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徐州易主，孫策投效

  卻說劉備率軍攻打山陽郡，欲與孫堅兩面夾擊，消滅曹操。

  未曾想，卻被山陽郡守程昱所阻。

  程昱擅長用兵，又使奇謀，哪怕關羽、張飛皆有萬夫莫當之勇，仍舊屢屢受挫。

  劉備眼看山陽郡久攻不克，麾下新調撥而來的四千丹陽精兵，也因為長時間作戰而心生不滿。

  若非關羽、張飛能夠憑藉勇武壓制這些驕兵悍將，恐怕丹陽精兵早就譁變了。

  劉備無奈，只得召來關羽、張飛，道：「程昱多智，山陽郡久攻不克，麾下士卒已經疲憊，我欲率兵撤回小沛，不知兩位兄弟意下如何？」

  劉備其實也有點私心，那就是不願惹得丹陽精兵不滿，想要撤兵保存實力，然後拉攏這些丹陽精兵。

  他自討伐黃巾以來，始終都在過苦日子，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這些兵馬，自然不希望像當初在青州那樣，為了幫公孫瓚抵擋袁紹，而把家底耗盡。

  張飛聞言，卻是叫道：「承蒙陶使君委以重任，調撥錢糧，若無功而返，豈不令人恥笑？」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

  「諸位鄉親暫且散去，待我先弔唁過陶使君以後，再議此事可好？」

  張飛當即大喜，道：「既非徐州兵馬，必然就是敵軍。傳令下去，整頓兵馬，隨我前去殺敵！」

  孫策心中備受感動，雖然有心留下來，可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仇，終究還是咬牙向劉備告辭。

