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唇槍舌劍，割袍斷義

  周琦的聲音，清朗而富有穿透力，很快就傳到了袁紹的耳中。

  周琦先命人射住陣腳，搞清楚雙方之間的距離，而後示意麾下諸將止步，自己卻是縱馬緩緩朝著陣前走去。

  袁紹以及麾下文武都沒想到，周琦居然如此有魄力，敢單人獨騎走到陣前。

  周琦沒有走得太過靠前，就勒住了韁繩。

  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自從成為割據一方的諸侯以後，周琦對於自身的安危就特別注重，不會犯下孫策那樣低級的錯誤。

  他之所以讓人率先射住陣腳，就是為了探查安全距離。

  周琦命射箭之人乃是神射手，臂力過人，箭矢已經探出了弓箭的最遠射程。

  周琦如今所待的位置，哪怕袁軍之中有神射手暗中放冷箭，也很難射過來。

  本來高大上的提拔之恩，但凡摻雜了利益，在眾人心中可就變了味道。

  他們身為普通百姓，上升通報早就被堵死，本就記恨世家大族把持地方官吏升遷之事。

  「若遵先帝遺詔，孤與蓋元固本應支持董卓行廢立之舉。」

  周琦隨後從懷中掏出一道遺詔，展示在了兩陣之前，朗聲道：「這便是先帝遺詔，吾所言若有假，天人共戮！」

  他聲音嘶啞的說道：「汝欲割袍斷義，那便隨汝之願，只需在戰場上分出高低即可，何必徒逞口舌之利？」

  「袁氏於我之恩，周琦此生不敢相忘。」

  「天子已經及冠三載有餘，本初兄口口聲聲說自己忠於朝廷，敢問可曾讓天子親政，處理冀州一應軍政事務？」

  周琦如此低姿態的表現，已經讓所有人認為，雙方今日刀兵相向，或許另有隱情，並非周琦忘恩負義，故意與袁紹為敵。

  他本以為，周琦依靠袁氏起家，此前又頗受自己恩惠，今日哪怕雙方兵戎相向，對方也應該心存感激才對。

  周琦說到這裡，雙方士卒再次譁然。

  奈何就像袁紹此前故意誇大袁氏對於周琦的恩惠那般，周琦故意誇大給予袁氏的供奉，袁紹也不敢反駁，只能吃了這麼一個啞巴虧。

  「道不同不相為謀，吾受先帝厚恩，焉能與國賊稱兄道弟？」

  正是因為這份首功，再加上大漢朝廷當時急於平定叛亂，且其餘幾路平叛兵馬進展並不順利，朝廷才會破格提拔周琦。

  「吾軍新至，銳氣正盛，卻也不願占此便宜。」

  念及於此，眾人盡皆心中不忿。

  言畢，周琦猛然抽出了自己腰中佩劍，而後撤出了自己的內襯，利用劍刃割下了一塊布，猛然將之仍在地上。

  他不能否認，周琦在擔任安豐縣長之際，的確給了自己以及袁氏許多好處。

  言畢，周琦對著袁紹再拜道：「第二拜，乃是為了感謝本初兄以及汝南袁氏，當初對於周琦的舉薦之恩。」

  「若仍舊把匡扶社稷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本初兄身上，恐怕本初兄早晚會成為另一個王莽。」

