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第22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隨從們傻眼兒了。

  遠處張望的百姓們傻眼兒了。

  躲在一旁作壁上觀的縣令方成和一干衙役也傻眼兒了。

  這可是鄭家的寶貝少爺啊!

  青石的街道上,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僅剩下鄭牧那尖利的慘叫聲,刺破雲霄。

  冷風呼呼,颳得人臉生疼。

  隨從們想要向前營救鄭牧,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宋憲手中拔尖的木刺抵在鄭牧咽喉,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刺穿鄭牧喉嚨讓他去見閻王。

  宋憲敢殺鄭牧嗎?答案是肯定的。

  呂布對鄭牧的慘叫卻是不聞不問,朝另一旁不遠的侯成說道:「你去請個郎中,讓他來看看曹性的傷情如何?」

  剛剛一幕看得侯成是熱血沸騰,同時也為自己能夠跟隨呂布左右而感到慶幸。

  侯成點了點頭,將曹性和那青年扶坐靠牆後,便去城內尋找郎中。

  目送侯成的身影遠去後,呂布側過頭,眼神冰冷的看向正在嚎哭的鄭牧,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能聽清,「曹性要是骨折你就跟著骨折,要是癱了你也得跟著癱。」

  眾人譁然,這呂布好大的口氣。

  鄭牧聽到這話,咬牙停止了哀嚎,抬起頭看向呂布,怨毒無比的問道:「你敢打我?」

  呂布聽到這話突然就笑了,他自認是莽夫一名,卻也沒見過這麼蠢的人,不禁回了句:「你還要再試試?」

  「你知道我是誰嗎?」

  鄭牧與呂布四目相接,說起這話的時候,連語氣都硬實了許多。

  「一,二,三,四……」

  對於鄭牧是誰,呂布並沒有太大的興致,隨口數了起來。

  眾人皆不明白呂布在數些什麼。

  一直數到十四的時候,聲音停了下來。

  呂布再一次把目光投給了鄭牧,問道:「鄭公子是吧,剛剛我數了下,你攏共帶了十四個隨從,他們剛剛都有動過手吧。」

  鄭牧的心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問道:「你想幹什麼!」

  「剛剛我看他們打得挺起勁兒的,肯定還沒過癮。」

  呂布朝僅隔一丈的隨從們招了招手,「這樣,你們過來,剛剛怎麼打曹性的,現在就怎麼掄你家主子。」

  眾隨從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大變,叫他們打鄭牧,他們哪敢。

  「我父親是并州別駕,叔父們也在各郡擔任高官,哥哥就是駐紮城外的橫都校尉!」

  鄭牧是真怕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背景全都抖了出來,他相信呂布知道後,會選擇識時務,而主動道歉的。

  漢王朝十三州,除去司隸,其他每一州都置有一員刺史,總攬州郡事務。每名刺史都會有一名別駕,由心腹之人擔任,品階不高,卻比各地郡縣太守的話都要好使。

  怪不得鄭牧行事如此之囂張跋扈,原來是有個當別駕的老爹。

  呂布聽完後,非但沒有絲毫道歉認錯的覺悟,反而笑了笑,朝鄭牧說道:「我給你個選擇,你是選擇讓你的隨從們動手呢,還是要我這個兄弟動手。」呂布口中的兄弟,自然指的是宋憲了。

  上一世,呂布除了權力和金錢,六親不認。

  這一世,呂布卻只認兄弟。敢動我兄弟,別說是別駕的兒子,天王老子也不行。

  「你會後悔的!」

  鄭牧近乎咆哮,他想不明白從哪兒冒出這麼個神經病,任誰都不好使。

  「宋憲。」呂布喊了一聲。

  鄭牧渾身一個哆嗦,當他聽到這如噩夢般的兩個字時,他第一時間喊了起來:「我選一。」隨從們動手,起碼不會下手太狠,而剛剛的這個粗漢完全是在照死里弄。

  呂布心裡道了聲,看來這個鄭牧還沒蠢到家,隨後又對那群隨從說道:「你們站成一列,一個一個的來。」

  一干隨從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宋憲手中施力,輕輕別了下鄭牧的肩肘,疼得鄭牧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朝隨從們大吼道:「都他娘愣著幹什麼,按他說的做,你們想我死是不是!」

  隨從們被這麼一罵,只好排起了一條長隊。

  第一個隨從走了上來,宋憲在呂布的示意下,將手鬆開,木棍也扔向了一旁。

  鄭牧第一反應就是站起來跑,然後下令讓一眾隨從好好收拾下這兩個該千刀萬剮的傢伙。

  而那高個男子似乎看穿了鄭牧的心思,拍了拍鄭牧的肩膀,笑容同魔鬼如出一轍:「別想著逃跑,就你手下這幾號人,還不夠給我熱身。」

  鄭牧好不容易才積攢起的勇氣,聽到這話後,心頭一涼,瞬間煙消雲散。

  鄭牧敢賭嗎?直覺告訴他,這個男子說的是真的。

  呂布瞥了眼第一個上前的隨從,好似只是尋常小事一般,隨意說了一聲:「可以動手了。」

  那隨從卻不會因為呂布的一句話而說打就打,而是看向鄭牧,攥著的拳頭有些發抖,眼中帶有詢問的目光,「少爺,真要打?」

  「打!」

  鄭牧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是有句話說的好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那隨從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猶豫再三後,還是揮拳砸在了鄭牧的臉龐,隨後迅速縮了回來,看那表情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般。

  鄭牧臉上本就有些淤腫,如今挨了這一拳更是疼得哇哇直叫。

  一旁的呂布卻連連搖頭,很不滿意的朝那隨從說道:「你的力氣去哪兒了,剛剛你下手可不止這麼點力氣,再來!」

  那隨從聽到這話差點背過氣去,剛剛他倒霉的被排到了第一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了一下,居然被呂布認為不過關,要知道鄭牧可是睚眥必報的人,肯定會找他秋後算帳的。

  這隨從哭喪著臉,「我不打行不行?」

  呂布搖了搖頭。

  「你不要太過分了!」鄭牧沖呂布怒叫了一聲。

  呂布仿佛沒有聽見,輕描淡寫的說了聲:「宋憲,給他們做個示範。」

  宋憲得令,上前一把推開那隨從,雙手左手搭住鄭牧肩膀左右,拎小雞一般的將鄭牧拎起,將鄭牧身子往前一拉,右腿瞬間爆發出兇猛的力道,一個膝撞頂在了鄭牧的腹部。

  「嗚哇~」

  鄭牧痛苦的大叫一聲,張嘴連苦膽汁都吐了出來,雙手抱著腹部倒在地上,五官扭曲的抽搐起來。

  「看見沒,你們就按這個標準來。」呂布輕描淡寫的說著。

  隨從們心裡登時直打退堂鼓,照這個打法,估計要不了幾下,真能把鄭牧給徹底打死。

  這時候,侯成帶著兩個背著藥箱的半百老者而來。

  遠處盯著這邊的百姓們頓時覺得無比解氣,心中同時替呂布不斷的加油喝彩,鄭牧這王八犢子,早就該這麼收拾了。

  縣令方成皺起了眉頭,鄭牧要是死在崞縣,他也逃脫不了干係。

  方成將身後的方臉衙役招至身旁,吩咐道:「你速去城外東郊,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告訴鄭將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