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翻雲覆雨,周琦入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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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 翻雲覆雨,周琦入屬

  「砰!」

  嚴顏聽到了趙韙的這番話,頓時怒髮衝冠,拍案而起。

  他拔劍在手,厲聲喝道:「趙韙,汝欲反耶?」

  趙韙畏懼嚴顏之勇,身體急退數步,道:「周琦非吾之君,吾亦非周琦之臣,反從何來?」

  嚴顏臉色陰沉,罵道:「吾本以為汝起兵反叛劉璋,乃是心懷益州百姓,如今看來,不過是沽名釣譽、野心勃勃之輩罷了。」

  「汝可知,若就此反叛,益州會遭受多少戰火與磨難?」

  趙韙沉聲道:「若周琦果真信得過我,就不會親率大軍前來益州。」

  「彼既不信我在先,吾擁兵自立以求自保,何錯之有?」

  嚴顏大怒,當即持劍朝著趙韙衝去,想要擒賊先擒王,率先將其斬殺。

  趙韙卻早有防備,急忙摔杯為號,而後猛然朝著門口退去。

  杯子摔落於地,趙韙厲聲喝道:「刀斧手何在,速速將嚴顏拿下,敢有反抗者殺無赦!」

  若是能夠說降嚴顏,跟隨自己共舉大事,自然再好不過。

  如若不然,趙韙也顧不得同郡之誼了,打算直接斬殺嚴顏,盡收其軍,而後兵分兩路攻打成都以及巴郡。

  在趙韙看來,嚴顏若死,巴郡兵馬又被自己收編的話,那麼奪取巴郡就會易如反掌。

  「嘩啦啦!」

  趙韙話音剛落,數百名刀斧手當即沖了進來,全都殺氣騰騰。

  趙韙見狀,膽氣頓生,指著嚴顏喝道:「汝若願降,吾此前承諾仍然有效,否則張任便是汝之下場!」

  縱然嚴顏勇冠三軍,可是看到將自己團團包圍的刀斧手,仍舊心生絕望。

  他死死盯著趙韙,沉聲喝到:「徐元直何在?」

  嚴顏此時也不免心生疑慮。

  按照嚴顏對徐庶的了解,如果趙韙心懷不軌,徐庶不可能沒有發現。

  正是因為知道徐庶在趙韙軍中,嚴顏才會放心大膽的帶著數百親兵,就敢來廣都縣城赴宴。

  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徐庶卻仍舊沒有冒頭,就顯得非比尋常了。

  趙韙聞言,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道:「元直之才,吾知之甚詳,欲拜其為軍師,助我統領益州。」

