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主簿吩咐衙差去準備邱書白要用的東西。
一把軟毛刷子和一小盒鐵粉。
等衙差下去準備後,他也好奇的從公堂之上走了下來。
走到放在托盤上的玉雕面前,他不禁仔細看了一下。
這玉雕看起來,表面上並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在上面。
徐主簿有些好奇地伸手要去拿這玉雕上來看看。
「這兩樣東西,就可以提取這上面的指紋?」
邱書白想起趙策的叮囑,趕緊出聲阻止道:「主簿大人且慢!」
「這塊玉雕若是被你拿起,就粘上了你的指印了。」
徐主簿伸出的手頓了一頓,然後把手收了回去。
他被制止了也不生氣,反而愈發好奇的說:「那本官便看一下你究竟要如何做。」
徐主簿說完,跪在地上的兩夫妻臉色都不太好。
這審案的大人和這讀書人說話態度溫和,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懲戒這個讀書人的樣子。
這婦人擔心徐主簿鐵了心要偏私,那她也是沒有辦法的。
想到這些,她不由狠狠的瞪了一眼旁邊的陸氏。
「呸!走的狗屎運,居然生了個好兒子。」
陸氏聽了這話,非但不惱,反而心中有點美。
徐主簿也淡淡的低頭看了一眼這婦人。
正巧看到婦人旁邊的陳友田,很是擔心的看著不遠處的玉雕。
尤其聽到邱書白說驗證這拿過玉雕的指紋的時候,那身上不受抑制的抖了一下。✿.。.:* ☆:**:. .:**:.☆*.:。.✿
徐主簿敏銳的覺得,這個男人估計有什麼問題。
他把一個衙差喊到自己跟前,耳語了幾句。
這衙差看了一眼陳友田,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很快。
邱書白說的這兩樣東西,便被準備好了。
邱書白得到徐主簿的同意後,從地上站起來,把這托盤放到官差拿過來的桌子上。
拿著刷子蘸了少許的鐵粉後,邱書白有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又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趙策。
趙策對著他,輕輕頷首。
邱書白這才拿起刷子,對著這塊玉雕輕輕的彈著手中的刷柄。
軟毛上面粘著的鐵粉,便開始均勻的散落在這塊玉雕上。
徐主簿在一旁好奇的看著。
等到玉雕的半面都粘上了鐵粉後,邱書白便拿著夾子,小心的把這塊玉雕夾起來。
然後輕輕的抖落上面多餘的粉末。
圍觀的人中,都好奇的抻頭看去,嘴裡還在議論著。
「這行不行啊?那玉雕上我看了,也沒看到有什麼指印啊?」
「你看邱書白這自信的樣子,估計還真的可以。」
「嘿,這個邱書白不愧是個讀書人,這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懂。🐼♡ ❻9şĤǗX.ⓒόⓂ 🍮♪」
眾人議論之際,幾個明顯的指印已經出現在了玉雕上面。
邱書白看著這顯現出來的指印,高興地說:「出現了!」
趙策教給邱書白的這個辦法,便是現代提取指紋很常見的「粉末顯現法」。
要是陸氏曾經拿過這個玉雕,便會把指印留在上面。
而指印是具有低粘合度的。
只要用一些顏色反差較大的金屬粉末,就可以把這個無色的指印給提取出來。
讓它變成有色指印。
這種辦法具體操作起來並不算難。
因此趙策跟邱書白說了之後,也不用擔心其他的,只是站在人群中看著。
徐主簿看著上面幾個明顯的指印,有些好奇的湊近看了一下。
不過他似乎很快就想通了這其中的關鍵所在。
平時契約或者狀紙上簽字畫押,都是要按手印的。
他們衙門的人,對於指印比對,自然不陌生。
徐主簿有些欣賞地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趙策,然後揚聲道:「來人,拿印泥來,對比一下上面的指印!」
陸氏的指印全都被按在了紙上面,再逐一比對。
這上面留下的幾個不同的指印,皆與陸氏的對不上。
得到這個結果後,邱書白和他的娘親都如釋重負地笑了。
徐主簿走回到公堂前面,坐下。
「現在本官已經證明了,陸氏並沒有接觸過這個玉雕,爾等還有何話要說?」
這婦人聽了之後,不相信的說:「那我家的玉雕難不成是自己長了腳,走到她的籃子裡面的?」
徐主簿不高興地看了這婦人一眼。
現在確實是只能證明陸氏並沒有拿過這個玉雕,但是這個玉雕是怎麼到陸氏的籃子裡,還是一件懸案。
「你說這個玉雕一直放在家中,只有你每日擦拭過?」
這婦人回答說:「是呀,我們過幾日就要到州府去走戚,就要送過去了。」
「自然是要仔細的看著。」
徐主簿看了一眼婦人旁邊的男人,說道:「那你丈夫,想必也是沒有碰過吧?」
這婦人說道:「今日應當是沒有的。」
「有有有!」陳友田突然間打斷婦人的話,高聲喊道:「我早上的時候,你把玉雕放回去,我又碰了一下。」
這婦人不高興的說:「你幾時碰過,我怎麼不知道?明明我早上擦完後,就把它鎖在了家中。」
「鑰匙我都好好帶在身上了,後來出門一趟回來之後,就發現只剩下一個包裝的木匣子。」
「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個賤人從我們家門前走過。」
「必定是這賤人趁我們不在的時候,進去偷了的!」
陳友田真的是想掐死自己婆娘的心都有了。
他支支吾吾的說:「有、有碰過的......」
徐主簿喊道:「來人,取他們的指印來比對一番!」
這一比對,上面果然有他們兩人的指紋。
這婦人都愣了一下。
她摸了摸身上的鑰匙,結果只摸了個空。
再轉頭一看自己的丈夫,那眼神完全不敢跟自己直視。
「你拿我們家的東西去給別人養兒子?」
徐主簿被她這腦迴路都震驚了一下。
恰巧這時,徐主簿派出去的官差也回來了。
他在徐主簿的耳邊耳語了幾句之後,徐主簿點了點頭,手中的驚堂木一拍。
「陳友田,你還不如實招來?」
陳友田抖了一下,說道:「大人我真的就是摸了一下而已,摸了一下,不犯法吧?」
徐主簿冷笑道:「你這賊骨頭,真是不見棺材不流淚。」
「本官看你今日行色古怪,便讓人去打聽了一下。」
「你今日與賭坊的人約定了,要還賭債,這玉雕就是你偷出去,想還賭債的!你敢說不是?」
陳友田愣了一下。
這婦人聽到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你欠了賭債?」
陳友田哭喪著臉說:「就、就欠了一些,但是不多的。」
「我把這玉雕拿去賣了,就能利息先還了,還了之後,還能有錢回本。」
此話一出,他立刻捂住了嘴,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婦人一聽,怒道:「好呀,陳友田,你居然敢去賭錢,還欠了賭債!」
陳友田一邊躲著她的捶打,一邊說道:「我、我這不還是沒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