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如願以償,得封州牧
卻說周琦、蓋勛星夜兼程奔赴雒陽。
待抵達陝縣得知徐晃先是詐敗奪城,隨即扼守住回溪峽谷以後,不由大喜過望。
「多虧公明果斷行事,幫大軍爭取到了五日時間。」
周琦不敢怠慢,帶著大軍繼續前行,直奔雒陽而去。
卻說董卓正在行廢立之事,忽然聽聞周琦領兵抵達雒陽城下,並且綁了自己的老母以及女兒女婿,不由勃然大怒。
在太傅袁隗的勸說下,再加上董卓心憂自己的母親以及女兒,只得暫停廢立。
董卓點齊兵馬,殺奔城外而去。
董卓率軍出城,只見城外士卒排列整齊,甲冑鮮明,旌旗遮天蔽日。
三萬大軍並沒有喧囂吶喊,卻也正是因為這種安靜,反而給了董卓極大的壓迫感。
董卓拍馬而出,指著周琦罵道:「汝無詔帶兵入京,威逼神都,所為何故?欲反耶?」
周琦聞言,卻是不慌不忙拿出了大將軍何進的詔書,道:「有大將軍詔書在此,如何算得上是無詔進京?」
「吾倒要反問,既然大將軍召我入京,汝為何派遣牛輔屯兵陝縣,阻我大軍前來?」
「汝欲依仗手下之兵,禍亂雒陽耶?」
董卓本想以勢壓人,卻沒想到反而被周琦將了一軍,不由臉色十分難看。
李儒見狀,卻是上前為董卓解圍,道:「大將軍召我等入京,乃是為了誅殺十常侍及其黨羽,今宦官既除,車騎將軍何不早早退去?」
周琦宛若猛虎般盯著李儒,厲聲喝道:「吾與董卓說話,汝乃何人,也敢插嘴?」
李儒被周琦羞辱,卻也不敢發作。
周琦如今名揚九州,乃是先帝親封安豐縣侯,又貴為車騎將軍,手握重兵。
此等身份,就連董卓都要忌憚三分,更不用說是李儒了。
董卓卻是說道:「文優之言,即本將軍之意,今十常侍已然伏誅,車騎將軍何不領兵撤走?」
周琦看向董卓,嗤笑道:「吾討黃巾、殺彭脫、擊叛軍、斬王國,乃是用軍功實打實換得車騎將軍職位。」
「汝討黃巾敗於張角之手,擊叛軍身無寸功,反而勾結叛軍,靠溜須拍馬賄賂十常侍,才能得到前將軍職位。」
「在吾面前,汝有何顏面提「將軍」二字?」
董卓被周琦當著眾人之面揭短,當即怒火中燒,指著周琦罵道:「周琦小兒,只會擄掠別人家眷,徒逞口舌之利耶?」
周琦聞言大笑數聲,而後猛然舉起了手中利劍。
「殺!」
「殺!」
「殺!」
三萬人齊聲吶喊,這些士卒本就乃是各地精銳,又經過了周琦整訓,以及戰爭的歷練,此時自然是殺氣沖天。
「律律!」
董卓首當其衝,胯下戰馬被三萬士卒殺氣所懾,嚇得揚蹄嘶吼,差點把自己的主人都掀倒在地。
「畜生敢爾!」
眼看董卓就要當眾出醜,侍立左右的呂布卻是急忙上前,一把按住董卓胯下戰馬的馬頭。
那匹戰馬感受到了呂布身上傳來的駭人氣勢,當即嚇得瑟瑟發抖,不敢亂動。
董卓失了臉面,當即翻身下馬一劍刺死戰馬,而後死死盯著周琦,道:「周琦小兒,如此膽大妄為,欺吾手中之劍不利耶?」