  劉備苦笑道：「我雖忝為漢室苗裔，然早已家道中落，名聲不顯，怎敢竊據徐州牧之位？」

  糜芳皺眉道：「兄長花了如此大代價，眼看謀劃即將成功，奈何劉備實在太過迂腐，不肯領徐州牧之職，如之奈何？」

  孫策話音落下，當即提槍猛刺，迫使張飛回矛抵擋，掩護程普、黃蓋、韓當、朱治四將脫離戰場。

  關羽卻是眼睛一瞪，喝道：「益德休要胡言！」

  卻說張飛引著千餘兵馬，正悶悶不樂的撤兵，卻忽有左右來報：「啟稟三將軍，前面發現百餘潰兵，不知是何處人馬。」

  「袁公路近在豫州，此君四世五公，海內所歸，可以州與之。」

  「至於徐州，就交由劉玄德，希望他能讓徐州百姓過上安定繁榮的日子。」

  哪怕曹操手下人才濟濟，可是在沒有了許褚、典韋的情況，也很少有人是孫策對手。

  劉備的豫州刺史之位，乃是陶謙所表；孫堅的兗州刺史職位，乃是袁術所表。

  原來是張飛得知敵軍只有百餘人，因為立功心切的緣故，直接讓大部隊在後面跟著，自己卻是親率燕雲十八騎衝殺而來。

  陶謙去世，徐州舉哀，陳宮與陶謙兒子籌備喪事，糜竺卻是星夜兼程奔赴小沛，準備迎接劉備入主徐州。

  「吾兄領兵就在後面，諸位若是不棄，不妨前去一見。兄長見到諸位以後，必然欣喜異常。」

  孫策聽到劉備如此推崇自己父親，不由對劉備心生好感，再加上他們現在的確人困馬乏，當即也就沒有拒絕。

  交代完一應事務以後，沒過多久，陶謙便溘然長逝。

  攻城戰或許能難到張飛，但是野戰嘛，區區百餘人還真不被張飛放在眼中。

  之所以讓兩個兒子返回丹陽，隱居不出，也是因為陶謙害怕，自己死後有人會利用他們，與劉備爭奪徐州。

  更何況。

  莫說是為首那些年輕人，就連後來出來助戰的四人，也都武藝非凡，若換做早些年自己武藝尚未大成之際，面對眾人的圍攻，恐怕也支撐不住。

  卻說孫策引著黃蓋、程普、韓當、朱治等孫堅舊部，正準備越過山陽郡進入徐州境內，卻是忽然看到前方灰塵大作。

  劉備當初被糜竺說動，決心放下所以前來徐州，其實已經打算按照糜竺的謀劃，占據戶口殷實的徐州了。

  他把帶頭的那些人全都扶起來，道：「劉備何德何能，怎敢竊據徐州牧之位？」

  「今玄德公又手握重兵，屯於小沛，為徐州抵擋曹操。」

  好在關羽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劉備，對方才沒有栽倒。

  張飛聞言先是非常詫異，而後眼珠一轉，暗自想道：「這些人皆武藝不凡，而且跟隨孫堅那麼久，必然能征善戰。」

  「吾有一計，可讓玄德公沒有後顧之憂。」

  「玄德公在地方為官之時，多有賢名，深得百姓愛戴，就連受僱前去刺殺玄德公的刺客，都感念玄德公之恩義，不願加害，表明身份，自行離去。」

  糜竺謀劃許久，等待的正是今日，當即說道：「玄德公擁有皇室血脈，乃漢室貴胄，更兼仁義無雙，先傾盡全力帶兵救援素不相識的北海相孔融，又千里迢迢來救徐州。」

  他們身後，隱隱還有旌旗舞動。

  「吾先返回郯縣，公安排好小沛軍務以後，還請早日前往！」

  他們沒想到，本來占盡優勢的孫堅，居然會被袁術突襲，以致局勢急轉直下。

  孫策雖是個武學奇才，終究太過年輕，越戰越心驚。

  正是為此，劉備才會三次拒絕。

  至少丹陽郡現在位於周琦治下，百姓以及各大家族，都能過上較為穩定的日子。

  程普、黃蓋、韓當、朱治四將，眼看張飛威風凜凜，擔心孫策有失，亦是帶著麾下兵馬衝殺過去。

  孫策話音剛落，當即手持長槍，縱馬朝著張飛衝去，打算擒賊先擒王。

  就在此時，孫策忽然看到十數騎自遠處而來，他們盡皆身穿白衣，頭戴孝布。

  張飛現在又正值壯年，武藝達到了巔峰，幾乎可以無視天下任何將領，此前在戰場之上亦是斬將奪旗，所向披靡。

  「鐺！」

  不能說孫策等人太菜，只能說巔峰時期的張飛實在太可怕，而且以多打少再加上又是馬戰，並不代表五加一等於六。

  「踏踏踏！」

  陳登聞言，卻是說道：「袁術驕豪，非治亂之主。今欲為使君合步騎十萬，上可以匡主濟民，成五霸之業；下可以割地守境，書功於竹帛。若使君不見聽許，登亦未敢聽使君也。」

  張飛看似粗獷，實則粗中有細，縱馬而來看到孫策等人的裝扮以後，就隱隱感覺到不對。

  關羽、張飛二人，是被正史明確指出屬於萬人敵的猛將，勇武根本摻不了假。

  「玄德公，陶使君病逝了！」

  卻說劉備收到了張飛傳來的消息以後，急忙縱馬前來面見孫策等人。

  「報！」

  事實上。

  程普、黃蓋、韓當、朱治四將見狀，急忙撇下燕雲十八騎，吶喊著朝張飛殺來，想要以力並之。

  他們看到劉備，為首數人紛紛上前跪倒於地，道：「陶使君不幸病逝，曹操對徐州虎視眈眈，還請玄德公入主徐州，保境安民！」

  孫策等人一路逃亡而來，人困馬乏，十分狼狽，正在警惕的時候，忽然聽得一道炸雷般的聲音響起。

  那樣的話，二子絕非劉備對手，必然橫死。

  劉備送走糜竺以後，孫策等人卻是陷入了兩難境地。

  糜竺一面聯絡徐州百姓以及德高望重之人，打算以民意邀請劉備擔任徐州牧之位。

  張飛殺得興起，看到程普、黃蓋、韓當、朱治四將衝過來，卻是不驚反喜，大吼一聲，使出渾身本事，一人獨斗五將。

  至於劉備，卻也好不到哪裡。

  孫策聞言，如遭雷擊，沒想到自己正準備前去投奔陶謙，對方就已經病逝。

  「看眼冬季已至，士卒疲憊，糧草補給越來越難，若不儘早撤兵，只會空耗錢糧，損兵折將。」

  只不過，劉備現在是寬仁、謙遜的人設，若貿然領取徐州牧之職，難保會有損名聲。

  與此同時，陶謙受了風寒，病情突然加重，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劉備三兄弟全都臉色大變。

