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鋒哥寫的一首詩。閱讀」
唐冬冬指著牌子,把《憫農》念了一遍。
《憫農》語言質樸,就算大字不識一個的老百姓也能聽得懂。
唐冬冬念完,食堂里就嘰嘰喳喳說開了。
「這首詩是鋒哥寫的?寫得太好了,我聽了都想抹眼淚!」
「誰不是呢,去年我為了多干一會兒,被曬暈在地里,要不是周大娘路過,我就死在地里了,這首詩寫到了我心坎里!」
「以前聽到別人念詩念詞,要不是寫山寫水,就是寫一堆男人女人的酸話,聽得人直想吐酸水,這是第一次有人寫咱們種地的!」
「城裡的那些讀書的都是公子哥,哪裡知道咱們種地有多辛苦?」
「是啊,是啊,還是鋒哥兒能體諒咱們。」
「去年我鋤草的時候,鋒哥兒就總是去看,莫非這首詩寫的是我?」
「鋒哥兒寫詩這麼好,以後肯定能中狀元!」
「我早就跟老金說過,鋒哥兒不是一般人,看看我說對了吧,可惜老金走得太早了。」
……
《憫農》總共就二十個字,念起來又朗朗上口,都不用唐冬冬念第二遍,食堂里就有大半人都記住了。
挑食幾乎是孩子的天性,以前吃不飽肚子的時候還不明顯,但是現在西河灣和關家村生活越來越好,挑食的孩子就越來越多了。
晚上回家之後,很多女工都拿這首詩來教訓孩子。
第二天一早,這首詩就算是徹底在兩個村子傳開了。
村里好不容易出了個讀書人,還寫了一首好詩,村里都與有榮焉,護衛隊去城裡,免不了顯擺。
然後,這首詩在縣府也傳開了。
只用了短短三天,這首詩就成了金川縣府最新的童謠,到處都是孩子邊跑邊唱。
大康文風盛行,不僅達官貴人喜歡詩詞,一些商賈豪紳也喜歡附庸風雅,經常贊助一些文會,藉此來討好當官的。
此時金川縣府最大的酒樓,就在舉行一場文會。
文會的發起者是金川最大的鹽商康豐年,主角是郡城來的一位姓陳的官員。
這個陳老爺是郡城鹽鐵行業的主要負責人,也是康豐年的財神爺。
為了討好陳老爺,康豐年花了不少錢,從廣元郡各地請了不少小有名氣的「才子」過來作陪。
在大康,通過作詩作詞被舉薦做官的例子很多,有些還被傳為佳話,被人們津津樂道,何況康豐年為了討陳老爺歡心,每個才子都給了不少的潤筆費。
席間,「才子」們為了引起陳老爺的注意,一個個極盡所能地賣弄文采。
可惜他們做出的詩詞太平庸,陳老爺一首都沒看上。
然而就在散場的時候,陳老爺被街上一群孩童嘴裡的童謠吸引。
當得知這是一個山野讀書人寫的詩,陳老爺對《憫農》和金鋒大加讚賞。
自然而然的,這首詩就隨著這次文會,徹底傳遍廣元郡各地。
不管地球還是大康,節儉都是一種傳統美德,《憫農》立意節約糧食,而且情感真切很容易引起農民的共鳴,所以傳播速度非常快。
而金鋒這個名字也隨著這首詩被傳開了。
很多讀書人開始打聽金鋒是誰,想要拜會。
可惜這年頭通訊太落後,很多人都知道這首詩,知道金鋒這個名字,和他是金川的,卻不知道他是金川哪裡人。
金鋒自己都不知道他成了名人,依舊被慶慕嵐纏著打造兵器。
打鐵是一件非常枯燥無聊的工作,金鋒直接把這件事推給張滿倉,然後帶著關曉柔和潤娘躲到了鐵罐山。
經過這段時間的反覆思考,金鋒決定聽從唐冬冬的建議,把肥皂車間安排在鐵罐山。
劉鐵前段時間來拉糧食,已經把製造肥皂的燒鹼和油脂送了過來,老兵按照金鋒要求,在鐵罐山的平地上蓋了很多簡易茅草棚子。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金鋒傳授如何製作肥皂了。
來到鐵罐山的第二天,金鋒把土匪搶來的姑娘們集合起來,當場演示。
肥皂的製作流程很簡單,金鋒只演示了兩遍,那些被土匪搶來的姑娘們就學會了。
人多力量大,姑娘們又對金鋒心存感激,干起活來格外賣力。
幾百個姑娘一起動手,只用了幾天,製作的肥皂就擺滿了所有茅草棚子。
肥皂還是軟的,需要在通風的地方自然晾曬十幾天才能成型,金鋒沒辦法,只好讓姑娘們先停下來,然後安排老兵伐木製作架子。
閒下來之後,金鋒就帶著關曉柔在鐵罐山周圍打打獵,再教教潤娘做做菜,日子過得平靜愜意。
可惜平靜的生活沒有持續太久,就被劉鐵帶來的消息打破了。
跟著一起來的還有慶慕嵐和張涼。
「前幾天在野狗坡附近出現了一群土匪,打劫了周家村,還揚言從明年開始要接替鐵罐山收歲糧。」
劉鐵問道:「鋒哥兒,你看這事怎麼處理?」
「咱們好不容易幹掉鐵罐山土匪,不是讓他們鑽空子的。先生說過金川以西不能再有土匪收歲糧,那就不能再有!」
慶慕嵐不等金鋒說話,就急匆匆主動請纓道:「先生,他們就交給我了。我的女兵隊也訓練了這麼些天,正好拉出去讓新兵也見見血!」
「你能不能別一聽到土匪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金鋒瞪了慶慕嵐一眼:「連對方什麼來頭都不知道就急吼吼的喊殺喊打,早晚要吃大虧!」
「不就是幾個毛賊嗎,能有什麼來頭?」
慶慕嵐不服氣說道:「鐵子哥早就跟周家村的人打聽過了,對方是一群流民和逃兵組成,加起來才三十多個人。」
「慕嵐,你要記住,打仗是人命關天的事,你作為主帥,一個決定會決定很多人的生死,萬萬不能衝動。」
金鋒說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你怎麼知道這三十多個人不是別人故意暴露給你看的?
等你帶人冒冒失失跑過去,人家一下子衝出來幾百人怎麼辦?
就算他們真有三十多人,敢跑去打劫一個村子還全身而退,本身就說明了他們的手段!」
「是,先生。」
慶慕嵐也知道自己太衝動了,默默低下腦袋。
「涼哥,你先派人去一趟野狗坡附近偵察偵察,摸摸這群土匪的底細,等情況確認了咱們再說。」
金鋒看向張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