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零七章 朱璉第二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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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玉雙眼微眯,面露不忍,父子相殘雖然是史書上常見的戲碼,但讀史書和親身陷在其中的滋味哪能一樣,和趙佶沒有了感情不假,但也不想看著宮廷喋血啊!

  朱璉,趙金兒和趙嬛嬛更緊張,帝王家無情,趙佶自己逃出京城甩給趙桓一個爛攤子,趙桓當機立斷把趙佶架上太上皇的位置。

  圍繞皇權必有一番爭奪,當矛盾無法調和的時候,最終的解決手段只有流血一條路,無論是趙佶死還是趙桓死,都不是她們想看到的一幕。

  「爹爹,這是我畫的鉛筆畫,好看嗎?」年幼的趙諶還不懂得什麼叫察言觀色,獻寶似的把自己的畫作遞給李茂欣賞。

  所謂的鉛筆,已經和後世的鉛筆沒有太大區別,李茂只是提供一個想法,描述了石墨的性狀,後繼改進位作加工是李清照吩咐人搞出來的。

  別小看這一支筆,帶來的變革卻不小,在古代學習文化實際上是非常奢侈的事情。

  都說寒門苦讀,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讀得起書,單單必備的文房四寶就是很大的開支,尋常百姓人家根本負擔不起。

  無論是毛筆還是墨水,置辦一套,長年累月的使用,花費足夠養活兩個大活人,否則也不會有歐陽修用秸稈在沙子上練字的典故。

  鉛筆和草紙的大規模生產,拉低了學文化的成本,因為這件事,李茂特別的稱讚過李清照和那些工匠,為此專門寫了一篇文章記述此事。

  趙諶的畫作也就是塗鴉水平,但李茂知道小孩子多鼓勵沒錯,誇讚趙諶的同時,還順手畫了一個簡筆畫。

  一筆不停就畫出了一個小鴨子,頓時把趙諶驚喜的不行,非要讓李茂手把手的教他。

  李茂一邊教趙諶作畫,一邊看著鄭玉等人的神情,覺得她們已經消化了這個事實,他才開口說道:「太上皇如果足夠聰明,絕不會輕易回到京城,又有西軍在西北,官家不好用強,只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一年半載還行,時間長了必然會分出個勝負高低,哪怕他們父子不想鬧僵,身邊的文武大臣也會為了自己的利益下手,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就是這個道理。」

  朱璉眼神複雜的看著和李茂親近的趙諶,這一幕父子嬉樂的畫面,如果主角不是李茂該多好。

  瞥了李茂一眼,朱璉最終看向了鄭玉,她們幾個人的主心骨是鄭玉。

  哪怕她心裡再瞧不起鄭玉,也不能否認無論以前還是現在,鄭玉的地位和說話的份量都非她可以比擬。

  趙家姐妹,朱鳳英也把目光落在鄭玉身上,鄭玉焉能不知她們心神已亂。

  「凌雲,怎麼才能避免慘劇的發生?你一定有辦法,對嗎?」鄭玉嘆了口氣說道。

  李茂現在可不敢說大話,從他被加封遼王,占據偌大底盤開始,已經不是所謂的蝴蝶效應,而是來了一個大劈叉,如果平行宇宙的猜測得到驗證,那麼這已經算是全新的時空分界點。

  「我又不是神仙,玉娘可別給予厚望啊!我給太上皇寫一封信吧!如果太上皇聽得進去,又有我這個遼王在,不至於搞成火拼的局面,若是太上皇不聽,會發生什麼變故,就不是我能預料了。」

  本著從自身利益考慮出發,李茂也不希望趙佶和趙桓發生激烈衝突。

  大宋朝有官家還有太上皇,必然會相互制衡,他們掐架自然就沒有過多的精力再看著信安軍,可以給信安軍贏得寶貴的發展時間。

  如果趙佶或者趙桓某一人集權,不管皇帝當的如何,手底下的文武大臣肯定會想著削藩,信安軍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鄭玉等人聽的明白,選擇權不在她們,她們干著急也沒辦法,而且還不能表現的太過,那置李茂於何地?

  鄭玉起身道:「時間也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

  鄭玉一走,原本還想問問趙纓絡事情的趙家姐妹有點不敢問了,緊跟著鄭玉離開。

  朱鳳英看著纏著李茂的趙諶,眼珠一轉,打了聲招呼就走,房間裡很快只剩下了李茂和朱璉母子。

  朱璉這才想起李茂早餐時說過要在這裡留宿,任憑她三貞九烈,現在也不是咬舌自盡或者上吊的時候。

  李茂教會了趙諶簡筆畫,趙諶眉開眼笑的畫給朱璉看,朱璉心煩意亂,順嘴說了一句,「很晚了,還不回去睡覺。」

  朱璉緊繃著臉的模樣很嚇人,趙諶哪敢和她頂嘴,怯生生的給李茂和朱璉躬身施禮,規規矩矩的回去歇息。

  朱璉覺得自己被氣糊塗了,有趙諶在還好,起碼有個緩衝,現在只剩下她和李茂,萬一李茂用強怎麼辦?

  李茂對朱璉還真沒有其他想法,借用鄭愛月的話說,水到渠成更好,強扭的瓜不甜,有她五八,沒她四十。

  但是擺出一副時時刻刻防範的樣子,那算什麼事兒?好像他是趙大和趙二似的。

  「我從來沒把你當做花蕊夫人或者小周后,真有那麼一天,也沒必要封趙桓做個違命侯,那太虛偽,不如一刀殺了痛快。」

  朱璉身子一顫,李茂的這個比喻就是最大的威脅恐嚇好不好?「你這又是何必?已經列土封疆世襲王爵,難道最終就只有黃袍加身這一條路嗎?」

  李茂起身,嚇的朱璉後退一步,下巴卻已經被李茂的手指勾住,用力抬了起來。

  四目相對,朱璉身子抖的厲害,雙眼一閉,晶瑩的淚珠接連掉落,耳邊傳來李茂的聲音,「如果用諶兒的一條命,外加趙桓的一條命,你會就範嗎?」

  沒等朱璉做出回答,李茂鬆開了手,「我不喜歡黃袍,黑色的看起來更順眼。」

  看著轉身離去的李茂,朱璉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軟綿綿的坐在地上。

  她恨自己,剛剛李茂問她的時候,她動搖了,這在以前絕不會發生,是安逸的日子過的太久,心的稜角已經被磨平了嗎?

  正在無聲流淚的時候,李茂突然去而復返,朱璉慌忙的站起來轉身,不想讓李茂看見自己狼狽虛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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