  「嘩！」

  「弟之心意，兄長難道不知？」

  他知道，今日過後，雙方那本就搖搖欲墜的友誼小船，再也承受不住狂風暴雨，肯定會翻船被驚濤駭浪所吞沒。

  袁紹的聲音越來越高亢，最後甚至變得聲色俱厲。

  只不過，這些都是不成文的私下約定，袁氏舉薦你在地方當官，你就成為袁氏的門生故吏，孝敬一下無可厚非吧？

  袁紹以及袁氏對周琦最大的恩惠，莫過於在周琦的靠山陽球倒下以後，保舉其為安豐縣長。

  他強忍住沒有吐出鮮血，反而將他們重新吞入腹中，眼神變得無比銳利。

  他們只是唾棄忘恩負義之輩，卻不反感周琦從一介平民，慢慢爬上高位。

  周琦抹掉眼淚，目光忽然變得銳利，喝道：「若本初兄果真忠於朝廷，一心匡扶漢室，吾願就此下馬受降，讓荊、揚兩州盡皆歸順朝廷！」

  而且周琦所言，將所有盈餘都供奉給了袁氏，這些事情袁紹打死也不會相信。

  此時，袁紹一句「徒逞口舌之利」，好過萬般言語。

  袁紹這麼說，純屬是給自己以及袁氏臉上貼金，屬於強行攬功勞。

  讓一個成年的皇帝當做傀儡，又有何臉面說自己忠於朝廷？

  「子異賢弟，的確是多年未見啊！」

  「我等據大義而另立朝廷，本初兄卻是賊喊捉賊，上不遵朝廷，下不恤百姓，窮兵黷武，集河北之力南下，欲為一己私利，而效王莽之舉耶？」

  看到自家大王亦是單人獨騎奔入陣中，本來還為周琦氣勢所震懾的袁軍，此時也都臉色振奮，暗自在心中為自家大王鼓掌吶喊

  想到這裡，眾人眼神當即就有些不善。

  「至少他們縱然把持朝政，亦不敢公然違背高祖皇帝白馬之誓！」

  「甚至於，汝公然違背高祖皇帝殺白馬立下的誓言——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

  袁紹見狀，不由臉色陰沉。

  袁紹心中雖然惱怒周琦裝腔作勢，表面卻仍舊露出一副久別重逢的模樣，語氣之中甚至還帶著些許激動。

  此言落下，更是引起了巨大的譁然聲。

  「數年之中，安豐縣所有產出，除了基本維持民生、賦稅之用以外，幾乎全都上交給了袁氏。」

  周琦並沒有否認袁紹以及袁氏對於自己的恩惠，也沒有指責袁紹誇大事實，而是放低姿態以一方諸侯的身份，對著袁紹三拜行禮。

  不過袁紹也非魯莽衝動之輩，催動戰馬來到了周琦軍中神射手射出的箭矢前面一點，亦是勒住了韁繩。

  「吾且領兵退回城中，三日不主動攻打袁軍，以報本初昔日之恩。」

  「你我往日意氣相投，雖為異姓，實乃兄弟也。」

  短短几句話，袁本初年少意氣，願意折節下交的小孟嘗形象，頓時躍然紙上。

  袁紹聽到這裡，已經被氣的渾身顫抖，只感覺胸口煩悶，然後喉嚨一甜，一口鮮血當即涌了上來。

  「然漢賊不兩立，王室不偏安，縱然今日本初不引兵伐徐州，吾等亦要遵守高祖皇帝白馬之誓，召天下諸侯共擊國賊。」

