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吾有一劑良藥，可治都督之症

  成都。💔🐉　➅❾ˢⓗⓤＸ.Ćσ𝐦　💔🍓

  如今的刺史府，上下都露出了驚慌之色，顯然沒有人能夠料到六道皆反，叛軍已經將成都圍困，益州一夜之間忽然變天。

  莫說是尚未及冠的周繼，哪怕是虎將許褚以及益州長史龐統，都感到有些手足無措。

  「探聽清楚了嗎，六道諸羌為何會叛亂？」

  許褚抓著一名斥候，厲聲詢問。

  斥候急忙說道：「啟稟將軍，小人已經探聽清楚，諸羌之所以叛亂，乃是因為馬超說服了高原之上的參狼、白馬生羌，由於屬國境內的諸羌大多出自參狼、白馬羌，被利誘以後，這才選擇反叛。」

  斥候之所以探聽的如此清楚，也是因為抓到了羌人活口，拷問之下才得到的消息。

  許褚心中微沉，轉頭對著周繼說道：「自從曹操平定涼州以後，馬騰、馬超父子就已經投降居於長安，現在既然策反了諸羌，也就說明我們的敵人乃是曹操。」

  「大軍都已經被調到漢西郡，成都只有三千兵馬，世子打算如何守城？」

  聽到是曹操在背後作怪，周繼反而是逐漸冷靜了下來。

  不怕敵人強大，就怕敵人隱藏於暗處。

  他皺眉沉思半晌，而後對著龐統問道：「士元可有退敵之策？」

  龐統說道：「曹操這步棋的確沒有料到，不過世子也無需太過擔心。」

  「叛軍雖有一萬餘人，卻都是諸羌騎兵，並不擅長攻城。」

  「成都城郭高大，糧草充足，兵馬雖然只有三千，百姓數量卻並不少，若能發動百姓幫忙守城，何懼叛軍？」

  周繼道：「然放縱叛軍圍城，終究並非長久之計，若賊人故意在益州散布消息，言成都已經被攻破，前線軍心必亂。」

  「不若令周公瑾回師救援成都，士元以為如何？」

  「萬萬不可！」

  未曾想，周繼本以為較為穩妥的辦法，卻引得龐統臉色微變。

  周繼問道：「為何？」

  龐統沉聲道：「曹操不攻漢西郡，反而大費周章策反屬國諸羌圍困成都，世子可知為何？」

  周繼仔細思索，隨後恍然大悟，道：「乃是因為漢西地勢險峻且防備嚴密，曹操無計可施，這才想要先引起益州內亂，待公瑾撤兵以後，再攻打漢西郡！」

  龐統點頭道：「世子高見！」

  隨即，他走到地圖旁邊，指著白水關所在的位置，說道：「世子且看，馬超策反諸羌以後，並非第一時間圍困成都，反而先拿下了白水縣以及白水關。」

  「白水關扼守漢西郡、廣漢郡與成都之間的交通咽喉。若世子下令讓公瑾引兵回援，公瑾要麼先攻白水關，要麼就只能先繞路至巴西郡，而後再前來馳援成都。」

  「白水關何等險峻，又有曹操麾下大將于禁領兵鎮守，想要攻克並不容易。」

  「若是自巴西郡繞路，路程就會翻上一倍，如此不僅會耽誤了救援成都，亦會讓漢西郡兵力空虛。」

  「如果曹操此時引兵攻入漢西郡，又當如何？」

  「萬餘圍困成都之叛軍，不過疥癬之癢，如果讓關中軍攻入漢西郡，才是心腹大患！」

  周繼也聽得心驚肉跳，而後問道：「那麼士元以為，吾當如何應對這圍困成都之叛軍？」

  龐統道：「世子先下達一道政令，讓蜀郡以及廣漢郡境內眾縣皆堅壁清野、關閉城門，防備羌人騎兵偷襲。」

  「叛軍雖然突襲成都，卻並沒有來得及攻打其餘諸縣，此政令不僅能夠穩定人心，還可以讓叛軍沒有辦法搶奪到足夠的糧草。」

  「叛軍多以遊牧為生，並不出產糧食，若搶奪不到糧草，必然後繼乏力，將會不戰而退。」

  「其二，世子當即可派出使者，前往漢西郡前線，令周公瑾不許撤兵，嚴密防備關中軍來襲。」

  「其三，世子應上表襄陽，言益州局勢仍在掌握，以安大王之心。」

  看著侃侃而談的龐統，周繼的心中逐漸定了下來。

