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賈詡
平津都尉府,才四十多歲的賈詡,面色古井無波,下了關之後,就回到府邸,長子賈穆上前去了賈詡身上的盔甲。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文人才是真正的文人,上馬殺敵,下馬治國。文武並重,腰懸寶劍,行走天下,心有俠氣。
賈詡雖然是文人出身,但並非手無縛雞之力。
「父親,剛才孩兒聽說丞相差點被曹操刺殺了?」賈穆心生好奇。
賈詡哼了一聲,平津關乃是洛陽的門戶之一,每天都有大量的商旅進出此地,消息十分靈通,洛陽城上午發生的事情,下午就能傳到平津關,賈家父子若是想得到洛陽的消息,是一件十分輕鬆的事情。
「你怎麼看曹操?」賈詡考驗自己兒子說道。
「一代豪傑。」賈穆想也不想就說道。
賈詡聽了搖搖頭,說道:「許子將看人還是很準的,一代奸雄就是他,當曹孟德決定刺董的時候,他就已經成功了,董卓死了,曹操聲聞天下;董卓沒死,曹操同樣能聲聞天下。這,沒想到吧!」
賈穆雙目中露出驚訝之色,忍不住說道:「父親的意思是說,曹孟德此舉是為了他自己?」
「或許有一部分是為了天下吧!但更多的還是為了他自己。」賈詡幽幽的說道:「不過,就算為了自己,也沒什麼,這個時代,誰不是為了自己呢?」
賈詡自己就是典型的利己主義者,為了自己的性命,哪怕天下大亂,他都不在乎。
「對了,父親,京中有人說,丞相麾下多了一個可以和呂布相抗衡的將軍。」賈穆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好奇來。
「和呂布相抗衡的將軍?那是誰?」賈詡聽了面色一變。
「父親很驚訝?」賈穆很驚訝於自己父親的表現。
「當然,這樣的人以後或許改變朝堂局面,甚至會改變丞相的命運。」賈詡正容說道。
「以前有一個呂布,丞相的目光會放在呂布身上,必定對呂布信任有加,這種情況,無論是對丞相,還是對呂布都是很危險的。」
「但現在有一個人能抵擋呂布,兩人相互制衡,反而使得西涼軍更加的穩定,外人想要摧毀西涼軍,就要對付三個人,很難。」
毒士就毒士。其眼光之敏銳,常人難以抗衡,大概也就是在教導自己的兒子,才會說出這麼多來,若是放在尋常時候,賈詡絕對不會將事情分析的這麼清楚。
賈穆聽了也只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未來數年的情況,對於賈穆來說,還是太高深了,賈穆並不知道自己父親分析的是不是正確的。
賈詡看著自家兒子的模樣,只能嘆了口氣,想要讓兒子繼承自己的衣缽,看樣子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過是一個中人之姿而已,日後頂多只是一個太守而已。
「對了,丞相用他做了驍騎營校尉。」賈穆趕緊說道。言語之中,還有一絲羨慕和嫉妒。
秦壽年紀輕輕,就已經成了秩比二千石的校尉了,而自己的父親不過六百石的都尉而已,彼此之間相差太大。
「丞相就是高明。」
賈詡點點頭,心裏面頓時明白董卓的意思,就是想讓對方和呂布相互制衡,唯有如此,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儘可能的發揮對方的才能,擴充自己的實力。
他還以為董卓已經昏庸了,現在看來,對方還是有點腦子的。
董卓麾下有西涼騎兵、并州騎兵,現在有又多了一個驍騎營。他能看的出來,董卓實際上對呂布還是有所提防的,否則的話,肯定是將驍騎營放在呂布之下,而不是單獨設立了一支兵馬了。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賈詡忽然詢問道。
在他心裏面,忽然生出一個預感,自己以後或許會和這個人打交道。
「大人,府外,有人自稱秦壽的人其拿來拜見。」
這個時候門房手執拜帖闖了進來。
「秦壽?是誰?」賈詡皺了皺眉頭。
「父,父親,驍騎校尉。」賈穆雙目圓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驍騎校尉?秦壽?」賈詡看著自己兒子的模樣,頓時明白了賈穆言語中的意思,又看了拜帖一眼,沒想到,自己剛剛還在念誦對方,對方就這樣找上門來了。
「走,快去迎接。」
賈詡不敢怠慢,趕緊領著賈穆迎了出去。
等出了府門,就看見一個年輕人身著盔甲,腰懸寶刀,玉面俊朗,正在府前打量著什麼。
「末將平津都尉賈詡攜子恭迎校尉大人,大人光臨寒舍,詡不勝榮幸。」
賈詡臉上堆滿了笑容。
他將心裏面的驚訝跟遮掩起來。
「寒舍?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平津都尉府雖然破舊,但若是這裡面住著一位蓋世奇才那就一樣了。」
秦壽也在打量著賈詡,四十多少歲的人,相貌普通,面色祥和,額頭上的皺紋很深,若不是秦壽知道對方名字,和來歷,恐怕也不會認為對方是一代智者。
「不敢,不敢。」賈詡心中一緊,趕緊回道。腦袋更低了。
謀士五重境界謀己、謀人、謀兵、謀國、謀天下,五重皆得,才是頂尖的謀士,賈詡就是五者兼顧的人物,也是現階段秦壽最有可能得到的謀士。
「某家在洛陽,就聽說平津都尉和曹孟德交好,所以親自來看看。」秦壽打量著賈詡一眼,見對方面色平靜,忽然張口說道。
賈詡聽了面色大變,原本渾濁的雙目中充斥著光芒。
他剛開始聽了秦壽的話,原以為對方是來徵召自己的,剛才還在想著如何拒絕對方的時候,沒想到,對方忽然拋出這個話題來了。
董卓深恨曹操,一旦知道自己和曹操有聯繫,必定會殺了自己,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住性命。
「這個人實在是太狠了。」
賈詡心中氣惱,卻沒有任何辦法,誰讓自己身後無人呢!對方想殺自己,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他心中十分惱怒,眼前的秦壽根本不安道理行事。
現在該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