周琦以持劍指向董卓,喝道:「汝劍利,吾劍不利耶?」
眼看兩人之間劍拔弩張,雙方麾下大軍差點就要廝殺一場,太傅袁隗急忙跑了過來。
「息怒,息怒,兩位將軍暫息雷霆之怒。」
「兩位皆乃社稷重臣,國之棟樑。此地又是神都雒陽,天子腳下,豈可妄起爭端,徒造殺戮?」
「兩位將軍若有分歧,還請心平氣和坐下來商議,莫要妄動刀兵。」
董卓聞言,這才怒氣稍緩,冷哼一聲,收了武器。
別看董卓如今占據雒陽,收了何進、何苗、丁原麾下兵馬,還整合了西園八校之兵。
事實上。
這些軍中將校,很多都對董卓不服,董卓並沒能真正收服他們。
反觀周琦麾下,皆乃朝廷精銳之兵,而且號令如一,精悍善戰,非同小可。
若二者交戰,勝負難料。
一旦董卓陷入頹勢,那些被其強行整合的軍隊,極有可能會出現譁變。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莫說董卓不可能擊敗周琦,甚至連自己都會有性命之憂。
故此,當他看到袁隗出來以後,索性給其一個面子,不願繼續再與周琦劍拔弩張。
周琦亦是冷哼一聲,收了佩劍。
他之所以如此囂張跋扈,直接正面硬鋼董卓,不僅是為了給予董卓足夠的壓力,卻也未嘗沒有想當著滿朝公卿之面,刷刷聲望的意思。
如今董卓專政,百官唯唯諾諾,不敢多言。
唯有車騎將軍周琦,絲毫不懼董卓權勢,敢於與之正面爭鋒。
只要這件事情傳揚出去,天下人誰不敬佩他周車騎?
事實上。
周琦根本不打算與董卓廝殺,如此不僅會折損自己實力,就算最後僥倖獲勝,又能如何?
朝中那些老硬幣,既然能將董卓玩弄於股掌之中,周琦也絕對鬥不過他們。
看看在原本歷史上,董卓為了拉攏士人可謂是不遺餘力,不僅幫助因為黨錮之禍而受牽連的黨人平反,還大肆徵召、啟用士人。
甚至於。
就連與董卓不對付的袁紹、王匡、鮑信等人,也都授予了太守職位,就是為了與士人和解,希望得到他們的支持。
董卓雖然殘暴,但是對待士人的確無話可說,士人的實力也是空前膨脹。
結果呢?
朝中士大夫明面上尊奉董卓,暗地裡卻想將其弄死。
至於袁紹、王匡、鮑信這些在外擔任太守之人,索性不掩飾對於董卓的厭惡,直接起兵討伐董卓。
這就好比在後世,舔狗費盡心機討好妹紙,妹紙收了所有好處,最後反而要狠狠地傷害舔狗。
如果說何進是漢末第一位舔狗,那麼董卓就是第二位舔狗。
正所謂: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士人雖然表面恭順,實際上卻從心底瞧不起兩人。
這些年,周琦哪怕刻意將自己融入士人的圈子裡面,然而似袁氏這種世家豪門,仍舊瞧不起他的出身。
周琦有自知之明,所以根本不願意去做董卓,也不願意吸引士人的仇恨以及注意力。
刷刷名望可以,讓他入主雒陽。
不好意思,還是讓給董冤大頭吧!
