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說媒

  第195章 說媒

  回城的路上,呂布同戲策並肩而行。

  「將軍,你真要幫曹性說媒?」戲策好奇問了起來。

  呂布目光篤定,雖然說媒這種事情他也是頭一回,但既然關乎曹性的終身大事, 怎麼都得走一遭才行。

  回到郡城,兩人按照曹性所說的街道方位,走至一家合著大門的屋檐。

  呂布站在門口,呼了口氣,輕叩兩下木門。

  「娘親,曹性叔來了!」正在屋內『舞刀弄劍』的小男孩聽得動靜, 頓時雙目放彩,將手裡木刀一放,麻溜的往外邊跑去。

  「雋(jun)兒, 你慢點跑。」

  正在織布的女子也隨之起身,口中擔憂的喊了起來。

  小男孩跑到門背後,仰起腦袋,伸手夠不著木栓,踮起腳又努力試了試,卻還是差上一大截,便朝屋內急著喊道:「娘親,你快點,快點啊!」

  女子頗為無奈的走向門口,看著兒子滿心歡喜的模樣,心中竟不由泛起一抹醋味兒:雋兒對他的那個『曹性叔』,似乎比對自己都還要喜歡呢。

  外門打開,站在屋檐下的一高一低兩道身影,是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

  「兩位, 有什麼事嗎?」她的語氣里透著疑問。

  「這位是郡守府的主簿, 奉命來巡訪百姓生活起居。」

  呂布介紹起戲策,在後者充滿驚愕的眼神中, 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了起來。隨後又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我是主簿的護衛,姓呂。」

  戲策在寒風中徹底凌亂了,這和之前說好的劇本完全不一樣啊喂!

  他本著一顆打醬油的心,就是想來湊湊熱鬧,看呂布是如何做媒。

  結果倒好,呂布一開口就直接把鍋強行甩給了自己。

  看著呂布朝他眨巴起眼睛,戲策感到萬分惆悵的同時,卻也不得不接著將這齣戲給演下去。

  做夢都沒想到,他居然也會有被呂布坑的一天。

  四歲的小男孩擋在女子面前,生怕眼前的兩個男人欺負了娘親。

  束有髮髻的女子將男孩拉回,隨後右手壓於左手上,雙腿併攏屈膝,低頭施禮道:「見過兩位官爺。」

  眼前兩人並不似以往見過的府兵官吏,而且從氣勢和衣衫打扮,也都不像官府里的人。

  但兩人的目光純粹,沒有絲毫雜念。不像其他孟浪之徒,總是喜歡將目光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亂瞄亂瞟。

  猶豫小會兒之後,她還是將兩人迎進了屋內。

  長寬僅有兩丈的屋子裡燃著火盆,這是戲策最喜歡的東西。

  再加上四面牆壁俱是夯土所築,保暖效果明顯,將整個屋內烘得暖乎乎的。

  戲策找了個位置坐下,掃視起屋內。

  當他見到床榻前擺放的織機時,上面那匹粗布尚未完工,頓時有了幾分興趣,問道:「一天能織幾尺?」

  「有時七八尺,有時十三四尺。」她如實回道。

  戲策初步估計了下,按照每天八尺來算,以現在的布價,一年下來,估計能賣個七八千錢。

  這對尋常人家來說,已經稱得上是一筆巨款。

  然而事實卻並非這樣。

  紡織的這些布匹,大多是用來給家人裁製新衣。等翻年到了春耕時節,不管男女,幾乎都要下地農耕,撒種培苗。

  不種地,就沒有糧食。

  在那個質樸的年代裡,土地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當然,百姓存不起錢的主要原因就是,朝廷苛雜的賦稅。

  除此之外,世家豪族對土地的兼併嚴重,致使底層百姓喪失大片農田。

  別說存錢了,能夠吃飽穿暖,就已經是最大的奢求。

  小男孩在屋裡來回跑動,揮舞起手裡木劍,哼哼哈嘿,把自己幻想成戰場上的勇猛將軍。

  呂布走了過去,饒有興趣的說道:「你這柄木劍不錯。」

  小男孩也不怕生,如視珍寶的舉起木劍,滿臉自豪:「那是當然,這可是曹性叔給我做的。」

  「曹性叔?」呂布有些忍俊不禁。

  小男孩以為呂布是在小瞧他的曹性叔,擰巴起小臉,憤憤不平道:「你知道什麼,我曹性叔可厲害了,他一個人就打跑四個大壞道。」

  「哦?還有這事,來,講給我聽聽。」呂布來了興致,曹性可沒跟他講起過這段。

  原來那一日曹性在郡城裡醉了酒,本想回營,卻稀里糊塗的走到了這家門前。

  那時正有四個痞混蹭在門口,朝裡邊說著各種陰穢不堪的下流話語。

  曹性當時就不爽了,雖說他以前也是地痞混子,但至少沒幹過欺負女人的營生。

  他認為,這四個渣子是在給地痞這個職業抹黑,借著酒勁二話不說,上前就動手幹了起來。

  結果嘛,自然是那四人被打跑,曹性也挨了個鼻青臉腫。

  屋內的女子向曹性到了謝,並細心給他受傷的地方敷上了草藥。

  也就是這麼個小小動作,令曹性怦然心動。

  他人生里第一次覺得,也許,自個兒該娶個婆娘了。

  第二天,曹性從狼騎營帶了七八個壯漢,去將昨個兒那四人挨個狠揍了一通。

  他向來是睚眥必報。

  再後來,曹性就時不時的去看望這對母子,幹些力氣活,也不求回報。

  好逸惡勞的傢伙,一轉眼變成了勤勤懇懇的老實人。

  這是呂布萬萬沒想到的。

  那邊的戲策還在詢問田土農桑和平日裡的吃穿,呂布不由輕咳上兩聲。

  戲策會意,待眼前女子耐心的回覆完後,他故作疑惑道:「怎不見你家夫君?」

  女子眉目淡然,平靜的說著:「三年前便死在了戰場上。」

  她被人拐騙至此,對這個地方以及那個占了她身子的男人,實無半點好感。

  後來,男人赴了戰場,再見時,已是一具連長相都看不清的血淋屍體。

  留下他們這一對孤兒寡母。

  她哭過,也怨過。

  可又能怎樣?

  到最後還不是要咬著牙,努力的活下去。

  戲策緘默了片刻,在呂布的『眉目傳情』下,又開了口:「既然一個人擔負起太累,為何不另覓良緣呢?以你的條件,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怕雋兒不喜歡,也怕別人待雋兒不夠好。」女子雖然年輕,卻已有了兒子。

  作為母親,無論何事,首先想到的永遠都會是自己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