  此時的陶謙，也沒有以前的雄心壯志，只希望自己死後徐州百姓不受牽連。

  只不過，他們剛剛拒絕劉備，現在卻是拉不下臉留下來。

  再加上孫策等人出身也並不算好，沒有士族那種骨子裡的傲氣，對於草根出身的劉備，也不會從心底瞧不起。

  孫策不由心中大駭，收起了那份驕傲，換做雙手持槍，施展出平生武藝，再次與張飛殺在了一起。

  孫策聞言，卻是心中一喜，勒住戰馬韁繩轉頭道：「某乃兗州刺史孫文台之子孫策，只因家父被袁術偷襲不幸身死，這才帶領家父部將，打算前去徐州投奔陶使君。」

  「令父不幸遇難，吾兄得知消息以後痛哭不已，言大漢失一忠臣也。」

  眾人盡皆苦勸，劉備無奈，只得說道：「陶使君尚未下葬，備又未曾前去弔唁，現在商議此事，大為不妥。」

  「傳我軍令，三軍拔營，速速撤回小沛。」

  不得不說，若單論魅力，劉備在整個東漢末年，都絕對能夠位列前茅。

  卻說糜竺返回郯縣以後，將劉備拒絕出任徐州牧之事告知自己的弟弟糜芳。

  「明日某親自領兵叫陣，定要攻入城內，取來程昱首級！」

  卻說劉備剛剛抵達郾縣，就看到糜竺帶著萬餘徐州百姓，以及徐州德高望重之人，在城門口相迎接。

  他也是非常果斷之人，當即厲聲喝道：「吾觀此人穿著甲冑，必為一方大將，若能將之生擒，或能保全吾等。」

  方才之所以與他們交手，張飛也是見獵心喜，想要試探一下這些人的虛實。

  他可以斷定，這些人並非曹軍。

  劉備再三拒絕，糜竺見劉備態度非常堅決，說道：「玄德公無論是否要繼承徐州基業，都要先往郯縣為陶使君弔唁。」

  「方於城池堅固，又有重兵把守，若如此容易被攻克，我等又豈會被攔在此處如此之久？」

  張飛一矛架住孫策的長槍，卻沒有繼續攻擊，而是等到孫策調轉馬頭之際，大聲喊道：「吾乃豫州刺史劉玄德麾下將領張飛張益德，爾等乃是何人，前往徐州何事？」

  「徐州不可一日無主，還請玄德公早日返回郯縣，主持大局。」

  張飛見獵心喜，當即大叫一聲，手中丈八蛇矛大開大合，宛若刑天舞干戚，給人以睥睨天下不可阻擋之勢，又如毒蛇吞吐蛇信，刁鑽不可捉摸。

  而此時，劉備出城二十里，正拉著孫策的雙手與之告別，眼中滿是不舍。

  未曾想，兩人僅僅交手一個回合，孫策就感覺虎口發麻，差點未能握住手中長槍。

  劉備聞言，卻是吃驚的說道：「某無德無能，怎敢占據徐州？」

  「兄長剛剛立足於小沛，正是用人之際，送上門的人才豈能錯過？」

  念及於此，張飛當即大聲道：「吾兄劉豫州曾言，天下能稱英雄者，吳郡孫文台受之無愧，時常感嘆不能與孫文台一見。」

  劉備猛然起身，喝道：「袁術已敗，若不儘早撤兵，等到曹操領兵回援山陽郡，再想撤退恐怕就不容易了。」

  劉備眼中逐漸有淚花閃動，哆哆嗦嗦的說道：「怎會如此？」

  既如此，還不如回到老家做個富家翁。

  兩人僅僅鬥了二十餘合，孫策就已經有些不支，逐漸只能勉強防守，根本沒有餘力再向張飛發起進攻。

  他們沒想到，自己等人剛剛拒絕劉備的招攬，打算前去投奔陶謙，就得知陶謙病死，打算將徐州讓給劉備的消息。

  張飛聞言，頓時神情大震，問道：「可是徐州兵馬？」

  孫策等人有了台階，自然是留在了小沛。

  他身後的燕雲十八騎，都是幽州能夠以一當十的猛士，騎術、武藝頗為不凡。

  張飛被關羽訓斥一番，當即垂首不敢再言。

  劉備卻讓關羽領兵受小沛，自己與張飛帶著千餘親信兵馬，徑直朝郯縣而去。

  眾人見劉備所言有理，不好繼續逼迫，只得散去。

  糜竺站起身來，抹了把眼淚，道：「使君臨終之前，表玄德公為徐州牧，讓我等迎玄德公入主徐州，以保徐州百姓不受曹操戕害。」

  結果卻讓張飛頗為詫異。

  斥候搖頭道：「觀其衣著甲冑，並非徐州兵馬。」

