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策仔細回想了一番。☜✌ 6❾ˢ𝐇Ǘ𝕩.ᑕ𝑜𝐦 ♠♔
原主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
當時剛把家裡最後兩畝好地賣了,和趙有才家裡正式鬧翻了。
說不要趙有才他們管。 ✫
那時候正是春耕的時候。
於是自己爭著一口氣,直接在村里找了人給他種這兩畝地。
六叔家裡兒子多,勞動力也充足。
就直接找了去。
當時說好了工錢,讓六叔家裡幫忙照看到莊稼成熟,再幫忙收割。
又給了錢六叔幫忙買種子。
先預付了種莊稼幾天工錢後。
六叔一家幫著他把種子先種下去了。
但是後面一段時間,原主壓根就對田地不聞不問。
六叔家裡找了他一次,也沒找到人。
這也不知道趙策是什麼個意思。
想起趙策這風評,又剛和村長家裡鬧翻。
六叔一家怕自己收不回工錢。
於是幫著照看了兩天後,沒拿到後面的工錢。
就不再管了。
要是換了別人家,他們肯定不會這麼做。
畢竟莊稼人一年到頭,就指望著這點田地交稅,養活全家人。
旁人家就算沒有工錢,說一聲,肯定也會順便幫著照看一下。
但是這趙策嘛......
一天天的不拿正眼看他們,他們還要免費給他幹活。
他們肯定是不願意的。
所以這事,六叔也不怕。
就算莊稼是農家的人命又怎麼樣?
你沒給夠錢,那我也沒必要給你白白幹活不成?
最多村裡的大家說糟蹋了種子,浪費田地而已。§.•´¨'°÷•..× ❻➈𝕊ᕼ𝓊𝔁.ςⓄᵐ ×,.•´¨'°÷•..§
就算他大伯是村長,又怎麼樣?
更不用說。
趙策這人臉皮子薄。
肯定不會因為這事,自降身份,和他們農家人吵起來的。
六叔跟大家說了事情的緣由後。
果然剛剛怪六叔說不找趙策說清楚的人,也只嘀咕了一聲「你這確實有點不厚道」。
然後就準備回自己田裡幹活去了。
有個人,則說著冷言冷語。
說趙策不懂田地的事情,讓他趕緊回去關上門讀書,別來田裡搗亂。
耽誤大家幹活。
又說趙策這人,一點都不厚道。
想要人家給他白幹活。
六叔聽了他的話,也得意了起來。
看著站在面前的趙策,直接反將一軍。
「那多干兩天的工錢,我也不找你要了。」
「你自己家裡的地都不上心,這事也不能怪我。」
「你一個讀書人,想必也不在乎這一點秋稅。」
「我田裡還忙著,就不招呼你了。」
說完。
三兩口把自己碗裡的飯扒了,挽起褲腳就要繼續下田去。
六嬸有些為難的說:「趙策啊,這......」
「我們家裡也不少活計要干,實在是不好給你家白幹活。」
趙策看了六嬸一眼,簡直被氣笑了。
原主雖然迂腐了一點。
但是從來不曾占過誰的便宜。😲♧ ➅9𝐬卄𝓊ⓧ.ᶜᗝΜ ♖☞
找人幹活,那更是按照城裡工錢的標準找的。
工錢給夠不說,地里的活還少,就這,還給他白白浪費了兩畝地?
自己只是來找他們問問清楚,二話不說給自己劈頭蓋臉一頓嘲諷。
不說鄉里鄉親的,他還是個讀書人。
到時候自己一人得道,整條村都是有好處的。
其他人家,本來就是要幫忙照看一下田裡的莊稼的。
古代的很多宗族,為了供養自己宗族的年輕人讀書。
讓他們能安心讀書,不記掛家中的事情。
基本都會派族人,去把他家裡的農活都承包了的。
雖然他們村子也沒富裕到這個程度,可以直接讓族裡的人白幹活。
但是六叔這做法,難道就真的讓人無可詬病?