  畢竟，周琦出身的確不好，能夠從底層走到如今高位，如果後面沒有袁氏的支持，普通人也並不相信。

  直到此時，袁紹才猛然醒悟，袁術攛掇自己稱王，這尼瑪就是對方挖下的天坑啊。

  袁紹見狀，不由眉頭微皺。

  袁紹知道，自己與周琦的初次交鋒，大敗虧損。

  周琦卻是不待袁紹說話，繼續乘勝追擊，喝道：「孤蒙先帝器重，託孤陳留王與我，並且降下遺詔，命我與蓋元固引兵入雒陽，共舉陳留王為帝。」

  這種事情雖然在上層人士之間，看起來比較常見，但是對於普通百姓而言，這就是赤裸裸的利益輸送了。

  未曾想，周琦剛剛抵達陣前，三言兩語間，看似溫文爾雅，好像是老朋友許久，實則綿里藏針，句句切中要害。

  周琦以及少數知曉內情者，自然知道袁紹是在胡扯。

  只不過，袁紹說其父保舉自己為中郎將討伐黃巾，後來更是保舉自己為左將軍討伐王國、韓遂，那可就真的是信口開河了。

  特別是周琦麾下的士卒，此前還都有些不了解，為什麼自家主公明明生擒了兵犯廬江的袁術，卻非但不趁機將其斬殺奪取豫州，反而要甘願屈居人下，奉袁術為丞相。

  「未曾想，終究是我錯付了。」

  「汝欲效仿王莽篡漢耶？」

  說到底，雙方士卒都是普通人，從情感上來講對於周琦這位出身寒微之人的經歷，更有代入感。

  周琦雖然做了萬全準備，可是袁紹軍中士卒卻並不知曉，看到對方主帥如此有魄力，全都暗自稱奇。

  周琦之所以能夠被拜為假中郎將，也是因為自己在戰場上出色的表現，首次大破黃巾並且寫信氣死黃巾渠帥。

  就算勉強射過來，恐怕也沒有了什麼威力。

  「今日以後，你我二人割袍斷義，再無關係！」

  正如周琦所言那般，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這可是高祖皇帝所立下的鐵律。

  「昔日你我雖為異姓，卻意氣相投，親如兄弟，心中都想著興復漢室，匡扶社稷。」

  「這便是我周琦，對於汝南袁氏恩情的回贈！」

  就連許多不知情的周琦麾下士卒，看向周琦的眼神也有些變了。

  袁紹口口聲聲自稱忠於朝廷，忠於漢室。

  「彼時你我全都年輕意氣，相交不論出身，每日高談闊論，何等瀟灑肆意。」

  面對周琦，袁紹自然不願落於人下，當即亦是拍馬上前，獨自來到了陣中。

  「劉玄德作為漢室宗親，已經與皇子協敘過族譜，被稱為皇叔。」

  他恭敬的將先帝遺詔收了起來，而後繼續說道：「本初以我等另立朝廷為由，盡起河北之兵攻打徐州之劉皇叔。」

  周琦以退為進，暫且穩住了自己的人設以後，再度翻身上馬，目光看向袁紹，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起來。

