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縣銅山事定之後,曹昂也沒有多待,便繼續東下。【,無錯章節閱讀】雖黃鶴樓未建,煙花三月已過,可孤帆遠影,碧空長江,繁花似錦,暮春時節的長江景色,依然令人心馳神往。
越往東去,江面越發開闊,心胸更是淡然。
數月的遊歷,倒是讓曹昂清楚地感受到,之前胸中因連番戰爭而積存的戾氣,已經逐漸消散而去,整個人也更加中正平和了。
過了彭蠡澤(鄱陽湖),似乎廣陵已然在望。
曹昂心中也急切起來,沿途不再耽擱,晝夜往東而去。
一路之中,兩岸江山,盡入目來。皖口(今安徽省懷寧縣東北山口),濡須,牛渚,歷陽(今安徽省和縣),再到那長江南岸,若隱若現於風雨之中的鐘山。
風雲際會,滄海橫流,莫若是也。
五月底,曹昂在遊歷益州、荊州四個多月後,終於趕到了廣陵城。
嘹唳塞鴻經楚澤,淺深紅樹見揚州。此時的廣陵,還不是歷史上那個天堂之處的揚州,但因其靠近大江,交通便利,其興盛之貌,已初現一端。
春風月夜,畫樓蕭娘,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這座城市骨子裡便透露著一絲清純淡雅又旖旎嫵媚的風情。
曹昂第一次到這裡,便明白煬帝為什麼不願離開了。
換了自己,怕是亦會留戀不舍吧。
站在廣陵渡口,曹昂忍不住回頭向眾人說道:「這廣陵城,不能常待,我等過兩日就去海陵,不能回來了!」
眾人俱是不解,還以為廣陵城中有問題。
曹昂卻又忍不住嘆道:「這裡的溫柔鄉與別地不同,最是英雄冢,容易讓人粉骨糜身啊!」
眾人這才恍然,卻只當曹昂在說笑。
進了廣陵城,漫步在廣陵的街頭,眾人一時才明白曹昂話中含義。這裡的感覺,不同於北方城市的大氣,亦不同於江南城鎮的軟糯,但就是給人一種酥酥麻麻、心神蕩漾之感,令人沉醉。
入城之後,曹昂便直接去了自己的府邸。
曹昂這個海陵侯,食廣陵、海陵二縣。其中海陵全縣三千八百戶,廣陵縣東部一千七百戶,自邗溝以東,俱是曹昂的食邑。
所以雖號為海陵,但侯府卻在兩地俱有。
這地方不說在後世,單是隋唐,就富甲一方。
此番曹昂來封地,除了巡視一下自己的地盤,加深了解,也有將其建設為另一個根基之地的目的。
本來封地對於曹昂是可有可無的,畢竟曹家與陶謙關係不睦,一旦為敵,這點地盤也守不住,所以建設的再好亦是為他人做嫁衣。
但隨著封地的增多,便讓曹昂起了不同心思。五千多戶食邑,至少能拉出五千人馬,這些可俱是自己的封民,單是向心力便不用擔心。
依靠這支軍隊,雖不能北進,但自保卻是沒問題。
所以此地便不再是雞肋,而將會成為長江出海口處的一顆釘子。
更不用說廣陵之地,交通便利,物產豐富,地理位置之優越,堪比後世的大上海,乃是天然的良港和商業中心。
所以曹昂便一直向此地派遣人手,傾斜資源。曹昂的心腹典韋,便出任廣陵縣丞,替曹昂守護封地。
不過海陵侯府作為一個外來戶,在廣陵的發展並不盡人意。
曹昂到了侯府,並未先拜見太守,或者是宴請當地的名流豪士,而是先召見了典韋。
廣陵的情況,曹昂也了解一些,但還是想從典韋手中獲得第一手資料。
自洛陽一別,曹昂與典韋已一年多未見。
今日再見,典韋身上少了些草莽之氣,多了幾分貴意,不得不承認,當官確實養人。
不過典韋見到曹昂,還是之前的模樣,恭謹而豪氣,親切而不失禮。
曹昂拉著典韋坐下,便問起了他的情況。
典韋一個出身低微的武夫,到了廣陵這種大城,跟世家豪強打交道,不用想也知道困難重重。
不過典韋沒說自己的困難,而是說起侯府在廣陵發展的難處。
「家主,廣陵這些人,心眼壞得很,明面上對咱侯府客客氣氣的,實際上卻是敬而遠之,甚至心懷鬼胎,暗地裡下黑手者,也不乏其人。」
典韋說得義憤填膺,曹昂卻皺起了眉頭。
這個局面,曹昂是有預料的,也能理解。畢竟對方在本地經營了多年,曹昂這個新貴卻橫插一槓子,要分走一大塊蛋糕,對方如何願意。
不合作、下黑手還是輕的,若非曹昂身份、名聲在這裡,對方的手段會更激烈。
利益之爭,有時候也會不共戴天。
別看曹昂現在有爵位,又是個大名士,這些管用,但也並不管用。他讓曹昂擁有了足夠的話語權,受到足夠的尊敬。但若是涉及到具體的利益之爭,對方卻未必會相讓。
其實解決這個難題,需要時間,要麼融入廣陵的利益集團,要麼一步一步將其打掉,重建新得利益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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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曹昂恰恰沒有時間。
曹昂細細地盤算著,一時也沒有好辦法。
「廣陵城中有對咱們態度較好的嗎?」
典韋搖頭道:「廣陵以二劉為首,其餘戴、雷、蔣、谷、魯、劉諸家,俱以其馬首是瞻。其中廣陵厲王一脈在廣陵勢力最大,對咱們的敵意也最深。」
連個縫隙都沒有,這讓曹昂有些為難。
此時的曹昂身份、目的不同,自不能像當初在河北那般橫行無忌。可不用霹靂手段,又如何能解決問題。
典韋離開之後,曹昂更是靜下心來,思索著破局的辦法。要破局者,無外乎兩種,一種是示恩,一種是立威。
然而這兩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可對於曹昂來說,他是來搶地盤的,哪有恩示,他的侯府也只代表他個人,更無威可立。
而且朝廷對王國、侯國多有防範,多設限制,稍有不慎,便可能為地方官彈劾,惹得一身麻煩。為此削爵者,亦不在少數。
恩威不行,這問題便解決不了。
至於手下諸人,也沒有好辦法。
曹昂正是犯難間,李參從海陵匆匆而至,見到曹昂,便言道:「吾為君侯心病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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