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蝴蝶效應,謀士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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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蝴蝶效應,謀士殞命

  縣衙之中。

  趙謙看著斥候傳來的情報,忍不住大笑出聲。

  他舉起了手中的書信,道:「子異果真紙筆如刀,那汝南黃巾賊首彭脫,被活生生氣死了!」

  眾人聞言,皆面露驚喜之色。

  趙謙繼續說道:「不僅如此,黃巾渠帥龔都與黃邵不合,二人各引本部兵馬撤走,何儀、何曼兩兄弟無奈,亦領兵撤退。」

  「汝南黃巾,大勢去矣!」

  郡丞急忙說道:「彭脫既死,黃巾賊又分崩離析,此正值收復汝南全境之最佳時機。」

  「以我之見,當乘勝出擊,先破西華,再剿滅汝南全境黃巾賊寇。」

  郡尉等人亦點頭稱是,顯然都覺得黃巾軍大勢已去,紛紛摩拳擦掌,想要建功立業。

  哪怕傷勢並未痊癒的孫堅,此時也不免有些躍躍欲試。

  汝南之戰,周琦可謂是光芒萬丈。

  他這位統兵主帥固然功成名就,其餘眾人與之相比,卻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孫堅亦如此。

  看著神情振奮的眾人,周琦目光微動,也沒有給大家澆冷水,而是沉默不語。

  興奮過後,趙謙將目光放在了周琦身上。

  「子異可願再建功業,替我剿滅汝南剩餘黃巾?」

  周琦拜道:「承蒙使君厚愛,琦本當竭力相助。」

  「然吾為右中郎將徵調而來,因途遇黃巾賊圍困召陵,故違背軍令暫助使君。」

  「今汝南黃巾已不成氣候,使君自可逐步剿滅。」

  「不過潁川黃巾賊肆虐,官兵被圍困於長社不能建功,於公於私,周琦都不能坐視不理。」

  「某欲引兵奔赴長社,以助右中郎將。」

  「辜負了使君之器重,還望使君勿怪!」

  趙謙聞言,卻是上前拉住周琦的手,嘆道:「汝南大局已定,子異卻不貪功,反而要前往戰局艱難之潁川,可見忠君愛國之心。」

  「汝且引兵去,汝南黃巾吾自平之。」

  「吾還要上書朝廷,以表子異之功。」

  周琦再拜,道:「在下必不敢忘使君厚愛!」

  趙謙聞言,微笑捋須,卻在心中暗嘆:「真是可惜,似周子異此等人傑,卻已經成了袁氏門生。」

  他有心將周琦納入麾下,卻也不好挖袁氏牆角,只能暗自嘆息。

  周琦向趙謙致謝以後,就來到孫堅身旁,問道:「某欲前往長社,不知文台兄是暫時留在汝南,還是隨我前往潁川。」

  孫堅尚未答話,就看到程普四人目光齊刷刷的投了過來,眼中滿是期待。

  所謂將乃兵之膽也。

  周琦有勇有謀,程普等人跟著打仗也感覺非常痛快,都想讓孫堅跟隨周琦前往潁川,繼續建功立業。

  孫堅看著四人表情,卻是心中微沉。

  他此來本就是為了撈取戰功,可惜不幸中了賊人奸計導致重傷,直到現在都沒有養好。

  在此期間,周琦帶著程普等人屢屢以弱勝強,大殺四方。

  反觀孫堅,卻始終在縣城內養病,功勞反倒不如麾下四將。

  上位者,最怕主弱臣強。

  如果程普等人繼續建功立業,日後官職恐怕會比孫堅還高,他又有何顏面再招幾人為部曲?

