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山雨欲來

  徐庶的一番話，讓周琦豁然開朗。

  袁術反覆無常，雖說周琦志在南方，始終把袁術當做是抵禦袁紹，壓制曹操發展的棋子。

  不過這個棋子，卻未必會如周琦所願，處處落於自己的算計之中。

  他沉思許久，繼續問道：「元直以為，若袁術南下，會攻何處？」

  徐庶說道：「若我是袁術帳下謀士，必會勸其奪取江夏郡。」

  周琦問道：「為何不攻襄陽亦或是廬江，反而要攻江夏？」

  徐庶拿出來了一張地圖，先是指著襄陽的位置，說道：「襄陽扼守漢水天險，又與樊、鄧兩城互為犄角，易守難攻。」

  「主公若是袁術，豈會攻此處？」

  周琦聞言，不由點了點頭。

  徐庶繼續說道：「廬江郡作為主公起家之地，民心依附，呂布此前敗亡廬江，便是前車之鑑。」

  「爾等可知，當初黃巾之亂遍布各地，朝廷啟用皇甫嵩、盧植、朱儁三人領兵平叛，也只給他們封了中郎將職位？」

  甘寧笑道：「另外一人嘛，就是荊州劉表舊部，南陽黃漢升是也。」

  「此人憑藉一己之力，改寫了整個荊州戰局，為車騎將軍奪下荊州打下了堅實基礎。」

  甘寧深吸口氣，道：「此番能夠引荊州兵馬入巴郡，皆為賈先生之謀，吾被封為中郎將，卻是有些受之有愧。」

  就在此時，忽有斥候前來傳遞消息，甘寧聞言不由神色凜然，急忙披掛完畢，帶著手下眾人前去迎接項弘。

  項弘身披甲冑，率先下船，先是對著賈詡行了一禮，而後看向甘寧，問道：「閣下可是巴郡甘興霸？」

  甘寧聞言，不由心中震動，暗自想道：「車騎將軍有大氣魄，真乃雄主也。」

  所謂巴西之地，指的就是歷史上經過趙韙建議，巴郡被一分為三以後的巴西郡。

  彼時甘寧因為人手不足，將所有重心都放在了江州自長江通往荊州的沿江城池之上，根本沒有過多精力顧及巴郡全境。

  巴郡作為劉焉治下，嚴顏又在巴郡破有名望，等到益州大軍圍困江州以後，難保不會有人裡應外合，幫助嚴顏攻破江州。

  不過他們也知道，隨著甘寧被拜為中郎將，成為車騎將軍帳下三號將領，自己這些盜匪出身之人，以後也會跟著平步青雲。

  周琦之所以執意引軍入巴郡，並非真的決心攻下益州，而是想要在巴郡擊潰劉璋麾下主力，好完全占據巴郡。

  「此次多虧有張校尉相助，我才能如此快抵達江州。」

  甘寧知道軍情緊急，沒有強留張允，而是與之告別。

  廬江郡呂布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

  賈詡聞言，卻是微微一笑。

  賈詡、甘寧、陳武、凌操等人看著江面那密密麻麻的戰船，臉上全都露出了些許笑容。

  就在此時，忽有斥候來報：「啟稟將軍，嚴顏、趙韙率領水陸兵馬六萬，朝著江州殺來，距離此地已經不足二十里！」

  「甚至在車騎將軍二次攻荊州之際，黃將軍都未曾上過戰場。」

  「且江夏連接荊州與揚州，取之則可斬斷兩州之間聯繫，又可與南陽對襄陽成夾擊之勢。」

  卻說賈詡等人得到封賞，甘寧屬下看到自家老大居然只被封了中郎將，當即就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如今諸侯並起，很多人都被封為將軍，兄長立下如此功勞，卻只封了個中郎將。」