現在名望已經刷夠了,既然袁隗出來做和事俺,周琦自然是借坡下驢嘍。
他對著袁隗深深一拜,道:「若非太傅從中斡旋,某今日定不與董卓干休!」
袁隗聞言臉上不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心中也是非常喜悅,暗道:「周子異果然懂事,哪怕已經身居高位,仍舊對我如此恭敬。」
「與之相比,董卓那廝可就差了太多。」
「不過倒也情有可原。」
「周子異家族雖然沒落,終究乃是名門之後,家學淵源,骨子裡的高貴與謙虛,豈是董卓此等邊塞莽夫所能比擬?」
袁隗心中如是想著,表面卻裝作嚴肅的模樣,道:「若兩位將軍不棄,吾願從中調解,不知如何?」
周琦道:「太傅既然發話,周琦自然不敢不從。」
「然我信不過董卓,想要和談讓他來我營中,否則萬事皆休!」
董卓聞言大怒,尚且沒有答話,就聽到身旁的呂布朗聲說道:「車騎將軍信不過我義父,義父自然也信不過車騎將軍。」
「若車騎將軍不棄,某願代義父前往營中,與將軍一敘!」
周琦抬頭望去,只見此人身長九尺,相貌英俊,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端的是威武不凡。
僅僅聽其稱呼,周琦就猜到對方身份。
董卓聞言,亦是說道:「奉先乃吾兒,自能代我與車騎將軍議事。」
周琦心知董卓不會親自前來,當即也不勉強,道:「既如此,那你我二人暫且罷兵,然後來我營中商議後續之事。」
「我只希望,董仲穎所派之人,能夠全權代表於你。」
董卓朗聲道:「那是自然。」
就這樣,本來劍拔弩張的雙方,就這樣各自罷兵。
朝中很多大臣並不知曉董卓與周琦心中所想,還以為兩人果真是看了袁隗臉面,這才如此。
一時間,袁氏威望越濃。
洛陽城外,營寨之內。
呂布帶著李儒,旁邊還跟著太傅袁隗,手握方天畫戟大步而來,面無懼色。
周琦端坐於主位之上,典韋、許褚侍立左右,高順帶著陷陣營埋伏於外,徐晃、項弘、黃邵帶領大軍守住營寨,防備董卓發動突襲。
「末將拜見車騎將軍!」
呂布雖然很高傲,可是看到周琦以後,仍舊規規矩矩的行禮。
周琦擺了擺手,先發制人,說道:「吾嘗聞:伊尹懷至忠之誠,據宰臣之勢,處百官之上。更兼君主太甲不遵祖制,施暴百姓,專於享樂,方行廢立之舉,將太甲流放於商湯之墓守孝懺悔三年。」
「及太甲悔悟以後,伊尹仍舊還政於君主。」
「霍光受託國之任,藉宗臣之位,內因太后秉政之重,外有群卿同欲之勢。時昌邑王昏庸無道,強搶民女,搜刮錢財,重用親信小人,胡作非為,以致朝綱敗壞,才有廢立之舉。」
「此二人,皆乃社稷重臣,受百官擁戴,一心為國。」
「今天子繼位日短,德行未曾有缺,亦不曾胡作非為。董卓何德何能,亦敢行廢立之事?」
李儒知曉周琦所言占據大義,如果從這方面與之爭辯,必敗無疑。
他當即微微一笑,繼而看向周琦,道:「司空入雒陽以後,僥倖捕獲倖存之蹇碩心腹,知曉陛下臨終之前曾降下密詔,欲立董侯為帝,不知是否有其事?」
李儒話音落下,眾人皆驚,袁隗亦是滿臉不可置信。
周琦眼神微凝,沒想到董卓居然知道了先帝密詔之事。
看到周琦表現以後,李儒臉上笑意更濃。
他朝著皇陵所在方向微微一拜,道:「董侯雖幼,卻頗有賢明,立賢德之士為帝,自無不可。」
「先帝遺命,司空豈敢不從?」
「亂臣賊子,心懷不軌者,非司空,乃大將軍何進是也。」
「彼違逆先帝之命,強立皇子辯為帝,還毒死先帝母親董太后,當真是罪大惡極。」
「司空既為董太后同族,又有先帝遺詔,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廢除偽帝,擁立董侯為新帝,有何不可?」
董卓想要擁立劉協為新帝,除了立威以外,也未嘗沒有擔任外戚權傾朝野的打算。
董卓自詡乃是董太后同族,劉協又號稱「董侯」,自然會得到董卓的親近。
何進毒死了董太后,董卓為了給董太后報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毒死了何太后。
甚至於,就連何太后之子劉辯都被毒死。
