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園在朝歌城正北,淇水之南,著名的產竹之地。【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後漢初,寇恂為河內太守,曾伐淇園之竹,為矢百萬,可見此地產竹之盛。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曹昂等人也早對淇園的竹之如雷貫耳,也有心前來一觀竹海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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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等眾人到了淇園才發現,這裡沒有竹子,只有無邊無際的人海。
原來大災之後,百姓無食,很多百姓衝到淇園之中,以竹子為食。雖說眾人不是大熊貓,這竹子也不算正常食品,但對於已經餓瘋的災民來說,只要有能果腹的東西,誰還在乎滋味。
於是這裡的災民越聚越多,數月之間,數十里的竹園,竟然讓眾人清掃一空,也算一件奇事。
曹昂讓辛武跟著樂進去園中打探,沒過一會,二人便打馬回報「園中有不少頭扎黃巾的太平道眾。」
曹昂聽到之後,沒有多言,跟著二人探的道,進入園中。
園中各處,散落著無數面黃肌瘦的百姓。這些人目光空洞,看到曹昂一行,甚至都沒法抬頭回應一番,簡直如行屍走肉一般。
眾人早見識過這番慘狀,各自騎在馬上,也不說話,小心戒備。
走了沒多久,曹昂便見到一處大枯樹下,一群人圍在一起,樹旁還有不少頭扎黃巾的人。
曹昂下馬,由辛錯和樂進二人護著,走到人群之中。
眾人之間,一個頭扎黃巾的男子坐到樹下,面前是一張桌案,正在給災民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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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這人給人號完脈之後,便說著一些旁人聽不懂的話,顯得有些神神叨叨。而被診治的災民則是在他面前,不停地叩首,述說著自己曾經做過的壞事。
過了一會,這人摸著他的腦袋,又說了一些符咒,然後端給他一碗鳧水,讓病人一飲而盡。
而此人又誦了一段咒語,這個病人才算看完。
接下來的病人,基本上是依次重複。
在曹昂看來,這是診病,又像是一個入教儀式。每一個被診治的患者,經過這一番步驟,在本身並沒有太多獨立思考的情況下,基本人都會被說動,加入太平道中。
此人說得符咒很複雜,曹昂又沒有研究,所以聽得斷斷續續,但內容大部分都聽不懂。
曹昂在人群中看了快半個時辰。他本就儀態不凡,更兼身邊眾人各持兵器,頗有鶴立雞群之感。篳趣閣
於是這中年人很快便注意到曹昂。
他本以為曹昂是來求藥的,畢竟太平道的信徒,天南海北,三教九流都有。不過曹昂一直沒什麼動作,倒是讓此人頗為懷疑。
此人略一思索,便將診病一事交給一旁之人,而他本人則起身來到曹昂面前。
對於此人的反應,曹昂毫不吃驚,不過就是不知此人的身份。
這人走到曹昂面前,便開口道:「這位小郎君,我見你在此待了良久,不知是否是家中有人生病,需要求取符水。」
曹昂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問道:「不知吉士怎麼稱呼。」
「太平道,張角。」
曹昂一愣,自己只是想見個太平道的頭目,沒想到直接見到了大boSS,不知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不過對方既然主動報上名號,曹昂也不能打怵,於是便言道:「沛國曹昂,見過張子。」
子者,先秦之賢士也。在曹昂心中,張角啟一派之先河,也有資格稱子。
曹昂的稱呼讓張角吃驚,而曹昂的身份,更令其愕然。張角凝視了曹昂許久,這才問道:「可是作桂枝湯的曹郎。」
「正是小子!」
張角看著曹昂,一時竟有些不知該怎麼對待。
南曹昂,北張角,二人都是治病救人而在民間揚名。一個從未見過又和自己齊名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張角的失措是顯而易見的。
他不清楚對方的來意。
張角看了曹昂一會,這才說道:「曹郎今來,所為何事?」
曹昂答道:「我今在河內郡遊學,偶然見此,聽到有人在此診疾問病,便有心一觀,沒想到竟遇張子,真是幸運。」
曹昂這麼說,張角勉強放心,但仍是對曹昂充滿了懷疑。
「哦,曹郎對我太平道,也有興趣。」
「略微聽說一些,只是不太懂。今日見到張子,倒是希望跟張子討教一番。」
二人走到旁邊一處樹下,王錡帶著的曹家護衛和一些太平道的教眾各在二人身側,將二人與災民隔開。
「請!」
「請!」
二人相對而坐。
這時張角便問道:「曹郎信老子嗎?」
「信。黃老之學,我亦有研究。」
張角聽了很高興,他此時已經有了另一個想法。既然曹昂在民間威望那麼高,他為什麼不能將對方引入太平道中。
「老子者,得道之大聖,幽明所共師者也。應感則變化隨方,功成則隱淪常住。住無所住,常元不在。……周流六虛,教化三界,出世間法,在世間法,有為無為,莫不畢究。」
對於張角的話,曹昂是波瀾不驚。
他在後世去過洪家樓、徐家匯、胡莊等多地,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傳教之人,他們的傳教水平,可不必張角差。
張角也看出來單說這些,打動不了曹昂,於是又說道:「曹郎聽說過太平道的教義?」
曹昂點點頭。
「曹郎以為如何?」
「不懂!」
「太平道者,行大順之道,以教救世賑民,實現天下太平。」
「那如何求得大道?」
「天以至道為行,地以至德為家,共以生萬物,無所匿,無所私。人之過,是違天犯過所致。故解子過於天地也。後有過者,皆像子也。所以當於曠野者,當於鮮明地;所以四達道上者,道者主通事;所以四達者,當付於四時。天之使氣也,且為子上通於天也。四時者,仁而生成,且解子過於天地也。」
曹昂聽了半天,就弄明白一件事,天是看得見人間行為,聽得懂人間語言的,向天地跪拜,就是請求天神地只寬恕自己,解除自己的罪過與痛苦。
對於曹昂來說,這內容跟什麼白蓮教、天理教之類的,也沒什麼區別。或者說所有的宗教,都是這麼玩的。
於是曹昂直接問道:「張子,我不懂你說得這些教義。我就想弄明白一件事,天下如此,世道如此,你又將如何去改變這個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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