  「子異此舉，可對得起伱我二人往日情誼，可對得起袁氏再三舉薦之恩，可對得起先帝之厚愛！」

  面對周琦的責問，袁紹卻是臉色鐵青，不敢答話。

  袁紹的這番話，看起來是在回憶二人相識的場景，實則綿里藏針，暗諷周琦出身卑微，自己卻是折節下交，與之成為朋友。

  袁紹所言看似沒錯，實際上很多地方都不值得推敲，也只能糊弄一下不知道實情的普通士卒。

  把持朝政還能狡辯一二，但是異姓稱王這件事情，卻無論如何都洗不乾淨。

  僅此一點，袁氏對於周琦的恩惠，那就是並非沒有代價的。

  「彼時又恰逢董卓把持朝政，欲廢皇子辯立皇子協為帝。」

  如果天子年幼，袁紹還能以此為由繼續把持朝政，可現在袁紹手中的天子劉辯已經二十三歲，早就已經成年了。

  「我三人現在占據天下半數疆域，又有汝南袁氏以及先帝遺詔支持，為何不能另立朝廷，重開日月，興復漢室，共襄社稷？」

  「三日以後，當恩斷義絕，一決勝負！」

  這些幫助周琦也不會不認。

  「這麼多年，縱然袁公路屢次主動挑起戰爭，吾始終顧念袁氏厚恩，未曾踏足豫州一步。」

  周琦話音落下，本陣之中當即傳來了鬨笑聲。

  周琦之言，鏗鏘有力。而後頭也不回的帶兵返回城中。

  「汝南袁氏四世公輔，公路兄作為袁氏嫡子，也時常懷著興復漢室之心。」

  「然皇子辯畢竟乃先帝嫡長子，按照法理來講本就應繼承大統，若我二人執意遵守先帝遺詔，行那廢立之舉，就會將朝廷禮法與漢室威嚴踩在腳底狠狠踐踏。」

  不僅如此，今日在兩軍陣前，這位同樣出自汝南袁氏的袁紹，又打算故技重施，想要用往日恩惠牽絆住自家主公。

  周琦此言，頓時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沒想到對方居然能夠有此等魄力。

  「吾往日所受袁氏之恩情，亦為汝南袁氏，而非已經被宗族除名之袁本初！」

  說完以後，周琦繼續拜道：「第三拜，乃是為了你我往日兄弟之情。」

  「未曾想，子異自擔任揚州牧以後，便開始藐視朝廷，無詔而擅自攻打有漢室宗親治理的荊州、益州，甚至行大逆不道之舉，居然另立朝廷，分裂大漢。」

  兩大諸侯看似全都雲淡風輕，實則渾身長滿了心眼。

  他們沒想到，袁氏仗著對自家主公有恩，居然挾恩圖報，屢次兵犯疆域。

  周琦的這套組合拳打下來，頓時驚得袁紹方寸大亂。

  特別是那些袁軍士卒，聽完了袁紹之言以後，更是竊竊私語，暗罵周琦忘恩負義。

  但雙方將士卻不這麼認為啊。

  拜完以後，周琦抬起頭說道：「此一拜，乃是為了感謝昔年本初兄不以吾出身寒微，願意折節下交。」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如今互為敵對的兩大諸侯，居然還有此等淵源與過往。

  「昔日周琦為安豐縣長之際，苦心經營數年之久，建立工坊，廣開商路，治下但有珍稀產出，必然先供奉本初兄以及袁氏。」

  周琦神色複雜看了袁紹一眼，而後說道：「仗自然要打，話卻也要講明白。」

  這种放低姿態的舉動，反而引起了雙方士卒的好感。

  「不過吾亦有一言，不吐不快。」

  他朗道：「汝南袁氏厚恩，周琦此生不敢相忘。」

  後來也因為袁氏的關係，周琦才能在安豐縣安穩待上那麼多年，慢慢積蓄實力。

  這些事情，哪怕劉備才開始都不知道，更不用說是普通的士卒了。

  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袁紹對於周琦心生嫉妒，雙方此後就開始越走越遠。

  面對袁紹的忽然發難，周琦卻是不為所動。

  「然吾等接到詔書領兵抵達雒陽之際，先帝嫡長子卻早已被大將軍何進，以及朝中公卿立為天子。」

  「憶往昔，子異不過出身寒門，被司隸校尉陽使君看重，這才在司隸校尉府擔任都官從事。」

  如今看到了這麼赤裸裸的利益輸送，心中自然無比憤怒。

  「彼時曹節權勢滔天，孤心憂摯友安危，幾乎動用了袁氏能動用的所有關係，才勉強保住子異，並且舉子異為安豐縣長。」

  本來本就被周琦說的熱血沸騰的士卒，全都齊聲吶喊起來。

  他是一個好臉面之人，看到周琦剛剛出場，就壓了自己一頭，自然感覺心中不爽。

  而且在自己面前不稱「弟」，反而敢稱「孤」，也多少讓袁紹心中不爽。

  甚至於，就連不知詳情的袁氏士卒，以及劉備、關羽、張飛等人，也都不由暗贊周琦知恩圖報，義薄雲天。

  「孤不才，蒙先帝器重，委以託孤重任。」

  「正是有此考慮，我等才有違先帝厚望，沒有共舉皇子協為帝，甚至阻止了董卓的廢立之舉。」

  甚至周琦後來被保舉為左將軍，前去平定王國、韓遂叛亂，也是蓋勛極力舉薦的結果，與袁氏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這也是為什麼，身為汝南袁氏嫡長子的袁公路，屢次三番犯吾疆域，甚至最後被吾生擒活捉，吾都沒有取其性命，反而好酒好肉招待，最後恭恭敬敬將其送還豫州。」