這裡面,多多少少沾點私人仇怨。
袁隗聽完了李儒的這番話,轉頭看向周琦,聲音顫抖的問道:「先帝果有遺詔?」
周琦沉吟半晌,從懷中拿出了先帝遺詔,道:「先帝偏愛皇子協,擔心彼為何進以及何太后所殺,的確欲擁立皇子協為帝,並將密詔交給蹇碩,令其必要之時召我與蓋先生帶兵入京,擁立新帝。」
袁隗接過詔書,看完裡面的內容以後,不由身體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廢長立幼,廢嫡立庶,陛下糊塗啊!」
李儒臉上笑意更甚,對著周琦深深一拜,道:「既然先帝留有遺詔,那麼司空廢立偽帝亦合乎禮法。」
「車騎將軍若是願意,可遵奉先帝遺詔,與司空一同擁立董侯為帝。」
「彼時司空與車騎將軍一同輔政,必能匡扶漢室!」
周琦從袁隗手中拿過先帝遺詔,轉頭看著李儒,神情冷淡。
「先帝詔書,我與蓋先生自當遵從,這才會星夜兼程帶領兵馬奔赴雒陽,以奉君命。」
「然我等路程較遠,抵達雒陽之前,朝中公卿已立皇子辯為新帝,大勢已去。」
「皇子辯乃先帝嫡長子,既然已經登基為帝,我等身為臣子,絕不可以下犯上,貿然行廢立之事。」
「若如此,皇家顏面何在?大漢顏面何存?」
李儒聞言,急忙說道:「可是先帝有遺詔,車騎將軍難道不願遵從?」
周琦道:「吾帶兵入京,已經遵守了先帝之命,擁立皇子協為帝,也應是在帝位空懸之際。」
「今大局已定,禮不可廢也。」
說到這裡,周琦收起了天子詔書,轉頭看向袁隗,問道:「太傅以為,周琦所言如何?」
袁隗沉吟半晌,繼而嘆道:「車騎將軍果然是忠於先帝,忠於漢室,忠於社稷啊!」
李儒還想說什麼,卻被周琦擺手打斷,道:「廢立之事,萬不可為,若董卓執意為之,且與我戰場相見。」
李儒見周琦態度堅決,當即只能微微一嘆,繼而問道:「兩軍交戰,禍不及家人。更何況,司空亦不願與將軍為敵。」
「不知車騎將軍,能否先放了司空家眷?」
周琦沉聲道:「若董卓不行廢立之事,哪怕與我刀兵相向,吾亦絕不牽連彼之家眷。」
李儒聞言,這才略微舒了口氣。
他心念急轉,繼而笑道:「既然車騎將軍不允,那麼司空可不行廢立之事。」
「然天下紛亂,正是急需人才之時,車騎將軍乃先帝肱股之臣,可願留在雒陽輔佐新帝?」
周琦眼睛微微眯起,繼而冷笑道:「你們是想削我兵權,把我留在雒陽,屆時是殺是刮,恐怕都在董卓一念之間吧。」
哪怕被說破了心思,李儒仍舊不慌不忙的說道:「車騎將軍此言差矣,安豐縣侯名傳海內,誰敢妄自加害?」
周琦斷然說道:「讓董卓死了這條心,兵權我絕不會交。」
一直當做工具人的呂布,此時卻是沉聲道:「車騎將軍應當知曉,一山不容二虎。若將軍不交兵權,豈能留在雒陽?」
周琦尚未說話,戲志才當即開口道:「今天下紛亂,各地叛軍四起,正需要車騎將軍領兵平叛,鎮守地方。」
李儒略顯詫異的看著戲志才,繼而笑道:「不知車騎將軍,欲領兵往何處平叛?」
戲志才道:「江夏蠻正準備寇掠車騎將軍封地,不若以車騎將軍為揚州牧,命之平定江夏蠻叛亂,為大漢鎮守一方。」
李儒略作沉吟,道:「茲事體大,還應先上奏天子,方能決斷。」
周琦擺了擺手,道:「無妨,汝先派人上奏。」
當董卓得知周琦願意放了自己家眷,而且不會留在雒陽,只求揚州牧之位以後,當即長長舒了口氣,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應允下來。
周琦得封揚州牧,此來雒陽目的已經達成大半,心中亦是無比欣喜。
李儒滿臉笑容,問道:「車騎將軍可還有其餘要求?」
周琦略作沉吟,道:「陛下希望我能護皇子協周全,所以懇請司空能夠放皇子協隨我前往揚州。」
李儒聞言,笑容當即僵在了臉上。
董卓本來打算,先把周琦及其麾下兵馬趕到揚州,等徹底掌控朝堂以及那些新收編的士卒以後,再議廢立之事。
到了那個時候,周琦遠在揚州,鞭長莫及,縱然反對也沒有辦法。
可現在,周琦卻打算把皇子協一起帶走。
如此一來,豈不是打亂了董卓的所有計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