  他與諸葛亮相交這麼多年，再加上周琦的悉心栽培，雖說經驗略微有些欠缺，卻也並不缺乏智慧。

  龐統的三條建議，他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深意。

  第一條自不用說，龐統已經解釋的非常清楚了。

  至於第二條，既是為了安前線將士之心，也是在叮囑周瑜要小心防備曹操。

  最讓周繼沒想到的卻是第三條建議。

  僅憑這條建議，足以看出龐統思慮周全，絕非泛泛之輩。

  如今正是楚、趙舉國大戰的關鍵時刻，假如周琦得知了益州的消息，必會方寸大亂。

  現在楚國面對趙國可謂是初戰獲勝，氣勢也逐漸打了出來。

  如果周琦這個時候因為擔心益州，而影響了在與楚國之間的戰事，或許真的會給楚國引來滅國之禍。

  龐統讓周繼先上表給周琦，為的就是安撫楚王之心。

  只要楚王的心不亂，那麼楚國就亂不了。

  就算益州局勢繼續糜亂下去，楚國仍舊有荊、揚兩州。

  了解了龐統的深意以後，周繼不敢怠慢，當下依計行事，甚至為了保證消息能夠傳出去，還分派了好幾撥使者。

  信使送出去以後，周繼當即來到了許褚身前，拱手拜道：「侄兒未經戰陣，守城之事還要多多仰仗叔父！」

  許褚急忙回禮道：「世子且放心，區區萬餘叛軍，吾視之若土雞瓦犬，彼必不能攻破成都！」

  文臣有文臣的作用，武將也有武將的作用。

  論到出謀劃策與整體調度，自然是周繼、龐統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可如果是行軍打仗，守城退敵，卻仍舊要仰望久經沙場的許褚。

  除了許褚以外，作為周繼貼身護衛的陳武亦被派出去守城，還有此前戰死的凌操之子凌統，亦是被派在了許褚身旁歷練。

  凌統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經逐漸展露出了非凡的才能，深得許褚喜愛。

  假以時日，楚國必然再添一員虎將。

  吩咐許褚守城以後，周繼卻是又讓龐統開始張榜安民，並且發動百姓幫忙守城。

  成都百姓看著官府以及軍隊，都有條不紊的運行著，慌亂的心也逐漸安定了下來。

  漢西郡，南鄭。

  →

  「報，廣漢屬國以及蜀郡境內六道諸羌叛亂，叛軍已經攻占白水關，並且圍困了成都！」

  當周瑜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不由臉色巨變。

  本來以周瑜的心性，縱然泰山崩於前都未必會如此失態，可是這個消息也未甜太過震撼。

  他坐擁數萬大軍鎮守漢西郡，自然並不畏懼六道諸羌叛亂，之所以會如此失態，乃是因為擔心遠在成都的世子周繼。

  周繼作為整個楚國的繼承人，若是出現什麼意外，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急忙了解叛亂詳情，當得知乃是曹操麾下將領馬超策反了諸羌以後，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陸遜作為益州治中，此番也被派往漢西郡督軍。

  他得知了事情的詳情以後，有些猶豫的對著周瑜說道：「馬超所率叛軍圍困成都，世子危矣，是否要率軍回援？」

  以陸遜的智慧，自然不難看出此時回援成都的弊端。

  只是周繼在成都，以前又沒什麼領兵經驗，若是方寸大亂沒有守住成都，或者是棄城而逃，周瑜、陸遜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彼時馬超占據成都以後，只需振臂一呼，相信就會有不少牆頭草投靠。

