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員外倒是沒有說謊,趙公子的琴藝確實是挺不錯的。
聽著滿堂的讚賞聲,原本還有些不甘願的趙公子,心中都有些微微得意了起來。
一曲又一曲的彈下去,一直到二樓的酒席人少了很多。
趙安明有些意猶未盡的拿起桌上的琴。
「這琴哪裡來的?手感還挺好。」
旁邊的侍從聽後,趕緊邀功道:「嘿嘿,少爺,這是我從那醉香樓花魁手中借來的。」
「少爺若是喜歡,那我去給她一點銀子,直接把這琴帶回家?」
趙安明聽後,想著這是別人吃飯的工具,大方的說道:「罷了。」
「這琴既是崔姑娘的,那便拿去還給她吧。」
侍從笑的殷勤,抱起琴便要走。
想了想,趙公子又喊住他,給了他一個打賞用的荷包。
「既然用了別人的琴,謝禮也是要給的。」
崔玉優在內室等了一天,結果只等回來了自己的琴和一袋打賞用的銀兩。
她隨意把這打賞用的銀兩塞給身後的婢女,急忙問道:「這位大哥,請問妾身要等到何時才可以出去為各位表演?」
這侍從態度殷勤的說道:「這酒席已經散了,我們老爺安排了轎子送姑娘回去,想必很快便會到了。」
「散了?」
崔玉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還沒出場,就散了?
那她今天來這裡,是要做什麼的?
那趙策呢?也走了?
她拉著這侍從問了出來。
侍從說道:「趙案首前不久便走了,說他家中還在擺著流水席,他的小娘子獨自在家,自己不好在外留太久。」
「縣尊大人也是和他一同離開的。」
說完,這侍從又「嘖嘖」了兩聲。
「這趙案首的面子也真是大,方才我在席間聽聞,陛下指派的學政大人,都親自給他取了字。」
「這可真是不得了啊......」
說完,便走了出去。
留下崔玉優一個人在內室,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
身旁的婢女看著她拳頭緊握,那長長的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趕緊膽怯的喊了一聲:「小姐.......」
崔玉優沒有出聲,仍是一臉的出神。
......
另一邊的趙策,已經坐上了自家的牛車回到半路了。
想起席間趙安明露那一手,他不禁笑了出來。
這吳學禮,以前可是沒少受這些同樣是員外郎的兒子們嘲笑。
如今他雖然成績並不算太好,但是也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一番。
趙策一邊想著剛剛酒席的事情,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家裡的酒席還沒有散去,李氏怕著再遇到蘇家那樣的人,陪著蘇彩兒待在家裡。
看到趙策回來,她們都愣了一下。
「夫君,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蘇彩兒有些驚喜的站了起來。
原以為夫君今晚要在城裡鬧到很晚,蘇彩兒都做好了今晚要獨守空房的準備了。
卻不想這才下午的時間,夫君便回來了。
趙策身上帶著一股子的酒氣,笑著迎了上去。
「和大家敬了一輪酒,說了一會話也差不多了。」
這酒席無非就是聽大家各自吹趙策,然後又聽大家各自牛逼。
聽了一會,趙策見差不多了,也便走了。
如今他們家裡擺流水席,每天村里都是魚龍混雜的,趙策也不太放心蘇彩兒一個人在家裡。
李氏站起來,笑道:「喝了不少酒,彩兒給你夫君拿碗醒酒湯來喝了。」
蘇彩兒點點頭,腳步輕快的轉身走了。
蘇彩兒走後,李氏把蘇家那些人上門的消息告訴了趙策。
「策兒,要是下次大伯娘把他們趕走,會不會對你的名聲有影響?」
如今趙策的身份不比以前,但是李氏想,他們才更要注意才是。
趙策點頭說道:「大伯娘不必顧慮這些。」
「先前彩兒上公堂之時,就已經把蘇家這一群人的惡行公之於眾。」
「如今她們上門,不鬧事便算了,若是敢說了什麼不好的話,那我們也不用客氣。」
「若是有誰敢說些什麼,那便是質疑朝廷命官的審案結果。」
李氏聽著趙策這強硬的話,笑著說道:「大伯娘還想著你如今今非昔比,我們更該謹言慎行才對。」
趙策搖搖頭:「謹言慎行是不錯,但也是要看人的。」
「我努力科舉,是為了讓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不是讓你們為了我,更加的忍氣吞聲。」
李氏看著自己侄兒這神采飛揚的臉,心中也是寬慰不已。
她笑道:「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行吧,既然你也回來了,那我到後面廚房轉轉去。」
等蘇彩兒端著醒酒湯出來的時候,李氏已經離開了堂屋。
趙策把醒酒湯咕嚕咕嚕喝完,隨後把碗放到一旁,然後把蘇彩兒拉到自己跟前。
「今天蘇家村的那些人過來了?」
蘇彩兒老老實實的點頭:「嗯,我大舅娘和四舅媽,還有幾個表姐表弟......」
隨後,她趕緊臭屁的說道:「夫君,我沒有被他們欺負。」
「雖然我把他們接進屋裡了,但是後面我又趕了他們出去的!」
確實是趕的,畢竟蘇彩兒第一次用那般強硬的語氣對外人說話,他們那群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趙策讚許的伸手颳了刮她的小下巴:「你還會趕人?」
「怎麼趕的,給夫君說說?」
這一副潑婦的樣子,怎麼能說給夫君聽?
蘇彩兒覺得夫君最近是越來越喜歡逗自己玩了,不過她現在可不怕夫君了。
她笑嘻嘻的伸手摸了摸夫君的臉,然後低聲說道:「我、不、能、說!」
說完,便快速的親了一口趙策的臉,然後調皮的跑開,給夫君準備洗漱的水去了。
留下趙策坐在原處,摸摸自己剛剛被親的臉,好笑的自言自語道:「被個小朋友撩了......」
趙策站起身,循著蘇彩兒的方向走去。
「撩了可不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