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沒事兒,爸不渴。

  害怕後面會有大批盜匪前來尋仇,郭嘉父子不敢耽誤,匆匆忙忙地換上一身破舊衣服,草草地收拾了行囊。他們擔心親人屍體會被後來盜匪所迫害但又怕沒有時間埋藏了。於是,他們毅然決定將房屋連同親人的屍體一同燒掉,希望這熊熊烈火能將一切都化為灰燼。

  火勢越來越大,吞噬著整個房屋,也吞噬著他們心中的悲痛和恐懼。郭嘉父子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一切被燒成廢墟,臉上都淡漠。看著大火熊熊燃燒,他們便背起了行囊,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們明白,從此以後,他們將踏上一段征程,一段未知目的地沿途充滿艱辛的征程。

  出門而去,便遇到了一夥逃亡百姓,郭檁便就拉著郭嘉,加入了其中。太陽快要落山,這一會兒流民還在借著如血的殘陽,繼續趕路,郭嘉抬頭看了看天邊的那被燒得通紅的天邊,陷入了沉思…這時郭檁遞過一個裝水的葫蘆說:「渴了吧,喝點水吧」,郭嘉接下,猛的喝了兩口水,剛剛塞進蓋子,旁邊有一個老大爺,也是這一夥兒中唯一一個老大爺,湊到郭嘉身邊:「孩子,我能不能喝一口,就一口。」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郭嘉不知所措,歪了歪頭看向了父親,只見父親點了點頭,便將葫蘆遞了過去,老大爺緊緊抓著葫蘆,不停地感謝,拔下了蓋子,遞到身邊的小孩兒嘴邊:「乖孫,來,喝水」。這位老大爺一隻手為這個小孩子拿著葫蘆,一隻手繞過去,為他托著下巴,害怕水的溢出,會浪費在地上…然而,這一幕被周圍看到,都爭搶這紛紛前來討水喝,轉眼水葫蘆便在這群人之中來回爭搶,郭檁緊緊抱著郭嘉,防止他會受到傷害,郭嘉眼神卻緊緊盯著水葫蘆,等到葫蘆回到他們手中時,郭嘉拿著葫蘆在耳邊搖了搖,裡面的水已是蕩然無存,郭嘉含著怨氣向四周環顧了一下,那老大爺的目光和郭嘉短暫的相遇了一下,就趕緊避開,抱住身旁的孫兒,低下了頭,繼續向前走去,郭嘉拿著葫蘆,看向父親,含著淚水說,「父親,你還沒喝呢吧…」然後郭檁說出了那句父母的「名言」「沒事兒,爸不渴」

  當天夜晚,這一夥兒人便就「露宿街頭」。郭檁緊緊抱著郭嘉,郭嘉也緊緊依偎在父親懷裡。這一夜郭嘉久久不能入睡…不僅是因為白天的經歷,還周圍的蟲鳴聲和自己呱呱(gugu)叫的肚子,並且時不時還會有孩提因為餓的啼哭聲和大人的嘆息聲傳來。

  郭嘉睜開眼,借著掛在天空上慘敗如鉤的月亮,看向父親緊閉的雙眸,這一刻他好像發覺到父親好像蒼老了許多…不論是因為緊皺著眉頭而凸顯的皺紋,還是兩鬢的白髮,好像都比平時多了許多,這一刻想對父親說自己也餓的郭嘉,也硬生生地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郭檁好像是感受到了郭嘉的目光便睜開眼來,正好對上還未閉上眼的郭嘉,郭檁鬆開了眉頭,一臉愛惜的看著郭嘉:「郭嘉,怎麼了?你是餓了嗎?」一時,郭嘉害怕父親擔心自己,便直接搖了搖頭,就再次閉上了眼,靠在父親懷裡。

  半夜,明月當空,郭檁慢慢睜開眼睛,警惕的查看了四周,才小心翼翼的從隨身包袱里掏出一塊餅來,他先是用力的從邊緣的一點掰下小小的一塊,再在拇指和食指之間捏碎,然後便將碎渣塗在鬍鬚和嘴唇上,然後,喉結,咽了一口口水,便開始晃郭嘉,並輕聲喊:「郭嘉?!」感應到的郭嘉睜開了眼,嘴巴馬上就要應答,但是在郭嘉睜眼的一剎,郭檁便緊緊捂住了郭嘉的嘴巴,郭嘉猛然清醒,借著月光看清了捂住自己嘴的人是父親,便稍稍平靜了一點,疑惑的看著父親,只見父親伸出食指,擋在嘴唇上「噓…」,郭嘉聞言,點了點頭。郭檁這才慢慢地鬆開了自己的手。然後拿起了事先拿出來的餅,遞到了郭嘉的手上,看到餅的郭嘉,連忙咬了一大口,在嘴裡咀嚼,然後雙手舉起餅,遞到父親眼前,郭檁卻擺了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部,表明自己已經吃了,郭嘉信以為真,拿著餅又湊到自己嘴邊,這時郭嘉注意到餅上好像被掰了一小塊兒,他又抬眼看了一父親,好像在想些什麼,就又咬了一口,約摸,吃了一半以後,就直接把餅遞給了父親,示意父親自己吃飽了,然後便就又躺了回去,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