而且自己只是想來找他們問問清楚,結果倒是被他們拉著全村的人一同嘲諷了一番。
趙策一開始也沒想著和他們計較,畢竟都是原主做出來的傻逼事情,但是這六叔的態度,就讓他忍不住了。
想起那比人還高的草,趙策的語氣,就不禁冷了下來。
他冷聲說道:「站住!」
六叔剛邁出去的腳,被這嚴肅的話給震住了。
他看了趙策一眼,想著這人今天說話沒有了往日的架子,卻似乎帶著一點的魄力。
「你要做什麼?」
六叔不高興的說。
他家裡兒子多。
真要鬧起事來,也是不怕的。
旁邊圍觀的人,正準備散了。
聽到趙策這冷冷的一聲,又捧著碗站回了原位。
趙策說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我當初請你幹活的時候,是農忙時候。」
「給的工錢,是50文錢一天。」
「加上買種子的錢,一共是給了400文錢!」
「你說是也不是?」
趙策話一出,旁邊的人就議論開了。
「五十文錢一天?真的還是假的?」
「這價格,比劉地主家裡開的還高上二十文啊!」
農忙時候,請個短工,最多也就三十文錢一天。
這還是遇上心好的地主家才有的。
一般二十文錢一天,能領到足額的工錢。
就算運氣好了。
原主想著自己是個讀書人,又不想讓趙有才他們覺得自己離了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再加上不懂價格。
就給六叔家裡開了比別人高很多的工錢。
不然以他的風評,六叔家裡能幫他幹活?
六叔聽了他嚴肅的話,有些遲疑道:「是又怎麼樣?」
趙策點頭,說:「既然你也說是了。」
「那這事就好辦了。」
「400文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承包兩畝下等田也綽綽有餘了吧?」
趙策這兩天,也了解不少這個時代的東西。
雖然昨天才想起田地的事情,但是說起來,也是絲毫不虛。
六叔頓了一下,突然怒道:「你什麼意思?」
趙策看著他,眼睛微微眯起。
「我什麼意思?」
趙策問剛剛那個說六叔不厚道的大叔。
「阿叔,我能問你一件事?」
大叔有些茫然的「啊?」了一聲。
就聽到趙策說:「這一畝下等田,能產多少糧?」
這大叔不知道趙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猶豫道:「大概......一擔穀子吧?」
趙策點頭,快速算道:「一擔穀子,就算它品相不好,只能賣500文錢。」
「兩畝田,除去一畝田產的糧交稅,還有一畝田的糧食是可以完全收回來的。」
「也就是說,如果我這兩畝田,莊稼能全部收回來,最少可以得到500文的盈利。」
「就算我不自己種,我把田按照400文兩畝佃出去,我都能淨賺400文錢。」
「如今你拿了我400文錢,我卻一顆糧食都沒見到。」
「我沒給夠工錢是我的錯,但你就敢這麼廢了我的種子,只給我留了兩畝的草。」
「摸摸你自己的良心,這事,你還敢說自己厚道?」
趙策眼神緊緊盯著六叔,語氣嚴厲的呵斥道。
六叔哆嗦了一下,嘴裡訥訥道:「你、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那四百文錢是你給我的,你當初說了後面會再給,也沒給啊......」
趙策冷笑一聲,疾聲道:
「我沒給你?四百文錢,你種一畝地收成都賺不到這麼錢!你這麼心安理得的收了我的錢。」
「活沒幹好就不說了,一句招呼沒打浪費了我這麼多的種子錢,還反過來說我不懂農事?」
「我一個讀書人,就算沒下過地,就真的什麼都不懂了嗎?」
趙策身上的長袍,雖然還綁在腰間。
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的。
然而他的一番話,讓在場的人聽了後,心中都一驚。
他們都不禁想。
這時候的趙策,比以往滿嘴「之乎者也」的那個趙老爺。
更像一個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