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急報
兗州,州牧府。
暫代兗州牧的曹操早在數月前,率著麾下將士征討境內的青州賊,至今未歸。州牧府留了別駕荀彧坐鎮,毛玠為其副手, 也由此可見,曹操對荀彧的重視與信任。
這一日,毛玠手中握著卷竹簡,快步走進處理政務的要堂。
「荀別駕,這是方才收到的信簡,乃梁國相張超派人送來,據說十萬火急。」毛玠將竹簡輕放至荀彧面前的案桌,小聲說了起來。
正處理著日常公務的荀彧手中動作一停,擱下筆墨, 拿過那捲竹簡,割掉上面捆著的細繩,在掌中緩緩展開。
荀彧瀏覽起竹簡上的文字,還未看完,平舒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捕捉到這個細節的毛玠趁機詢問起來:「別駕,可是出了大事?」
梁國隸屬豫州,平日裡同曹操也是少有往來,如今派人快馬加急,必是事關緊要。
毛玠收到信簡的時候,就在心中琢磨了個大概,卻也不能確定是否真的如此。
同為曹操效力,荀彧也不瞞他,放下竹簡後,語氣里透著幾許沉重:「呂布率軍圍了陳留, 已有月余。」
「前些時日,不是說呂布還在燕縣,怎麼……」
順著話往下說的毛玠戛然而止, 同時也敏銳的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臉上露出凝重色彩:「看來呂布從燕縣進攻白馬只是幌子,故布疑陣用來麻痹世人,其真實意圖乃是兗州!」
人言呂布魯莽無謀,如今看來,竟也好生狡詐。
毛玠之前是接觸過呂布的,曾經為搭救困在宮內的弘農王,他親自去呂布洛陽的府上走了一遭,只是那時候的呂布還未至大司馬,尚在董卓麾下效力。
如果說呂布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兗州,那為何不直接兵出虎牢關,非要繞道河內,浪費許多不必要的時間和糧草,難道就只是為了故布疑陣?
似乎不太切合實際。
無數的可能性在荀彧腦海里一一排除,陡然間,靈光閃過。
既然這些個想法不通,那麼,呂布會不會是臨時才改變的主意?
可,還羽翼還未豐滿的曹操,又有什麼值得呂布所忌憚的呢?
荀彧再次皺眉,腦海里思慮的速度,比起方才加快了十倍不止。
好在呂布沒有派人奇襲,若是遣一支精銳部隊,偷渡濁河下游,無聲無息的進入到兗州,然後發起突然襲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僅憑城內的千餘士卒,根本支撐不住。
要說呂布想不到這點,荀彧不太相信,畢竟就他所了解的戲策和郭嘉二人,皆不是泛泛之輩。
想不到這一點,著實說不過去。
至於為何呂布沒有如此做法,可能是因為他受到固有兵法的局限,認為以小博大才用劍走偏鋒,正道當以勢相搏。
聽完荀彧的詳細見解,毛玠驚出一身冷汗,心中不覺的道了聲,老天保佑。
「毛從事,你即刻擬詔一份,發往各處郡縣。著令各地進入備戰狀態,加緊對出入人員的盤查,但凡有可疑之人,務必嚴加審問。」荀彧語氣果斷的下達命令,料想各地,應該都已經混入了呂布軍的細作。縱使不能將所有細作一一搜出,但也能讓呂布的情報遭受到巨大延遲。
說完這些,荀彧接著吩咐起來:「還有,告知各地郡守,加快聚集兵馬,到時候由主公統一調度安排。」
聽得這話,毛玠面有詫色,試探的問了聲:「這麼快就跟呂布正面對決了?」
說實話,毛玠有些擔憂,曹操現如今在兗州站穩腳跟都有些勉強,以其目前的實力,要同呂布真面交鋒,恐怕勝算不大。
荀彧也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同毛玠說著:「等會兒我會書信一封,令人快馬傳至主公處。至於是戰是和,以及具體事宜的安排,全以主公發號施令為準。」
毛玠點了點頭,也只好如此了。
隨後,荀彧喚來心腹將士,將書信與他,令其送往任城。
接到從兗州快馬而來的急報時,曹操剛將任城本地的青州賊兵平定。
自出兗州以來,在荀攸的獻策下,曹操幾乎連戰連勝,攻無不克。不僅打敗入侵兗州的青州賊,還將其大半收為己用。
大帳升起,曹操大馬金刀的坐在主帥位置,麾下諸將依次而立。
站在左側的多為曹操族中宗親,比如說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等人,右邊則是招募而來的將領,像李典、樂進,以及新納麾下的于禁。
至於麾下謀士,曹操最近又添了滿寵、程昱兩人。
至於守在帳外的巨漢,則是在軍中赫赫有名的惡來典韋。
曹操見麾下文武俱是到齊,拿起案桌上的竹簡,並未打開,同眾人說著:「剛剛收到文若的來信,說呂布利用攻打白馬為餌,改道南下,並且圍困住陳留郡城,長達月余。爾等以為,該作何應對?」
聽得這話,帳內之人俱是驚愕了好一陣子。
隨即,脾氣較為暴躁的夏侯惇第一個出列抱拳,大聲說著:「主公,呂布這廝欺人太甚!咱都已經把東郡騰出來給他讓道了,他還死纏不放,咱們直接跟他幹了吧!」
陳留郡隸屬於兗州,呂布事先未作知會,便率大軍圍困,就等同於是在向曹操公然尋釁。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兄,你莫要胡亂建言,此事關乎兗州命脈,大意不得。」夏侯淵扯了扯兄長手臂,將其拉回原來的位置。
曹操眼眸微眯,小眼中透著一絲絲的凝重。
儘管他早有預感,會和呂布一戰,只是沒想到這場角逐,會來得這麼的快。他看向帳下表情木訥的中年文士,出聲詢問:「公達,你以為呢?」
作為『謀主』的荀攸出列一步,拱手同曹操回答:「主公,呂布此番向陳留髮難,多半是衝著兗州而來。看樣子他是想要拉通兗、青兩州,以環繞之勢,再去對付袁紹和公孫瓚,繼而完成北方霸業。」
荀攸的這番回答,可謂是一針見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