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離開月余後,郭檁去世…
荀彧留下的銀兩足夠郭嘉為郭檁辦一場葬禮了,只不過郭嘉的臉上好像並沒有什麼悲傷的神情…
郭嘉離開了茶樓,開始為郭檁守孝。幾個月後的一天,郭嘉有事到鎮子上,便不巧,天逢暴雨,郭嘉只好在雨中狂奔,尋找避雨的地方,在慌忙之中,好似有什麼指引著他一樣,來到了方面暫代歇腳的廟宇之中。郭嘉進入其中,看到一片淒落衰敗,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當年第一夜和父親一起睡在這兒的地方,在廟宇中找出一點可用之柴,拿出火折,點起火來,脫下衣服,坐了下去。看著恍惚的火光,和不斷迸射出的火星,郭嘉漸漸的困了,坐在火光旁睡著了。一會兒突然一股涼意襲來,郭嘉打了一個寒顫醒了過來,這時已是半夜,雨已經停了,除了屋外的蟲鳴,周圍再無半點聲音,靜的出奇,那堆火也早已熄滅,抬眼望去,儘是黑暗,就連月亮也被擋住,周圍沒有半點光亮。郭嘉靜坐於黑暗之中,突然感覺到肚子餓了,拿出隨身攜帶的乾糧吃了起來,郭嘉張口咬了下去,不知怎的郭嘉居然清楚看到了那掉下的碎渣…一瞬間,無數記憶湧上了心頭,想起了當年母親死在自己懷裡,大伯未見屍體,郭超死在自己面前,父親帶著自己逃亡…猶如幻燈片似的,一瞬就將那幾個月的光景在腦海里閃過,漸漸的,郭嘉的嘴也咀嚼不動了,鼻子也酸了起來,眼中的淚水也匯聚成股,於臉龐滑落,「父親!父親!!」思念瞬間占據了心頭,嘴裡不由得喊起了父親,但是這一次卻再也不會聽到父親的迴響了…
次日清晨,鳥兒歡快的鳴叫聲在廟宇外響了起來,雨後的清晨,空氣清新,一夜未睡的郭嘉,紅腫著眼,穿上還泛濕的衣服,走了出去,繼續去辦昨天未完成的事。傍晚時分,郭嘉背著夕陽,身前的影子被無限拉長,來到了為父親守孝的住所,看到旁邊的菊花,也被雨打的凋敗了。轉身抬頭望去,迎著夕陽,淚水不由得又流了出來,滑過臉龐,順著嘴角流了進去,看到此景,嘴裡不自主的念起:
塵風起,千里夕陽斜照。逍遙歲月,終為紅樓一曲夢,隨散飄零。少年親友,終為黃土。自此我命宿孤舟。
黃花落,馬蹄急,萬家燈火何時明?苦作學,待侍雄主,欲得廣廈千萬間,獨庇蒼生無人飢。
念完之後,郭嘉就慢慢閉上了眼,調整了一下呼吸,隨即猛地睜開眼,那淚水好似瞬間止住了,只剩下一團火在燃燒…
轉眼三年過去了,守孝結束了。郭嘉,看著眼前一座青冢,跪了下去,「爹!孩兒不孝,此世此生孩兒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孩兒要去立廈了」。
郭嘉進了城鎮,又去到了之前和父親一起謀生的茶樓,準備歇歇腳,並與這種城鎮告別。剛一進門,其他夥計便認出郭嘉來,郭嘉坐到一桌旁,身著粗布麻衣,帶著補丁。一眾夥計,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上前去這時傳開了店掌柜的爆呵聲「你們愣在那裡幹什麼,沒看到有人來了…」店掌柜扭頭看向來人,「昂~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們大才子郭嘉啊!」店掌柜離開櫃檯,走向郭嘉道「怎麼著?!郭嘉大才子,也來我們這個小店來喝茶?在我們這個小店喝茶豈不是會有損你大才子的身份嗎?!」裝櫃一邊說一邊走近,總是把「大才子」三個字咬的很重。「呦?!我們的大才子怎麼還穿著和我們一樣帶著補丁的粗布衣服啊?!」郭嘉皺眉道,「掌柜,這是為何?」「為何?!」掌柜臉色突然一改,換上了副崢嶸面孔,「你當年把袍專才子趕走,可知我們是怎麼過得嗎?生意一落千丈,好不容易才回過命來,你倒好,你爹死了,你就一走了之!」郭嘉臉色一黑,站起身來剛想回復「放肆!」突然一旁一桌的客人,猛拍桌子,指著那掌柜道,「爾安敢辱我潁川陽翟郭氏?!」聽到這聲音,郭嘉和掌柜齊齊轉頭看去,只不過一人是驚恐一人是激動。只見一人身著長衫,滿面秀氣,卻帶著怒火走來,店主此時滿臉恐懼,雖未聽說過什麼郭氏,但他知道以氏族為稱的人,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
郭嘉看到來人後,看著眼熟,但是卻想不起來此人是誰。那人來到掌柜面前,直接給了掌柜一嘴巴「以後嘴巴乾淨點,什麼袍專?給我侄子提鞋都不配!滾!」掌柜捂著臉,點頭哈腰的道歉然後就走了,畢竟人家騎馬來的,而且旁邊還站著幾個士兵侍衛…「侄子?」郭嘉疑惑的抬眼看了看此人,笑呵呵得看著自己終於想起來了,「家?!家主?!」「哈哈,看來侄子還認得我啊?!」此人正是家主郭圖,「當面你們一家我可是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啊,今天終於見到你了,以後要叫叔叔不要叫家主了」。看著郭圖一臉笑容,郭嘉卻是絲毫笑不出來。「對了,郭嘉?你20了吧,取字了嗎?」郭圖拉著郭嘉的手坐下之後問道。「字?我…郭嘉字…」郭嘉沉思半刻,隨即想起了多年前父親的那句「百善孝為先」和當年郎中那句「讀書人最好活了」就繼續道,「奉行自己的義務,遵循孝道,」郭嘉苦笑一下「我郭嘉,當然是,字奉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