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被眾人領下休息,堂中只剩下張角三人。【,無錯章節閱讀】
這時張梁看出張角臉色神色,急忙問道:「兄長,你不會是準備答應這賊的提議,決定向漢軍投降。」
張角看向弟弟,沉靜地問道:「除了此法,你還有別的主意?」
「可是!」
張梁當然沒辦法,可是他實在不願投降。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他的信仰,使得他不能向漢軍卑躬屈膝。
張角揮揮手,讓張梁二人退去,今日之事,內容頗多,倒是讓他要好好籌謀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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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論軍事能力,張角自然不行,可若是籌划算計,張角卻不弱於人。他能從一個平民百姓,到今日天下亂主,所依仗的,就是這份籌謀的本事。
本來張角也沒有什麼應敵的好辦法,除了等死,再無他路。可是今日曹昂的計策,給他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他註定要死的,太平道卻未必要亡,他完全可以讓太平道眾蟄伏起來,等天下有變,再來一個借屍還魂,重新起事。
以他一個不知道何時便要身死之人,換太平道一個復興的機會,簡直不要太划算。
當然也有一個問題,就是朝廷未必按照曹昂預想的那般處置太平道眾,但是他除了按照曹昂的設計,也沒有辦法了。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便是曹昂要張角兄弟三人的腦袋,以應付漢家天子。
張角不惜一死,他相信兩個弟弟亦不畏死。但兩個弟弟若是死了,太平道便陷入無主之境,恐將四分五裂。
張角一生無子,只有一個女兒,所以他兩個弟弟,是他事業上的繼承人。
可若是讓兩個弟弟潛藏起來,也是不行的。大漢朝廷對太平道本就忌憚頗深,毫不信任。若是張寶、張梁潛藏起來,大漢朝廷必然擔心張寶二人與原本的太平道眾勾結,暗中起事,著重監視這些太平道舊部,甚至為了以絕後患,將其斬盡殺絕也不是不可能。
對於張角來說,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只有兩個弟弟死了,太平道才有機會暗中起事,可兩個弟弟死了,太平道成一盤散沙,就算暗中起事,也成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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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角苦苦思索,最後還真讓他相出一個辦法。
張角麾下一個信徒,名叫張牛,生性剛直,脾氣執拗,是個寧折不彎的硬漢子,人稱張牛角。這張牛角很早便跟著張角,算是張角心腹。
或許二人前世有親戚,張牛和張角、張梁兄弟長得有七八分相像。尤其是他跟張梁年齡相仿,體型也差不多,站到一起,若是不熟識的,還真未必分辨的出二人。
張角必須要保證兩個弟弟至少有一個活下來,以後才能重新豎起「大賢良師」的旗號,重新起兵。所以讓張牛替張梁去死,便是最好的辦法。二人本就長得相像,戰場之上,在一些差異較大的地方劃上兩刀,想來官府也分辨不出來。
而張梁則跟著被放出去的一批太平道將領逃出,然後秘密潛伏於并州各地,只等時機一到,便重立起太平道的旗幟,以他「人公將軍」的身份,必然會引得天下太平道眾群起而應的。
張角又籌劃了一通,將很多的細節給細化完整,然後便招來了張梁,將此計謀,和盤托出。
張梁聽了,立刻反對,表示要與兄長,同生共死。
張角立時大怒道:「活著難道比死更容易嗎?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但我兄弟這數十年的籌算,又值得什麼?」
張梁被罵得兩眼噙淚,言既然他可以詐死逃生,兄長也可以。
張角苦笑道:「你當官軍都是傻子嗎?我不管死活,官軍都會確認百遍,除非有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否則絕糊弄不過去。而且我這身子,你也看到了,就是出去了,又能存活幾日。為了多活幾日,增加了你假死暴露的風險,不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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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
張梁跪在張角面前,淚流滿面。
張角摸著弟弟的臉,臉上滿是慈愛。張梁雖是他弟弟,但兄弟二人相差十幾歲,張梁算是張角一手帶大的,張梁於張角,是如弟如子一般。
「你二兄那邊,情況亦不好,結局難料,咱們兄弟三人的壯志,全在於你一人,你得好好活著。」
張梁年紀不大,平日裡在兄長羽翼之下,也沒有承多少事。張角知道這對張梁是個重擔,但他不如此,無法讓張梁好好活著。
張角安撫好張梁,便又招來了張牛,此事關鍵人物,一在張梁,一在張牛。若是張牛不配合,此事也是一場空。
不過張牛此人,跟隨張角多時,素來忠心。張角將此事一說,這張牛便甘心應承,願替張梁去死。
張牛這個態度,讓張角頗為內疚,倒是說了幾句歉意之言。
張牛剛直甚至是執拗,眼見張角如此,更是覺得士為知己者死,當場便要拔劍自刎,幸好被張角攔下。
搞定此二人二事,張角便召集眾人,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當然張梁假死之事,卻是瞞住了眾人,唯恐有人告密,雞飛蛋打。
諸將都是張角最忠實的部下,是太平道中骨幹,對張角死心塌地,雖然不願舍張角而去,願與其同生共死,但扭不住張角苦苦哀求。若是眾人不允,張角便身死當場。
最終諸將只得同意。
張角定好了所有的謀劃,再次召見曹昂。
這兩日曹昂一直待在房中看書,不問外事。此時他並不焦急,反而是穩坐釣魚台。
換個人曹昂自不敢勸,但越是張角這種聰明人,籌劃的越多,越不會對自己有害。
二人再見,張角便直截了當地告訴曹昂,他願意投降,也願意用他和其弟張梁的頭給朝廷一個交代,但朝廷必須保證十多萬太平道眾安全和生計,不得報復,還要放過軍中將領,任他們離開。
曹昂當然沒法做出保證,便帶著張角的條件,離開了廣宗城。
廣宗城的大門,緩緩打開,曹昂一個人,一身白衣,昂首闊步,從城中出來。曹昂舉頭看看城外的太陽,就是和城中有些不同。
這一場改變歷史的大動亂,就要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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