  「反觀本初兄，身為汝南袁氏庶子，因為擅自稱王，敗壞袁氏名聲之舉，已經被汝南袁氏除名。」

  直到此時，眾人才全都恍然大悟，知曉這是大將軍出於對汝南袁氏的感恩，才再三隱忍。

  「豈不知，孤本不欲另立朝廷，奈何本初兄實在令吾太過失望。」

  「汝之行徑，比之董卓、李傕、郭汜猶有過之！」

  周琦深吸口氣，而後翻身下馬，對著袁紹深深一拜。

  周琦這番話說完，那種一心忠於漢室，維護漢室尊嚴的形象，頓時躍然紙上，讓不少還心向漢室之人，全都肅然起敬。

  袁紹見狀，差點又氣得吐血。

  他想起了當初自己未聽荀攸之言，甚至因此對其產生了猜忌之心，頓時後悔莫及。

  周琦此時甚至不能反駁袁紹之言，否則哪怕自己說的都是事實，也會給人一種提上褲子不認人，忘恩負義的感覺。

  眼看袁紹不敢回話，周琦卻是咄咄逼人，繼續說道：「汝口口聲聲自稱忠於朝廷，卻將皇子辯當做是提線木偶，將朝中大權盡數掌握在手中，行那欺壓天子百官的權臣之舉。」

  袁紹卻是反駁道：「孤本就一心忠於朝廷，想要匡扶社稷，否則為何不遠千里，迎天子車駕入鄴城？」

  至於雙方士卒譁然，也是情理之中。

  「直到曹節病逝，黃巾亂起，家父更是力薦子異為中郎將，率兵討伐叛逆。」

  周琦此言落下，雙方士卒盡皆譁然，就連袁紹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

  「及至後來，子異因病辭官，王國、韓遂叛亂，也是袁氏力薦子異為左將軍，起兵討伐叛逆。」

  袁紹正在思索如何回擊之時，卻是再次聽到了周琦的聲音：「本初兄既然邀孤陣前一敘，為何躲在陣中不敢出來相見？」

  好在袁紹知曉，這裡乃是兩軍陣前，如果自己被周琦罵得吐血，那就等於變相承認了對方的言論，必會使得麾下三十萬大軍士氣大跌。

  這番話傳入兩軍陣中，頓時引起了不小的騷亂。

  他聲音略顯嘶啞卻又富有穿透力，在兩軍陣中迴蕩：「吾昔日與本初兄在雒陽相交，原以為本初兄忠於漢室，有匡扶社稷之志。」

  袁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周琦卻不肯善罷甘休，反而步步緊逼。

  就連在城牆上觀戰的關羽、張飛等人，也未免對於周琦高看一眼。

  周琦的表演卻仍舊沒有結束，情緒逐漸變得低沉，眼中也逐漸蓄滿了淚水。

  袁紹繼續朗聲感嘆道：「昔年於雒陽之中，初次與子異相見，還是因為有曹孟德寫信舉薦，孤才想結交一下子異。」

  好在兩軍交戰靠的不是嘴炮，最終還是要看雙方實力如何。

  「孤為大義之故，才與本初兩軍對壘，然終究顧念往日情誼，那便先對本初退避三舍吧。」

  這個距離，也能保證袁紹的生命安全。

  「正如本初兄所言那般，你我此前雖為異姓，實則親如兄弟，吾以弟之禮面見兄長，乃是倫理綱常。」

  至於曹節的暗中通緝，袁氏或許的確出了一些力氣，但是絕大多數的功勞，都要歸功於蓋勛。

  袁紹仍不罷休，而是繼續朗聲說道：「當年你我在雒陽相交莫逆，何等逍遙自在，可惜司隸校尉陽使君為宦官陷害，死於獄中，就連子異亦被曹節那廝通緝。」

  說到這裡，周琦語氣變得冰冷起來：「若吾所言不差，上一個稱王的異姓者，就是篡漢之王莽吧。」

  周琦拿出了證據，而且發下了如此誓言，頓時打消了眾人心中最後的疑慮。

  周琦久經沙場，武藝從未落下，又是身披兩層鎧甲，對於箭矢的防護能力頗強。

  神特麼得大軍初至，銳氣正盛，先退守三日以報昔日之恩。

  這特麼明明是長途奔襲，士卒疲憊，不堪大戰好不好？

  所謂的退守三日，不過是養精蓄銳罷了，反而被周琦說的如此高大上。

  袁紹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