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以趙策的成績,朱厚照覺得他殿試基本是十拿九穩的。♞♢ 6❾ѕн𝔲x.𝐜o𝐦 ☢🐊
如今連中五元,只要他殿試不是寫什麼造反的話,那這六元基本是穩的。
可穩是穩。
先前趙策得會元時,就受到了那麼多人的質疑。
朱厚照想的,就是他這個六元,就算是得,也要讓眾人心服口服。
要讓那些讀書人心服口服,自然就要從文章取勝了。
殿試出題人就在他眼前,只要他探得了一點口風,帶去給趙策。
那麼這寫出來的文章,肯定比現場知道題目急急忙忙寫出來的要好上不少。
不得不說。
朱厚照也是煞費苦心了。
然而他這番苦心,卻收穫了自己父皇一記毫不留情的腦瓜崩。
「哎呦,父皇你怎麼打兒臣?」
朱厚照捂著額頭,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一旁的張皇后捂著嘴,笑了笑。
弘治皇帝道:「人定西侯才高八斗,哪裡需要你用這種辦法去幫他?」
「即便不提前泄題,他的文章依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朱厚照「哦」了一聲。
「兒臣這不是想他到時候殿試文章被刊印出來,能讓天下學子們都心服口服,不像這次一般再有質疑麼?」
「哼,少用你的那點小心思。」
弘治皇帝哼道:「每次考試後,都會有人質疑,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如今天下學子才消停,你這是沒事找事。」
「行了,今日你功課不少,回去吧。」
朱厚照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私下撇了撇嘴。
才這有些不甘不願的離開了。
等他離開後,弘治皇帝又拿起面前的杯子,觀賞了一番。
「這杯子,確實是好物。」
張皇后贊同道:「是啊。」
「想必屆時若是拿去售賣,必定也是價格不菲。」
「厚照這孩子......」
這種東西本身就稀有,估計拿出去就算叫幾萬兩一個,都有人會買。
這斂財的速度,必定是很恐怖的。
朱厚照這人性子未定,要是一下子得了這麼銀子,也不知道他要拿來做什麼。
弘治皇帝微微一笑。
「不必擔心,朕心中已有打算。」
「這銀子要進皇宮,沒有朕的允許,也是進不來的。」
張皇后有些狐疑的看著他。
弘治皇帝吩咐道:「傳朕口諭。」
「日後詹士府私庫支出,一個月一千兩以上,都需上報。」
吩咐完後,便有人帶著皇帝的口諭到了詹士府去。
超過一千兩的支出,都得上報給自己。
要是太子支出的多了,那他這個做皇帝的同樣能不批准。
反正他是皇帝。
就算是小金庫又怎麼樣?
想管還有他管不了的?
安排妥當後,弘治皇帝也不繼續歇著了。
直接帶上太子送來的杯子,回去繼續工作。
順便讓那些老大臣們也開開眼。
「我兒還是有孝心的。」
「得了新鮮的東西,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朕與他的母后。」
弘治皇帝滿意的背著手,喜滋滋的離開了坤寧宮。
......
過了幾天。
玻璃工坊那邊,終於傳來了好消息。
那就是平板玻璃,被製作了出來。
平板玻璃能製作出來,再加上錫和水銀,便可以製作出來水銀鏡子。
這東西可比玻璃杯還珍貴多了。
不過水銀有毒,剛製作好的鏡子,趙策也暫時不讓送過來。
而是放在工坊里等毒性都揮發乾淨再做打算。
準備殿試、閒暇時候又思索一下玻璃製品。
就這樣,時間便到了三月十四日晚。
明日便是殿試的日子了。
趙策在今天,也不繼續刷題了。
而是放下筆,讓自己最近一直負載過重的大腦好好的歇一天。
次日。
三月十五日,庚子。
弘治皇帝御奉天殿策會試中式舉人三百三人。
命三位內閣大學士、六部尚書與九卿、翰林院侍讀學士等充殿試讀卷官。
弘治皇帝提筆,寫下了本次殿試的題目。
會試主考官張元禎與楊廷和侍立一旁,等待監考。
張元禎得知成績後,本來還有些後悔。
畢竟他一時眼拙,高高的取中了趙策這個魁首。
讓他遭受了天下讀書人的質疑與議論。
但幸好,這次的風波並沒有釀成什麼大禍。
等事情平息後,他又覺得有些慶幸了。
這趙策已經連中四元,看來他命該如此,這會元也是跑不掉的......
就看他今日殿試的文章做的如何了。
只要作的不算太差,屆時無論如何,他都得把他的文章放到第一等去!
張元禎打定主意,那邊的弘治皇帝已經寫好了此次殿試的題目。
兩人得到題目後,便出現在了眾貢士面前。
......
此時。
諸貢士已經搜身完畢,在禮部官員的指引下,到了奉天殿的西角門行大禮。
行完禮後,就按著考卷上的考號,在奉天殿前的座位坐好,等待考題。
趙策端正的坐著,神情肅穆。
最後一場了......
考個好成績,好回家熱鬧熱鬧去!
不過,與想像中的殿試不同的是。
這殿試並不是皇帝在上面坐著,看著你站著寫。
畢竟三千字的文章,才情再好,也得寫足足一天。
還要站著寫一天,估計沒幾個人受得住。
等兩位主考出現時。
在場的三百三人,同時站起來,一邊行禮,一邊注視著他們手中的題目。
等到行完禮後,這些科舉精英中的精英,大部分都已經把此次殿試的題目看完,心中也有了大概的想法。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
前不久陛下態度強硬的說要施行新政,朝中大員個個都是知道的。
因此,他們這些貢生們,便幾乎都是往這方面去練習的文章。
然而此次的科考題,卻並不是大家猜測的什麼土地或者財稅的內容。
而是道與法治國的問題。
「朕惟自古帝王之致治,其端固多,而其大不過曰道、曰法而已......朕自蒞祚以來,夙夜兢兢圖光,先烈於茲有年,然而治效未臻其極。豈於是道有未行,是法有未守乎?抑雖行之守之,而尚未盡若古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