  縱然失敗，由於兵馬不多，所消耗錢糧也比較有限，不至於讓周琦傷筋動骨。

  「至於九江郡，有名將徐公明鎮守於此，袁術忌憚徐將軍威名，未必敢於輕捋虎鬚。」

  僅僅巴郡境內，就有五條大江從中穿越而過，讓這裡土地肥沃，水源充沛，乃是耕種的絕佳之地。

  「說起這黃漢升，不僅有萬夫莫當之勇，而且通曉兵事，當初乃劉表麾下第一大將，早在劉表入荊州之時，就已經被封為中郎將。」

  巴西絕大多數的地域，都是位於潛水以西。

  與此同時，他們上表成都，請求支援。

  甘寧上前行禮道：「正是在下，拜見將軍！」

  真要如此，賈詡費盡心機勸說甘寧起兵叛亂之舉，可就全成了無用功。

  之所以沒有大規模徵召民用船隻，一方面是為了不影響民生，一方面也是因為逆流而行，民用船隻載重小，行駛速度又慢。

  甘寧深色肅然，道：「先生深謀遠慮，吾知矣！」

  帶著項弘返回城中以後，甘寧找到了賈詡，有些疑惑的問道：「先生可知，張允既為劉表外甥，車騎將軍為何放心用彼？」

  劉璋得知巴郡巨變，又知道了嚴顏在巴郡的名望，於是表其為巴郡郡守，並且派遣趙韙、張任、劉璝、泠苞、鄧賢、吳懿等人，引兵五萬前去支援嚴顏。

  「主公之胸襟，常人不可及，也非吾等所能揣測。」

  只不過。

  嚴顏出身巴郡臨江縣望族，在甘寧奪取臨江之時逃出城外，一路逃到了墊江城中。

  左右這才知道中郎將的含金量，不由大喜過望，紛紛恭賀道：「恭喜兄長，獲此封賞，真可謂一步登天！」

  不過現在，劉璋繼位還沒有多久，因此巴郡尚未被拆分。

  「其實不僅僅是劉景升外孫張允，就連其長子劉琦、從子劉磐，此時都在主公帳下任職。」

  他詢問過了徐庶以後，又先後私下與戲志才、田豐商談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起兵攻打益州。

  嚴顏在巴郡素有名望，逃到墊江以後，直接與墊江縣令招募義兵、加固城牆，很快就在墊江組建了一道防線。

  其中一人卻是問道：「兄長此前說車騎將軍帳下，有兩人得封中郎將之職，除了徐將軍以外，還有何人？」

  「車騎將軍也未免太小氣了吧！」

  左右聞言，不由大驚，失聲叫道：「徐將軍之名，哪怕我等遠在巴郡，亦有所耳聞，未曾想也只是區區中郎將。」

  甘寧自從準備投靠周琦以來，就特意打聽了許多有關車騎將軍及其帳下文武的消息，知曉項伯德此人在車騎將軍帳下的地位，究竟有多麼重要。

  「你可知道，車騎將軍帳下至今只有兩人官拜中郎將。」

  甘寧卻是斥責道：「休要胡言亂語！」

  出兵三萬，若是能夠成功拿下益州，自然再好不過。

  「車騎將軍初伐荊州，雖然攻勢受阻，荊州卻也只是仰仗山川城池之險而已。」

  江州城南。

  之所以如此，也是與張昭當初給周琦的建議類似，巴西郡地域太廣，戰略位置太過重要，若不拆分，巴郡郡守權勢太重。

  賈詡的話，可並非危言聳聽。

  左右聞言，卻是撇嘴道：「劉表待黃忠甚厚，彼卻投降車騎將軍，看來人品也不怎麼樣嘛。」

  眼看趙韙等人所率領的五萬大軍即將抵達墊江，如果荊州兵馬仍舊未至，憑藉甘寧手中的這點兵馬，根本守不住江州。

  看到甘寧聲色俱厲，帳下眾人全都神色凜然。

  大軍若不走水路，行軍速度就會慢上許多。

  項弘急忙回禮，道：「此番若非甘將軍投誠，我也不會如此容易率軍抵達江州。」

  敘禮完畢以後，甘寧急忙對著項弘、張允說道：「兩位遠道而來，還請隨我一同進入城中。」

  最終，周琦帶上了田豐以及帳下眾多文臣武將，卻是留下了戲志才、典韋守襄陽。

  「也正是因為這般潑天功勞，徐公明作為最早跟隨車騎將軍之人，才被封為中郎將。」

  甘寧聞言，不由心中疑惑：「劉表不過一介階下囚，車騎將軍為何還要重用其外甥？」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周琦可能真的會抱憾終身。

  「其中一人乃是率領千餘人奇襲長沙郡，幫助車騎將軍在荊州戰場力挽狂瀾，以寡擊眾大破荊州軍，並且就地徵召義軍圍困劉表於漢壽。」

  戰船畢竟有限，在不影響襄陽水軍的情況下，一次性運輸三千人抵達江州，幾乎已經到了極限。

  嚴顏被任命為巴郡郡守以後，就重新任命了巴西各縣的縣令，並且讓他們一面徵召義兵，一面往墊江調撥糧草。

  賈詡卻是打斷了甘寧的思路，正色道：「車騎將軍所率大軍，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抵達，將軍應該加固城防，並且清查城中細作。」

