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走天上
為了避開曹軍斥候,呂布特意在深夜凌晨,僅僅與陳宮、郭嘉幾位心腹打了招呼,便帶著狼騎營悄悄上路,離開了軍營。
與此同時, 郭嘉也寫了書信,令人快馬送往長安。
長安城內,依舊是安穩祥和,繁華昌盛。
戲府之內,收到來信的戲策臉色凝重。
長安城表面上一片祥和,風平浪靜,實則暗地裡波濤洶湧, 不知有多少人在等著呂布敗北, 然後想趁機將他趕下台去。
「胡車兒, 去趟校事署,把王政請來。」戲策朝外邊吩咐著。
在府內擔任護衛統領職位的胡車兒應了聲,便出府外去了。
胡車兒頗負勇力,又是悍匪出身,再加上他那性格不適合軍營,呂布便讓他留下來負責戲策安危。
校事署內,王政正處理著各地呈上的重要情報,聽得戲策有請,當即放下手中事務,跟著胡車兒來到戲府。
在這大漢天下,有三個人找他,是不能夠推辭或者拒絕的:主公、主母,以及這位先生。
王政追隨呂布將近十年光景,這麼些年, 呂布手下的其他人都在不斷的往上擢升,唯獨他的官職沒有過一絲變化。
倒不是呂布捨不得給王政更高的官職,而是暫時還沒找到可以替代王政的人選,這也間接表明了王政的能力。
其實, 王政心裡也清楚,若是他一旦離開了校事署,去到別處任職,恐怕也存活不了幾日。
因為,他知道的秘密太多。
就算主公肯留他一命,其他人也會想盡辦法的除掉自己。
所以啊,這輩子最好的結局就是老死在校事署內,成為主公在黑暗中的利爪。
物盡其用。
即便死後,主公也會厚葬自己,還會善待自個兒家人,庇蔭後人。
王政對此看得很是透徹,所以也格外的忠心於自家主公。
走進府邸大門,路過中庭,雪白的櫻花樹下,戲策側躺在小榻上,蓋著狐皮織成的薄毯,悄然入睡。
說起這棵櫻花樹,可謂是大有來頭。
據說是江東孫伯符在得知將軍夫人喜歡花草後,特意差人從水、陸共走了共三個多月,才成功送至長安,想用來討夫人歡喜。
櫻花起源於華夏,秦朝時期,宮廷皇族就已經開始種植櫻花。到了漢朝,世家豪族們已經將櫻花普遍栽種在私家花園中,供自個兒和客人觀賞。
但漢朝時期的櫻花,無一例外的都是紅色、粉紅,朱紅,從未有過白色。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
於是偶然得之的孫策便將這株純白色的櫻花樹,送到了長安大司馬的府上,嚴薇見後果然極其喜歡。
後來有一日,戲策無意間望見這株樹時,入神了半晌。
嚴薇見戲策喜歡,也知道這位先生幫助了丈夫許多,她一介婦人感謝不來,便私下命人將這株櫻花樹,移植到了戲府的院庭。
櫻花是愛情與希望的象徵,代表著高雅,質樸純潔的愛情。
所以嚴薇也希望,戲策可以和董妍,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雖說這只是一小段插曲,但也為日後討伐倭奴國的戰爭,埋下了重要伏筆。
回到正題,王政見戲策在庭院中小憩,便恭候一旁,不敢驚擾。
等到戲策醒來,他才上前抱拳見禮:「卑職王政,見過先生。」
戲策打了個呵欠,隨後擺手示意王政不必多禮,略帶歉意的說著:「王掾史久等,我啊最近睡眠似是總不太好,躺著就容易犯困,請你多多擔待。」
王政哪敢責備戲策的不是,道了聲『先生客氣』,然後恭敬問道:「不知先生此番召卑職前來,是否有要事相商?」
現如今,整座長安城內,明眼人心裡都清楚,天子不過只是個象徵性的存在罷了,權力最大的估計就是這位看起來病懨懨的書生。
呂布帶走了陳宮,予以了戲策生殺予奪的重權,何其信任!
上至朝堂公卿,下至平民百姓,戲策想要誰死,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好在這位先生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殺戾之心,自呂布率軍走後,他大多時間都是待在府里,很少外出,也極少會客。
「曹操派出軍隊暗度荷山,想要攻取陳留,將軍已經率狼騎營追趕去了。在此之前,袁紹麾下的大將麴義也成功奪去了濮陽,形勢看起來對將軍很不利啊!」
戲策說起當下形勢,意味深長的看了王政一眼。
「是卑職無能,才會令主公陷入被動!」王政當即跪地請罪,並主動承下擔子。若不是消息傳遞慢了的緣故,或許主公還能及時救援東郡。
「起來吧,這不怪你。」
戲策抬了抬手,讓王政起來後,寬慰說著:「東郡離濟陰較遠,中間隔著條奔涌的濁河,又有諸多山嶺,你們能把消息在短時間內傳出去,就已經很不錯了。」
聽得這番話後,王政很是感激戲策的理解。
記得校事署創立之初,還只是個不滿百人的小署府,對各地的情報完全是空白一片,不知從哪裡下手,步履維艱。
可誰又能夠想到,經過七八年的發展,昔日的小府署,會衍變成三四千人的龐大機構!
起初的時候,校事署也一度不被呂布看好,若非期間有戲策的大力支持,恐怕早就解散了這個衙門。
後來,隨著校事署作用的不斷擴大升級,呂布也漸漸重用起校事署來。
再到如今,不管是行軍打仗,還是後方維穩,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校事署的情報之上,已然成為了呂布麾下不可或缺的部門。
可以說,沒有戲策當初的全力支持,校事署也走不到今天的這個地位。
所以在王政心中,很是感激眼前的這位先生。
「王掾史啊,這一回敵軍聯動突襲,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咱們得引以為戒,同樣的錯誤,我相信將軍也不想再見到第二次了。」
戲策語重心長的說了起來。
王政一反常態的沒有當即應下,臉上的神情表現得有些為難。
情報的傳遞全是靠士卒和馬匹奔跑傳送,如此一來,勢必會受到很多山川地形的限制。要想不耽擱延遲,難不成把濁河填了,把山地推平?
這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填河移山不現實,所以戲策豎起食指,往上指了指天:「王掾史不妨換個思維,地上走不通,咱們……是不是可以走天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