  孫策想要報仇，只能前去投奔徐州牧陶謙，因此在小沛逗留了數日，哪怕劉備十分不舍，卻仍舊打算離去。

  「否則一旦對方後續兵馬至，吾等百餘人絕非對手！」

  正是為此，孫策才如此自信，哪怕張飛看起來極不好惹，卻仍舊縱馬挺槍殺來，想要將之生擒。

  「將軍既然為劉豫州麾下將領，還請放我等離開！」

  孫策心中焦急，急忙喊道：「莫要戀戰，速速撤退，隨我沖入徐州境內！」

  奈何劉備如今沒有地盤，只占據區區小沛，根本成不了大事。

  糜竺卻是笑道：「無妨，玄德公必對徐州有意，只是礙於名聲，不肯在陶使君新喪之時將之據為己有罷了，免得落人口實。」

  孫策先是震驚於張飛大嗓門，待看清楚後面隱約殺奔而來的大隊人馬以後，不由心中一沉。

  事實上，他們只是空有名頭，卻根本沒有得到朝廷的正式冊封，更沒有實際掌控，無論張飛還是孫策，都了解這點，卻仍舊沒有戳破。

  張飛可以斷定，這些人身份絕對不俗。

  孫策十七歲就已經跟隨孫堅南征北戰，展露出了非凡的勇氣與武藝，現在已經兩年有餘，武藝越發精湛，在戰場上幾乎難逢敵手。

  孔融感念劉備此前救援之恩，亦是勸道：「袁術豈憂國忘家者耶？冢中枯骨，何足介意！今日之事，百姓與能，天與不取，悔不可追。」

  饒是如此，張飛仍舊不落下風。

  陶謙聞言，當即微微頷首，而後說道：「吾死後，二子不可出仕，皆返回丹陽隱居吧。」

  弔唁完陶謙以後，陳登亦是勸道：「今漢室陵遲，海內傾覆，立功立事在今日。鄙州殷富，戶口百萬，欲屈使君撫臨州事，還請使君勿要拒絕。」

  劉備也是抹了把眼淚，急忙勸說孫策等人。

  糜竺看到劉備以後，急忙滾鞍下馬，悲聲說道。

  「使君若去，非劉備不能安此州也。」

  劉備何曾見過此等陣勢，急忙滾鞍下馬。

  他本來看到糜竺跪下，急忙準備上前將之扶起來，可是驟然聽到這個消息，卻是身體踉蹌，感覺頭暈目眩，差點跌倒在地。

  「燕人張益德在此，賊人速速前來受死！」

  雙方殺得難分難捨，張飛的後續兵馬卻是越來越近。

  「雲長率領兩千兵馬斷後！」

  另一方面，他又給北海相孔融寫了一封書信，希望對方能夠前來參加陶謙的葬禮。

  劉備的為人處世，以及極力拉攏的態度，也逐漸得到了孫策等人的好感。

  就在此時，忽有斥候急匆匆跑了過來：「啟稟將軍，袁術突襲孫堅營寨，孫堅率眾突圍死於途中，曹操趁機進攻袁術，大破之！」

  他們與陶謙並不相熟，反而對劉備頗有好感，若是能夠投於劉備麾下，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他急忙召來糜竺、陳宮等人，有些虛弱的說道：「徐州乃四戰之地，又與曹操結下死仇。如今我時日無多，家中兩個兒子能力不足，難以擔當重任，諸位覺得誰可繼承徐州基業？」

  他本來看到孫策年紀輕輕，還存有些許輕視之心，卻沒想到對方武藝居然如此精湛。

  殊不知，張飛此時也非常吃驚。

  「待徐州局勢安定下來以後，再商討去處亦不遲也。」

  聲音剛剛落下，就看到一員威風凜凜的猛將，手持丈八蛇矛，率領十八騎衝鋒而來。

  關羽好似看出了孫策等人的心思，當即說道：「陶使君既然不幸病逝，再去徐州已經毫無意義，諸位何不先留在小沛。」

  糜竺看透了劉備的心思，大張旗鼓三請劉備，經過此事以後，劉備美名更是傳遍天下。

  毫無疑問，當劉備成為徐州牧以後，再拉攏孫策等人，就變得非常簡單了。

  孫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投入了劉備麾下，以致劉備遠比歷史上的實力更加強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