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弄出了銀骨炭,和葉家合賣。
所以走讀的資格要取消了?
趙策聽到這話,簡直要笑了。
雖說商事低賤,然而京城裡的那些官員,哪家沒有幾個鋪子,做一點生意?
大家的生意都是掛在下人身上,也不親自經手打理。
趙策做的,無非也就一樣。 ✵
怎麼就成了國子監找事的理由了?
趙策皺眉道:「張大人何出此言?」
「我乃朝廷勛貴,更有功名在身,商事如何低賤,又怎麼能隨便的安到我的身上?」
監丞張淮卻不管,只笑眯眯的說:「這事也不是本監丞能決定的。」
「這是祭酒大人做的決定。」
「若是你有任何問題,可去找祭酒大人,親自說。」
說完,他又嘆了一口氣。
「永西伯,像你這般有了朝廷爵位之人,其實是不大適合國子監的。」
「你看,現下你就把心思都放在生意上,這讀書對你來說,都是可有可無而已。」
趙策面無表情道:「上月在下雖然只上了半個月的學,然而月末考核之時,我的成績卻是名列前茅。」
「張大人你說出這些話來,是何意?」
「若是我的心思不在學業上,尚且能名列前茅。」
「那其他那些整日苦讀的監生們,又真正有幾分真心在學業上?」
張淮先前就對趙策為了後院婦人,而特意選擇走讀的事情,有些不高興。
如今聽到趙策這話,他更是不滿了。💥😺 ❻❾ร𝔥Ⓤχ.𝓬𝐨𝕄 ♧☮
原本自己只是受人所託,要為難一下趙策。
畢竟國子監有國子監的規矩。
身為學生,是永遠不可以頂撞老師的!
自洪武年間以來,但凡國子監內頂撞老師的學生,最嚴重的被下令處斬。
輕的也要當眾痛決十下!
他作為監丞,無論說了什麼,這趙策聽了便是!
然而這個趙策卻是個硬骨頭,現在居然還敢出聲反駁?
張淮當即臉就拉了下來。
「永西伯,我念你有爵位在身,不願意輕易懲罰於你。」
「若是你再出言頂撞,恐怕國子監是容不下你了!」
張淮說的義正言辭,似乎沒有一絲一毫的私心。
畢竟他所說的一切,都是有據可依的。
若是趙策敢再出言頂撞,他就要直接上報朝廷,取消了他監生的資格!
這事對於他一個國子監監丞來說,並不難辦到!
趙策盯著他,似乎毫不在意。
經過上次張管家的事情,趙策知道自己已經在朱老爺面前掛上了號。
後面甚至朱公子的老師,都來向自己請教。
國子監監丞官位不大,權力卻不小。
但是他再大,能大得過天去?
趙策還真就不怕了!
這監生的名額要真沒有了,他就直接帶著自己的小妻子回家種田去!
誰怕誰?
趙策冷聲道:「取消我的監生資格?」
「我承聖旨而來入讀國子監,你區區一個監丞,說取消便取消?」
張淮自做了國子監的監丞以來,受到的都是大家的尊敬和愛戴。♪🐠 ❻➈ᔕ𝓗𝓾Ж.c𝕠爪 🏆😾
就算是那些勛貴和文官的人家,對著自己也是禮遇有加。
畢竟國子監是什麼地方?
然而這個趙策,卻一而再的頂撞他。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放肆!」
「你通讀四書五經,為何不知尊敬師長?」
「既然你這般無禮,那便不要怪我無情了!」
「當眾痛決十下,現在就去領罰!」
張淮這聲吼的,外面守著的齋夫都有些驚訝的對視了一眼。
國子監的老師們,個個都是飽讀詩書之輩。
哪裡見過他們發過這麼大的火氣?
趙策冷笑了一聲,絲毫不讓,針鋒相對道:「既如此,這國子監,不待也罷!」
「張大人儘管上書朝廷,取消了我監生的資格。」
「我便在家中,候著你請的聖旨到來!」
趙策說完,直接不管這監丞氣成豬肝色的臉,直接拂袖而去。
銀骨炭生意?
今日這監丞搞的這麼一出,無非就是幫人出氣而已。
先前張府的管家就是因著這事,到了他府中鬧事。
後來被朱老爺制止,直接拖到順天府衙去杖斃了。
這件事,估計整個京城差不多的人家,都已經知道了。
如今這監丞的一番做派,無非就是要幫著某些人出氣。
為難他?
蹬鼻子上臉了!
趙策這爵位雖然沒有鐵卷,不能世襲。
但是他家中還有神器,還有其他的現代知識。
趙策絲毫不懷疑,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就算不通過科舉,他也照例能讓自己的爵位變成世襲的!
沒有實權就沒有實權,反正他本來野心也並不大。
趙策面容冷峻,朝著國子監的大門走去。
弘治皇帝和朱厚照,身後帶著一群隨從,旁邊跟著一個穿著官服的人,正從一旁走來。
看見趙策,朱厚照高興的便要打招呼:「永西伯!」
但是距離太遠了,一陣冷風吹來,他的聲音便在中間被吹散了。
朱厚照也不管了,直接邁開步子,想要跑過去。
然而看見趙策的臉色似乎挺臭的,朱厚照疑惑道:「永西伯這是怎麼了?」
「在國子監里,還會發生什麼事情不成?」
說完,看向了站在自己老爹身後的官員。
這官員正是國子監祭酒章懋。
見到趙策出來的方向,還有他帶著怒氣的面容,章懋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
這張淮已經找過他了吧?
迎著太子殿下灼灼的目光,章懋乾笑了一下,趕緊說道:「這、這國子監內,怎麼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說是這樣說,但是他感覺這寒冬臘月的,自己似乎要出汗了。
這太子殿下怎麼回事,見到這永西伯,就好像見了什麼金缽缽一般,急急忙忙就想跑過去圍著人家轉了?
想著,他又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穿著常服的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臉上沒什麼表情,一臉的高深莫測。
......
張淮留在屋內,氣的再也顧不上什麼讀書人的儀態了。
他拿起旁邊的書本,直接摔到了地上。
「好一個永西伯!」
「我這就上書,請陛下罷了你的監生資格!」
「爵位是吧?爵位都給你彈劾了!」
「在國子監內,輪得到你一個伯爵來頂嘴的嗎?」
「伯爵又如何,得罪了國舅爺,不也是要被隨便拍死的份?」
「我看你還能硬氣多久!」
張淮正暴跳如雷之際,外面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張淮怒吼道:「什麼事情?」
「沒聽見本官正在生氣嗎?」
門外沉默了一陣,隨後又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張淮氣的一腳把面前散落的書本踢飛,直接走過去開了門。
「誰在打擾本監丞......」
「額......」張淮看著面前站著的人,呆愣愣的張了張嘴。
弘治皇帝溫和的笑了一下,旁邊的朱厚照直接出聲道:「張大人好大的脾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