  「然其心念舊主,不願歸降,已經被吾暫時關押起來。」

  「只待吾占據益州全境,再親自去前去勸降徐元直。」

  嚴顏聽到這裡,心卻是沉到了谷底。

  徐庶可以說是嚴顏的最後希望,可是現在徐庶居然被提前關押,那麼今日或許就真的成為一場死局了。

  看著將自己包圍起來,虎視眈眈的刀斧手,嚴顏想起了大將軍對於自己的器重,忍不住咬牙握緊了手中佩劍。

  他打算再勸說一下趙韙。

  若彼執意反叛,那麼嚴顏也只能拼死一戰,做第二個張任了。

  念及於此,嚴顏當即沉聲說道:「今大將軍坐擁荊、揚兩州,巴郡民心亦為之依附,麾下雄兵數十萬,戰將千員,謀士不計其數。」

  「益州雖然險塞富庶,卻北有張魯割據漢中,東有巴郡依附荊州,南方諸多蠻族亦難治理,成都尚有兩萬東州軍枕戈待旦。」

  「將軍此時反叛,縱能橫行一時,待大將軍引兵進入益州,早晚亦會兵敗。」

  「彼時,閣下不僅會讓益州飽受戰火,還要身首異處,全族受到牽連,何苦來哉?」

  「若將軍能夠就此收手,仍舊乃天大功臣,封候拜將,封妻蔭子不在話下,豈不好過兵敗身死,滿族被滅?」

  趙韙聞言,卻是大笑出聲,道:「劉璋暗弱,膽氣已喪,若吾兵臨成都,彼必然開城投降,如此城中兩萬東州軍,又有何懼哉?」

  「若將軍願降,巴郡、廣漢郡兵不血刃入吾手中。」

  「縱然將軍不降,吾斬將軍首級,亦能盡收將軍部下,繼而迅速占據廣漢郡與巴郡,拒荊州軍於益州之外。」

  「至於南中蠻人,多與南中八大家族有來往,吾與八大家族多有親善,若是許以高官厚祿,南中可定矣。」

  「今吾手握重兵,大權在握,試問誰能殺我?誰敢殺我!」

  說到這裡,趙韙張開雙臂,臉上滿是張狂。

  「叛國逆賊,吾敢殺汝,納命來!」

  未曾想,趙韙話音剛落,就聽得耳邊響起了一道暴喝聲。

  卻見陳實忽然拔劍在手,暴起直接刺穿趙韙心口,而後將染血的長劍拔出,將滿臉震驚的趙韙一腳踢倒在地。

  「為,為什麼!」

  趙韙捂著不斷湧出鮮血的心口,眼中有迷茫亦有不可置信。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把其餘叛軍將領全都驚的目瞪口呆,不少人也都倉惶拔劍,略顯警惕的看向身邊之人。

  「趙韙意欲謀反,吾奉大將軍之令斬之,爾等還不放下武器速速投降!」

  眾多叛軍將領見狀,有的猶豫害怕,有的卻是趙韙死忠。

  只見龔楊持劍上前,指著陳實罵道:「汝與趙將軍乃同鄉,將軍待汝為心腹,汝卻殺主投敵,簡直豬狗不如!」

  趙敏亦是大怒,對著那些刀斧手喝道:「陳實殺死趙將軍,爾等還不速速將其斬殺為將軍報仇?」

  然而,讓人震驚的是,這些衝進屋內的數百刀斧手,卻沒有一人妄動,而是紛紛將目光放在了陳實眼中。

  陳實卻是冷笑數聲,走上前斬掉趙韙首級,隨後指著龔楊、趙敏二人喝道:「爾等既然如此忠心,那便隨趙韙共赴黃泉吧!」

  言畢,陳實猛然一揮手中長劍。

  刀斧手見狀,當即沖了上去,將龔楊、趙敏剁成肉醬。

  黎景、王澹、孟彪眾將見狀,全都嚇得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陳實喝道:「爾等願降否?」

  三人急忙扔掉武器,跪伏於地,哆嗦著道:「吾等此前受趙韙蒙蔽、裹挾,心中其實向著大將軍,並不願反叛。」

  言畢,三人痛哭流涕,紛紛指責趙韙狼子野心,喪心病狂,不顧益州百姓死活,執意據地自立。

  如此變故,反倒是讓嚴顏滿臉震驚,根本不知道一場死局,為何會突然變成如此模樣。

  「賊首既然已經伏誅,爾等皆有悔悟之心,又沒有釀成大錯,亦無需太過擔憂。」

  「以大將軍之仁慈,必不會追究爾等今日罪責。」

  就在此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身著青衫的徐庶緩緩走了進來。

  「元直,你不是被趙韙關押起來了麼?」

  直到看見徐庶出現,嚴顏才真正舒了口氣,臉上滿是驚喜之色。

  徐庶上前對著嚴顏深深一拜,面露歉意的說道:「此事容我後面再向使君解釋,現在緊要之事,應該是先安撫軍心,早點消除趙韙之死的影響!」

  嚴顏猛然醒悟。

  就這樣,徐庶、嚴顏、陳實,以及投降的黎景、王澹、孟彪,帶著趙韙、龔楊、趙敏三人首級,先是出其不意將趙韙的心腹將校盡皆斬殺,而後逐漸控制住了軍隊。

  徐庶仍不放心,讓嚴顏傳信霍峻,命其統帥兩萬巴郡兵馬前來廣都,並且帶上吳懿,也好震懾宵小。

  直到徹底掌控了軍隊以後,徐庶才向嚴顏解釋前因後果。

  原來,陳實早就暗中投靠了徐庶。

  當徐庶接到大將軍試探趙韙的密令以後,就開始與陳實商討對策,最終讓陳實以言語蠱惑趙韙。

  若趙韙真心依附,憑藉趙韙之功,封侯拜將不在話下。

  這麼一來,趙韙將會是大將軍麾下,除了戲志才父子以外,第一個封侯之人。

  事實上。

  若非戲志才病逝,周琦顧念舊情以及軍師昔日之功,恐怕荊州治下至今都不會有人封侯。

  只不過,趙韙的功勞實在太大,若不封侯說不過去。

  只可惜,趙韙沒有經受住考驗,居然真的野心勃勃,意圖謀反。

  既然如此,徐庶就將計就計,憑藉陳實與趙韙同縣的這層關係,再加陳實極力勸說趙韙自立,因此成為了趙韙的心腹。

  就連這次埋伏在外面的刀斧手,都是陳實親自挑選。

  在趙韙看來,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自己,唯有陳實不會,因此才會如此信任對方。

  未曾想,徐庶早就因為二人乃是同縣這層關係,不僅聯絡了陳實家人,還暗中籠絡陳實,最終給趙韙挖下了這個巨坑。

  從趙韙選擇反叛自立的那一刻,他的生命也就進入了倒計時。

  至於為了將嚴顏蒙在鼓中,按照徐庶的解釋,事以密成,語以泄敗,擔心知道的人多了會泄露消息,這才沒有告知對方。

  嚴顏雖然認同這種說法,卻仍舊感覺心中冰寒。

  對於趙韙此等功臣,大將軍都心中起疑,還讓徐庶在此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嚴顏毫不懷疑,自己若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由於趙韙的勸說選擇了投降,今日可也會變成一具無頭屍體。

