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熊是怎麼死的
府邸門前,曹性站在門口張望,當看到呂布回來,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滿懷期盼的詢問起來:「頭兒, 怎麼樣,贏了嗎?」
看著曹性那迫切的表情,呂布搖了搖頭。
「那是輸了?」曹性臉上的喜色明顯淡去許多。
呂布又搖了搖頭。
曹性搞不懂了,那這到底是輸是贏?
呂布嘆了口氣,往府內走去。
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贏,還是輸。
回到府中, 呂布本想去找戲策解惑,結果戲策沒在,說是去了楊家。
戲策不在, 那就好好的面壁反省吧。
怪不得歷來都說,伴君如伴虎,這天子的心思,委實太難琢磨。
「喲,呂奉先,看你垂頭喪氣的樣子,怎麼,在天子面前丟了臉面?」
路過的郭嘉心情似是頗為不錯,頓下腳步,主動打起了招呼。這還是他頭一回看到呂布這般狀態低落,神情萎靡。
從被強行拖到并州起,他對這位戲策口中的『將軍』,就似乎不太上心。
郭嘉不喜歡呂布,這點他從不掩飾。不管是玄學上的面相, 還是呂布的性格脾氣, 在他眼裡,始終難成大事。
儘管戲策在不斷的雕琢改造此人,但他仍舊覺得, 那是在白費力氣,徒勞無功。
深山裡的猛虎,不管你再怎麼磨礪馴養,終究還是要噬人的,難道你還能指望讓他吃草?
有句古話怎麼說來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之所以還肯留在身邊,一是戲策不放他走,二是他也想看看戲策謀劃多年的計劃,能否功成。
亦或是,天下之大,他也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同樣,呂布對郭嘉也有所排斥。這種排斥並非出於他的本願,而是潛意識裡不喜歡這個長有罕見白狐臉的青衫少年。
他上一世應該見過郭嘉,只是如何也想不起來。
再有兩月,郭嘉就要年滿十六。這小子的模樣那是沒得說,嫩白臉,彎梢眉,端的是俊俏無比,風流灑脫、玩世不恭的氣質也漸漸成形。或許再長兩年,肯定會有無數的女子為之思慕,非君不嫁。
話題扯得遠了,回歸正題。
面對郭嘉的好奇和詢問,呂布並未回話。
這使得郭嘉的興致更濃,他湊了過去,抖了抖眉梢,故意刺丶激起呂布:「呂奉先,不要老是黑著臉嘛,把不高興的事情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唄。」
呂布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這傢伙開玩笑難道不分場合地點嗎!如果不是戲策三番五次的叮囑,他估計真想把這欠扁的少年,提起來胖揍一頓。
既然郭嘉這麼想知道,呂布閒著反正也是閒著,便將今天校場之事,簡明扼要的同他說了。
郭嘉聽完後,頓時做出氣憤填膺的樣子,猛地一拍桌面,仿佛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揭竿而起:「天子這般無道,那就反他……」
不等郭嘉把話說完,呂布趕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怒目而視:「小鬼,你想找死啊!」
直到看見郭嘉眼睛眯彎成了月牙,呂布才醒悟過來,這小鬼頭原來是在故意激刺自己。
呂布鬆開了手,郭嘉也沒再接著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像老大哥一樣的拍著呂布肩膀:「對嘛,精神點,事情哪有你想的那般糟糕。」
呂布瞅著跟自個兒哥兩好的郭嘉,拿起他的爪子,從自己肩上挪開,板著臉反問道:「陛下當著群臣百官的面責斥於我,還叫我回來面壁,難道這還不算糟?」
「我跟袁家已經不死不休,宮中宦官同樣也不會容我。今後的皇宮大內,我已經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還不算糟?」
呂布連續反問了兩次,可見其內心的波動之大。
「動動你的腦子啊!」
郭嘉這是被呂布給氣著了,為什麼所有事情,呂布都非得往死胡同裡面鑽,難道就不能換個方向?
「知道熊是怎麼死的嗎?」
呂布不明白郭嘉問這話的意思,搖了搖頭,事情怎麼又扯到熊的身上去了。
郭嘉翻了個白眼,對呂布的死腦筋已然絕望,開始了漫漫講解之路。
「你想想,今天校場比試,袁術丟了官罷了職,還當眾受罰二十軍棍,連帶他那個當九卿的老爹,都跟著暫免了官職。」
「而你呢,不過是被責罵了一通,天子罷了你的官嗎?還是說要殺你頭了?只是叫你回來面壁而已,讓你好好想想天子的用意啊!」
「他罰你,無非是做個態度給朝臣百官看看,讓袁家好惦著皇家恩情。」
「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你乾脆別在洛陽呆了,不然早晚會被那些官場上的老狐狸給玩死。」
「等到這段風波過去,你可就不一樣囉。誰說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就只有死路一條,今後天子罩著你,別說皇宮大內,整座洛陽城,你都能橫著走了!」
「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你居然還在這裡發愁沮喪,你腦子裡裝的是漿糊,還是泥巴?」
郭嘉一通講解過後,呂布主動忽略掉了那些說他愚笨的話語,順著這麼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他側頭看向身旁的郭嘉,第一次正視起了這個以往被他忽略的少年。
戲策說他是鬼才,呂布起初是不信的。
郭嘉被呂布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裡發毛,他基本上可以說是百毒不侵,倒是有點方所謂的龍陽之好。
話講完了,呂布也悟了。
郭嘉站起身來,他可沒心思在這裡跟呂布浪費光陰,據說城內的桂香坊,又釀出一種新的美酒。
不去嘗嘗鮮,可對不起他這『酒中仙』的自詡。
至於錢財麼,戲策在這方面,從來都不會吝惜。
呂布見郭嘉起身要走,也不挽留,捎帶問了句:「先生去楊府作甚?」
「鬼曉得嘞,他又不讓人陪同,就跟做賊似的。」
郭嘉渾不在乎的擺了擺手,走出堂外。
呂布雖說想明白了天子的用意,但府中布有張讓的眼線,起碼還是得做做樣子,繼續『痛定思痛』。
袁家這種明面上的對頭還好,就怕十常侍笑裡藏刀,暗地使壞。
不防著點兒,可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