  那個時候馬超再從白水關切斷周瑜糧草，而後與曹操兩面夾擊漢西郡，周瑜等人最終恐怕也只有敗亡一途了。

  周瑜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他負手在屋內來回走動，卻始終難以下定決心。

  吳懿時卻是站了出來，說道：「世子安危大於一切，而且若成都失陷，漢西郡也必然守不住，還請都督早做決斷！」

  所有人都知道周繼的重要性，沒有願意賭叛軍攻不破成都。

  若周繼果真有失，他們卻沒有引兵回援的話，都會脫不開干係。

  眼看周瑜仍舊沒有吱聲，漢西郡太守魏延上前說道：「都督可留下一萬兵馬，而後率領其餘兵馬前去救援世子。有某駐守漢西郡，曹操縱來亦能拒之！」

  周瑜看了魏延一眼，還是沉默不語。

  他與魏延打交道的次數不少，自然知曉對方的確乃是一名將才。

  如果沒有于禁屯兵白水關，截斷了漢西郡的後路，周瑜相信憑藉魏延的才能，就算擋不住曹操的大軍，也至少能夠拖延很長一段時間。

  可是現在，白水關被于禁占據。

  周瑜想要回援成都，要麼攻打白水關，要麼只能從巴西郡繞道。

  前者不可取，後者卻又會繞很遠的路程。

  馬超麾下都是騎兵，若是等到周瑜自巴西郡繞路的時候，然撤了圍困成都的兵力，轉而自白水關殺往漢西郡，與曹操兩面夾擊，魏延必敗。

  那個時候，周瑜縱然想要救援漢西郡，恐怕都來不及。

  周瑜固然擔心周繼的安危，可他作為三軍主帥，身上的擔子卻比別人更重。

  如果因為回援成都而導致漢西郡失陷，吳懿、陸遜等人不會受到處罰，周瑜作為主帥必然會承擔所有責任。

  更何況，一旦讓關中軍攻入漢西郡，也就相當於打開看了益州的北方門戶，益州就算暫時不會失陷，未來也必然戰火不斷。

  如果益州無法安定，楚王殿下就沒有辦法專心對付袁紹，後果將不堪設想。

  看著周瑜沉默不語，諸將也沒有再勸。

  他們作為屬下，既然已經給出了建議，如果周瑜不予採納，就算成都以後真的失陷，周繼有什麼三長兩短，責任也在周瑜而不在他們。

  更何況，他們又何嘗不知，此時回援成都可能會帶來如何嚴重的後果？

  「哎呦！」

  「哎呦！」

  「哎呦！」

  忽然間，周瑜捂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大叫起來。

  諸將見狀大驚，紛紛問道：「都督怎麼了？」

  周瑜有且氣喘的說道：「前些時日身體有所不適，今日聽了叛軍圍困成都的消息，忽然感覺頭疼欲裂。」

  陸遜目光微微閃動，隨後急忙喊道：「都督莫急，先以身體為主，速速回房休息，我這就去找醫官！」

  就這樣，周瑜被攙扶進了臥室，這場議事也暫時擱置了下來。

  不多時，陸遜帶著醫官走了進來，醫官診斷許久都還摸不清周瑜的症狀，不由急的滿頭大汗。

  陸遜見狀，卻是說道：「想必是天氣炎熱，都督又氣火攻心，這才導致頭疼欲裂吧。」

  「汝且下去熬一些清熱解暑的湯藥過來，待都督喝完以後，再診斷一番。」

  醫官如蒙大赦，急忙退了下去。

  目送醫官離去以後，陸遜關上了房門，道：「都督病情頭疼可好些了？」

  周瑜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捂著心口，道：「頭疼欲裂，心煩意亂，不見絲毫好轉。」

  陸遜見狀微微一笑，道：「吾有一方良藥，或能治都督之病症。」

  周瑜停止了叫喊，問道：「伯言有何良藥？」

  陸遜道：「都督之所以頭疼欲裂，心煩意亂，想必是既擔心成都局勢，又不願引兵回援，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吧？」

  「刷！」

  聽到了陸遜之言，周瑜也不繼續裝病，急忙從床上坐了起來，認真審視著眼前這位平素不怎麼起眼的陸遜陸伯言。

  周瑜沉聲道：「既知吾之症狀，伯言良藥何在？」

  陸遜不答反問：「成都城郭高大，糧草充足，還有安西將軍這樣的猛將，都督真的以為，僅憑萬餘不擅攻城的騎兵，能夠攻破成都嗎？」

  周瑜道：「若世子不亂，沉著指揮，叛軍有何懼哉？」

  「吾只擔心，世子未經歷過戰事，驟然被叛軍圍困以後，會方寸大亂，做出不明智之舉。」

  周瑜雖然從小跟在周琦身旁，卻與周繼交往並不算多，對於這位世子不太了解也是正常。

  就算跟隨周繼進入益州以後，周瑜也大多在軍伍之中，與周繼的接觸遠遠少於陸遜和龐統。

  陸遜聞言，卻是搖頭道：「若如此，都督也未免太小覷世子了。」

  「世子自幼被主公當做繼承人培養，又被送往徐州擔任質子數載，心性之堅毅，遠超都督所想。」

  「且有益州長史龐士元於側輔佐，必不會讓世子做出不明智之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