大手出奇的有力氣,死死的抓著就是不肯鬆開。
「雪梅別走,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你別離開我,我是真的喜歡你。我答應你,我肯定抓到狗熊,我賺很多很多的錢,給你蓋大房子,給你買新衣服,買首飾,別走,只要你不離開我,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情種,鬆開。」
一聲鬆開,田蓉終於掙脫孟賀的手,起身回到了自己的狼皮上。
她背了一天的狼皮真的很累了,只是躺下沒一分鐘人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到被一陣沁腹的香氣饞醒,她這才猛的睜開了眼睛。
「什麼味道,這麼香?」
結果一起來,就看到孟賀正在篝火上烤著什麼東西。
「你醒了?野雞烤好了,趕緊吃吧。」
「看來你也挺過來了,挺好。」
田蓉也不客氣,直接接過了孟賀遞過來的一隻大雞腿,立馬大口的啃食了起來。
「謝謝你,昨晚謝謝你。」
「這個就算你謝我的了。」
田蓉舉了一下手裡的大雞腿,然後繼續吃了起來。
「雖然你救了我一命,但我們的賭約依舊在,我不會放棄的。」
「這很好,」
田蓉毫無驚奇的樣子,反倒是讓孟賀又一次看到了田蓉這女人的不一樣之處。
且有些不明白的看了一會田蓉,問道,
「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非要和你爭奪這片大山?」
「這有什麼好問的,一山不容二虎,放在我身上,我也會這麼做的。」
田蓉將啃食乾淨的雞大腿扔了出去,看著火上烤著的野雞道,
「再給我一塊,這東西更好吃點。」
孟賀看著這個豪橫的女人,也沒吝嗇,直接掰下另一隻雞腿遞了過去。
「如果你是個男人,我想我會殺了你。」
孟賀遞過雞腿後,恨恨的看著她田蓉。
但田蓉依舊大口的啃食著雞腿,絲毫沒將孟賀這句話放在心上。
「我也會這麼想,」
說著,田蓉幾大口又吃完一隻雞大腿後,十分滿意的站了起來。
「別小瞧女人,你會後悔的,時候不早了,該出發了。」
田蓉趕緊收拾昨晚攤了一地的狼皮,捆好要背在肩上的時候,孟賀一把拿了過來。
「給我。」
「怎麼,要報恩?」
「我不想虧欠你的。」
「當然,這是你的權力。」
田蓉也不客氣,直接給了孟賀。
孟賀一個用力將那足有上百斤的狼皮背在脊背上,田蓉自然的去拿起他的簍子,兩個人開始上路朝家走去。
「你這些東西要直接拿到鎮子上去賣嗎?」
「這東西也能賣錢?」
田蓉還真沒這麼想過,她當時就想著拿回去冬天當被子蓋挺不錯的。
「鎮子上當鋪里就收這東西,你去的話,別提我,我和你沒這交情。」
「呵,謝了。」
這個倔強的男人,本來是幫助自己的,卻又說出這種話來,也是幼稚。
「哦,你的臉可能要找小大夫給你治一治,我知道他有種藥,能讓你受傷的臉不做疤痕。
當然,你可以提我,提我其實也沒什麼用處。」
田蓉的話孟賀當然明白,自己本就比王雪梅年紀大,臉上還都是坑坑包包,這回要是在做了疤痕,她就更加嫌棄自己了。
但孟賀卻沒有說謝謝,而是沉默了很久,終於還是問出了憋在心裡頭的那句話。
「那十幾隻狼真的,都是你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