  項弘應承下來，張允卻是略帶歉意的說道：「某還要返回荊州，接應其餘兵馬，恕不能在此多留，還請見諒！」

  「然車騎將軍厚愛，吾亦不好拒絕，此後必當以死相報！」

  「只不過，此人能封中郎將，大概率也只是因為此前就官拜中郎將。其作為荊州武將第一人，車騎將軍若不厚賞，恐怕難安荊州文武之心。」

  「唯有這黃漢升，屢次擊敗車騎將軍麾下大將，可謂戰功赫赫，威震荊、揚兩州。」

  巴蜀之地被稱為沃野千里，天府之國，並非沒有道理。

  甘寧聞言，卻是一巴掌拍了過去，罵道：「休要胡說！」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項弘雖然官職比不上徐晃、黃忠、甘寧，但在受信任這方面，卻要遠遠超過三人。

  兩人寒暄完畢，項弘拉著身邊一人，道：「這位乃是鎮南將軍劉景升之外甥張允，精通水上戰法，深得主公器重。」

  這也是為什麼，嚴顏得知甘寧叛亂以後，會第一時間逃到墊江，劉璋得知消息以後，也是第一時間派遣大軍支援墊江了。

  否則僅僅憑藉甘寧等人，這種規模的叛亂，或許就會如同歷史上那般，將被趙韙輕鬆撲滅。

  其中江州乃是兩道大江的交匯之所，墊江乃是三條大江的交匯之所，戰略位置都極其重要。

  甘寧笑罵道：「什麼叫區區中郎將？」

  「否則哪怕有項伯德所率三千兵馬前來相助，等到劉璋麾下大軍抵達，恐怕也難守住江州！」

  那人聞言，當即羞愧的說道：「看來是我誤會黃將軍了，彼受劉表猜忌，卻仍舊忠心未改，真乃義士也！」

  好在項弘等人乘船西進，一路走的都是水道，速度才會如此之快。

  很顯然，說話之人出身草莽，既對朝廷官職並不熟悉，也不了解周琦帳下武將的軍銜。

  「黃漢升乃忠義之人，只是劉表那廝不能用人，懷疑黃將軍暗中與車騎將軍私通，這才奪其兵權。」

  得知項弘領兵前來，甘寧也不由悄悄鬆了口氣

  雖說在賈詡的謀劃下，甘寧憑藉自己在巴郡的影響力，召集了以前的舊部，並且聯合了一些本地的豪強、大族，徵召了許多亡命之徒，勉強控制住了江州。

  只不過，劉璋反應並不慢，得知巴郡郡守及諸多官吏投降，荊州軍進入巴郡以後，當即任命嚴顏為新任巴郡郡守。

  潛水，也就是後世的渠江，乃長江支流嘉陵江左岸最大支流，也稱渠河。

  「爾等日後也要收斂性子，莫要像以前那般肆無忌憚，須知法度無情，若是觸犯了車騎將軍所制定的律法，某也救不得爾等！」

  只是當著項弘、張允之面，甘寧也不好多問，亦是上前與張允見禮。

  「荊州上下歸心，車騎將軍又待張允甚厚，彼若反叛，無異於孤家寡人，有何懼哉？」

  周琦聞言，久久不語。

  「反觀江夏郡，雖然早早便為主公所得，然此前沛國周氏在境內殺戮過甚，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許多人恐怕仍舊懷恨在心。」

  周琦這次攻打益州，並非盡起荊、揚兩州兵馬，為了不給荊州百姓造成較大負擔，不讓揚州北方變得空虛，此番只出動了三萬兵馬，

  他自然不會說，周琦啟用張允乃是為了安撫荊州之心，而是笑著道：「車騎將軍心胸寬廣，自然能行人所不能行。」

  「直到劉表以及荊州文武盡皆投降，黃漢升都不願投降，卻是車騎將軍親自登門相勸，才得此良將。」

  「他便是車騎將軍帳下名將，徐晃徐公明是也。」

  「報，項弘將軍已經率領三千兵馬為先鋒，抵達江州境內！」

  賈詡、甘寧皆臉色微變，沒想到益州大軍居然來得如此迅速。

  若是項弘再晚來一日，恐怕江州已經保不住了。

  二人對視一眼，急忙前去面見項弘，商議應對之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