  且觀四人模樣,對於周琦也頗為推崇。

  假如繼續讓他們跟著周琦前去潁川,說不定啥時候就被挖了牆角。

  念及於此,孫堅就有心留在汝南,卻是不太好開口。

  未曾想,趙謙此時卻發話了:「子異既然決心離開,總要給我這個汝南太守留點家底吧。」

  「雖說彭脫已死,黃巾潰散,然汝南境內黃巾賊寇數量仍不在少數。」

  「無論是孫文台之勇武謀略,還是其麾下義軍,都對吾大有用處,就暫且留在汝南吧。」

  「且孫文台傷勢未愈,不便長途行軍,是也不是?」

  眼看趙謙為自己解圍,孫堅急忙說道:「多謝使君厚愛,如此某就暫且留在汝南吧。」

  周琦見狀,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與眾人告別以後,就領著麾下兵馬,徑直朝著長社而去。

  途中,周琦不由在心中冷笑:「孫堅若隨我前往潁川,或許還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此番他選擇留在汝南,不僅再無建功立業可能,恐怕就連程普等人,最終也會被趙謙所徵辟吧。」

  他可是知道,趙謙對於孫堅心存戒備。

  此番趙謙主動留下孫堅,除了的確需要對方麾下部曲,恐怕也是想要壓制對方。

  甩了甩腦袋,周琦也不再多想其他。

  雖說孫堅在原本歷史上大名鼎鼎,卻沒有靠山與根基,根本無法與現在的周琦相提並論。

  對於孫堅,周琦也沒必要太過在意了。

  不過周琦離開之前,對於趙謙還留了個小心思,那就是沒有告訴對方西華縣黃巾軍中有高人。

  當初孫堅都差點在西華折戟沉沙,周琦也能感覺到對方的難纏。

  他此前在與黃邵對飲的時候,曾經拐彎抹角詢問過有關西華守將的情報。

  讓周琦感到奇怪的是,就連黃邵這個中方渠帥,都不知曉西華守將的真實身份。

  他只知曉。

  對方素來深居簡出,深得彭脫器重,就連偶爾出來與眾人相見,也都會遮住面容。

  周琦疑惑之餘,卻是暗中猜測,對方身份不簡單,極有可能出自世家大族。

  也不怪周琦會有此猜測。

  這場黃巾起義,最終的獲利者就是世家大族,如果說背後沒有這些人的推動,任誰也不相信。

  汝南世家林立,卻沒有在黃巾之亂中遭受毀滅性打擊。

  如此奇怪的事情,難保不惹人懷疑。

  再加上那人深居簡出,不以真容示人,也是疑點重重。

  周琦沒有提醒趙謙,除了不想得罪背後推動黃巾起義的世家以外,也想看看對方究竟想要幹什麼。

  他卻是不知,就在彭脫死訊傳至西華以後,那位神秘的西華守將就消失了。

  他也不知道,在原本的歷史上,由於沒有周琦的出現,彭脫早就在召陵縣城大敗趙謙,擊潰了整個汝南的官兵有生力量。

  饒是如此,彭脫卻沒有前往潁川與波才會師,合力擊潰潁川官兵,繼而攻打雒陽。

  彭脫之所以會有此奇怪表現,正是受了那個神秘人的影響。

  神秘人及其背後勢力,可以允許黃巾軍初期肆虐,卻不允許局勢失控。

  這些事情,也隨著彭脫的死亡,以及神秘人的消失,而被掩蓋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長社。

  皇甫嵩與朱儁二人,皆被波才圍困於此地。

  這場黃巾起義,除了冀州的張角以外,就屬波才實力最強,麾下黃巾最多。

  黃巾勢眾,再加上朱儁初戰失利,官兵皆震怖惶恐,這才導致黃巾氣焰囂張。

  以官兵的實力,守住長社不在話下,可始終被黃巾軍圍困,皇甫嵩、朱儁也感覺心中窩火。

  官兵的士氣,亦是一日低過一日。

  二人被圍,京師震動,天子急令曹操領兵五千前來馳援長社。

  長社城內。

  皇甫嵩召集諸將,道:「官兵畏戰,賊軍勢大,不可力敵也。」

  「大雨過後,天氣變得更加酷熱難耐,波才不通兵法,依草結營。今恰遇大風,吾欲以火攻破敵,諸位以為如何?」

  諸將聞言,都覺得此計可行。

  皇甫嵩遂令諸將提前備齊引火之物,準備今晚火燒波才營寨。

  黃巾軍營寨之內。

  波才看著手中的戰報,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叫來身邊心腹將領杜遠,低聲問道:「那位先生最近可有異動?」