  徐庶布下的這場殺局,看似只是在試探趙韙,又何嘗不是在試探嚴顏?

  心驚之餘,嚴顏也憂喜參半。

  憂,自然是因為大將軍心思實在難以揣摩,此後為官當本本分分,不得心生半點非分之想。

  否則,說不得哪天,自己也會人頭落地。

  喜,自然是因為自己沒有跟錯人。

  大將軍此舉雖讓人心中驚懼,卻也展露出了梟雄之姿,未來大事可成矣。

  也只有這種君主,才能在亂世之中擁有一番大作為。

  若換成劉璋,就連東州人氏都約束不了,也只配成為別人手中的提線木偶。

  直到霍峻、吳懿領兵進駐廣都以後,徐庶、嚴顏才徹底放下心來。

  徐庶讓吳懿重新掌控那五千東州軍,卻是讓霍峻以及嚴顏麾下將校,統領其餘兵馬,而後屯兵於廣都縣城之內,靜靜等待著大將軍的抵達。

  這一日,忽有斥候來報,言大將軍已經統領五萬兵馬,自廣漢郡抵達成都,讓嚴顏、徐庶、吳懿、霍峻等人率軍前去相見。

  成都東門十里位置,劉璋率領益州文武,帶著益州的戶籍文書,親自前來迎接大將軍周琦。

  「踏踏踏!」

  眼看即將到了中午,只見前面灰塵大作,旌旗遮天蔽日。

  劉璋以及益州文武舉目望去,卻見看不見邊際的大軍甲冑鮮明,皆手握寒光閃閃的武器,踏著整齊的步伐,朝著自己等人所在的方向而來。

  最前面,「周」字大旗在陽光的照耀下,隨風飄揚,獵獵作響。

  大軍越來越近。

  王商指著為首騎在馬上的那人,對著身邊的劉璋小聲說道:「使君,為首身穿金盔金甲,騎著棗紅赤兔馬之人,正是大將軍本人。」

  劉璋遠遠看著甲冑鮮明,威武雄壯的荊州兵馬,不由心中忐忑,也擔心自己未來的命運。

  等到周琦走近前,約束麾下兵馬暫停行軍以後,劉璋急忙率領麾下文武,雙手捧著益州各郡縣的戶籍文書,跪倒於地,口中喊道:「罪臣劉璋,冒犯王師,抵禦天兵,還請大將軍恕罪。」

  「我今率領益州文武,帶著益州各郡縣戶籍文書前來請降!」

  此時的劉璋,哪裡還有一州之主的風範,心中只剩下忐忑不安。

  與想像中的受羞辱不同,卻見周琦翻身下馬,上前親自扶起了劉璋,挽著他的手臂說道:「季玉乃漢室宗親,繼承父業,本來占據益州並無不妥。」

  「然當今之世,群雄割據,奸佞四起,季玉性格寬仁,對於治下百姓而言卻是禍非福,益州早晚被其餘之人覬覦。」

  「孤受先帝器重,臨終委以重任,有匡扶社稷之志。」

  「雖不忍奪季玉基業,卻也知曉天下一統乃大勢所趨,又不忍看到大漢疆域四分五裂,這才貿然領兵而來,還請季玉莫怪。」

  劉璋急忙說道:「天下之地,有德者居之。大將軍既受先帝遺詔,有匡扶社稷之志,吾為漢室宗親,自當退位讓賢,以助將軍!」

  劉璋沒想到,周琦居然會說出這番肺腑之言,心中的忐忑也消減了不少。

  周琦入成都以後,先是安撫好了劉璋一家,令劉璋仍佩振威將軍印綬,表其為封陽縣侯,將其與幼子遷往公安,長子留在周琦身邊為官。

  封陽雖然在交州治下,劉璋只有縣侯虛名,終究還是被封了侯爵之位,而且可以世代傳承下去。

  對於這種投降的君主而言,周琦也不算虧待了對方。

  標題有錯別字,作者改不了,不好意思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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