  杜遠急忙說道:「先生並無異動。」

  波才走出營帳,看著忽然颳起的大風,眼中閃過一道厲芒。

  他返回營帳,對著杜遠吩咐道:「差人秘密拔營,萬不可走漏了風聲,亦不可令那人得知。」

  杜遠目光微動,問道:「渠帥可是懷疑先生?」

  波才捏緊了手中書信,冷聲道:「此人之前舉動,的確有些令人生疑。」

  「彼以天氣酷熱為由,勸我依草結營,由於麾下將士實在耐不住酷熱,我只能從其言。」

  說到這裡,波才顫抖的舉起手中書信。

  他聲音乾澀的說道:「彼卻沒有告訴我,若官兵使用火攻之計,當如何應對。」

  「我不相信以先生之智,沒有考慮到這點。」

  杜遠接過書信,當看完裡面的內容以後,忍不住失聲叫道:「彭帥被安豐縣長周琦,以五百人縱火燒死大半兵馬,又被對方一封書信氣得氣絕身亡。」

  「龔都、黃邵內訌,汝南黃巾一鬨而散。」

  「怎會如此?」

  「怎會如此!」

  波才的確是員悍將,此前因為憂心麾下將士受酷熱天氣折磨,才沒想到會被火攻之事。

  事實上。

  波才先敗朱儁,又圍皇甫嵩,以致官兵惶恐,士氣低落,不敢出戰。

  連戰連勝,波才已經有些驕傲自滿,不將官兵放在眼中。

  他並才不認為,官兵有膽主動出城作戰。

  可是有了彭脫這個血淋淋的前車之鑑,波才也不得不謹慎萬分。

  他很快就想到了那位神秘的先生,曾經力勸自己依草結營,為士卒避暑之事,當下心中起疑。

  波才看著自己的杜遠,沉聲道:「汝可知,吾為何要暗中拔營了嗎。」

  杜遠有些後怕的點了點頭。

  波才眼中閃爍著寒芒,道:「今日大風,若官兵欲行火攻之策,今晚必會有所行動。」

  「吾率麾下士卒於夜間埋伏,將夜襲之官兵一舉剿滅。」

  「令裴元紹率黃巾力士,假扮官兵前去詐城,必可一舉拿下長社。」

  說到這裡,波才看了看那位先生營帳所處的方向,壓低聲音道:「若直到官兵放火之際,那位都未曾離開營帳,汝便帶其離去。」

  「若彼提前撤離,必然包藏禍心,汝知曉當如何做。」

  說到這裡,波才臉上露出了狠厲之色,手掌在空中划過,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杜遠會意,領命而去。

  營帳內,一位身材並不高大,略微有些發胖的文士,忽然感覺有些心悸。

  「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位文士,正是暗中相助波才之人,黃巾軍中知曉其真實身份者,也只有波才罷了。

  他背著雙手,於營帳內來回踱步,暗道:「今日大風,官兵見黃巾軍依草結營,必會使用火攻之策。」

  「我留於營中,恐有性命之憂,當速速離去。」

  「只要做成了此事,也不用再做郡中區區一計吏了!」

  念及於此,文士就想著脫身之策。

  就在他思考之時,忽然感覺外面人影晃動,當下心中起疑,走出營帳查看。

  「咦?」

  文士眼中閃過一道異色。

  他轉身看著守在門口的黃巾力士,問道:「營寨內人來人往,所為何事?」

  那名黃巾力士恭敬答道:「正常調動而已,這些天不都是如此嗎。」

  文士聞言,心中仍舊有些懷疑。

  他眼珠一轉,道:「吾有事要見渠帥。」

  那名黃巾力士乾笑一聲,道:「渠帥正忙於軍務,恐怕無暇會見先生。」

  文士心中一沉,不詳的感覺越發強烈。

  他強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笑著說道:「營帳內太過悶熱,我想出去走走。」

  那名黃巾力士聞言,臉上帶著笑容,不過仍舊拒絕道:「渠帥吩咐過,先生身份特殊,不便暴露於人前,還請繼續待在營帳之內吧。」

  看著對方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文士心已經徹底沉到了谷底。

  他轉身返回營帳之內,暗忖:「我應該沒有露出破綻才對啊,為何守門的黃巾力士,態度有些不對?」

  此時,隱藏於營寨外面的杜遠,卻是露頭對著那名黃巾力士打了個手勢。

  對方會意,朝營帳內的文士喊道:「先生勿怪,實在是渠帥早有吩咐,在下不敢違背軍令。」

  「若先生實在覺得悶熱,待夜晚將士們都回營休息以後,我再帶先生出去透透氣。」

  「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屋內正憂心忡忡的那名文士,聽到了黃巾力士的話,卻是眉頭微挑,暗道:「莫非是我想多了?」

  黃巾力士的話,可謂正中此人下懷。

  他想離開營寨為了什麼,不就是擔心晚上官兵襲營,自己會遭受牽連嗎。

  如果能夠晚上出去兜兜風,也好趁機躲過那場禍事。

  念及於此,此人當即說道:「既如此,那就晚上再出去吧。」

  杜遠聽到了文士之言,眼中閃過一道森然的殺氣。

  「今晚,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只希望,汝莫要讓渠帥失望!」

  是夜,狂風大作。

  皇甫嵩、朱儁各領一軍,帶上引火之物,準備前去火燒黃巾軍營寨。

  裴元紹卻早早帶領三千黃巾力士,換上了官兵的衣服。

  他親眼看到皇甫嵩等人,朝著黃巾營寨方向摸去,卻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行蹤,而是徑直殺向了長社。

  至于波才本人,卻是率領黃巾軍精銳,悄悄埋伏在了距離營寨不遠的地方,靜靜等待著。

  營寨內。

  文士走出了營帳,對著門口的黃巾力士說道:「天色已晚,我準備到營寨外面納涼。」

  黃巾力士急忙說道:「讓在下陪先生一起吧。」

  文士並未出言拒絕,心中也是暗自舒了口氣。

  兩人往外走著,期間文士暗中打量著營寨,卻是眉頭微皺。

  「今天晚上,營寨之內為何如此安靜?」

  黃巾力士笑道:「前些天實在酷熱,兄弟們都沒有休息好,身心疲憊。今晚好不容易颳起了大風,涼爽了不少,想必早早睡下了。」

  文士雖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卻也覺得黃巾力士所言並非沒有道理,繼續朝著外面走去。

  兩人離開了營寨。

  文士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狂風,轉頭看了看黃巾軍營寨的方向,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縷笑意。

  待兩人遠離營寨以後,文士忽然說道:「哎呦,肚子好痛,興許是晚上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你且在此地等候,我去去就來。」

  言畢,文士也不待黃巾力士同意,就捂著肚子鑽進了旁邊的樹林。

  他轉頭看到黃巾力士並未追上,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根本不做停留,徑直朝著樹林的另一個方向跑去。

  「先生,你準備去哪裡?」

  就在他即將跑出樹林的時候,一道聲音卻是將之嚇得肝膽欲裂。

  他急忙抬頭望去,卻是看到了帶著十幾名黃巾力士,正提刀而來的杜遠。

  文士心中驚駭,臉上卻仍舊強作鎮定的說道:「我進來樹林如廁,走錯了方向。」

  「卻是不知,渠帥為何在此?」

  杜遠提刀一步步逼近文士,語氣森寒的說道:「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可惜正如渠帥所猜測那般,伱果然心懷不軌。」

  文士心中大驚,已經有些失去了方寸。

  他強行穩住心神,道:「在下對波帥忠心耿耿,渠何出此言?」

  「死吧!」

  杜遠卻沒有繼續廢話,直接揮刀朝著文士斬來。

  文士駭然失色,叫道:「讓我見渠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相告,事關十數萬黃巾軍生死!」

  事到如今,他為了保命,甚至打算將官兵準備夜襲的事情告知波才。

  「噗!」

  然而,杜遠刀勢不減,直接將其腦袋斬了下來。

  這名在歷史上擁有不小名聲的謀士,居然在周琦的蝴蝶效應之下,早早身死。

  杜遠上前提起文士首級,冷聲道:「有什麼話,到地下再說吧!」

  猜猜他是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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