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想開闢屬於信安軍的飛地,解決党項人口過多的問題。
可隨著危昭德等人從學校畢業,海盜出身的他們和聞人世崇,浙江四龍乃至阮氏三雄唱起了反調,理念發生衝突,非要建造以風帆驅動的戰船。
那時候李茂一看樂的合不攏嘴,因為危昭德他們提出的新式戰船就是風帆戰列艦的雛形。
信安軍恰好在火炮製造方面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李茂大手一揮一錘定音。
信安軍水師的戰船,除了內河作戰保留了一百艘之外,全部拆卸用來當材料,建造風帆戰列艦,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直接掉進了窟窿里。
造船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兩年時間,信安軍水師只建造出了四艘排水量一千噸級的風帆戰列艦。
花費了多少?整整八十萬銀元,看的李茂有時候都頭大,直呼大國海軍果然是「吸金利器」。
李茂斜眼看著危昭德,現在他看危昭德很不順眼,因為這廝太能花錢了,「風帆戰列艦可以投入實戰了?」
危昭德也知道自己花錢太狠,沒敢和李茂對視,「一個月前經過海試,已經具備了實戰能力,但是四艘實在太少了,完全發揮不出風帆戰列艦的優勢,現在我們的造船廠已經擁有了足夠多的熟練工匠,造船的材料也不缺太多,只要再撥付五十萬銀元,就能再建造出四艘來,八艘風帆戰列艦,其中還有一艘是旗艦,絕對可以做到縱橫海上無敵……」
李茂翻著白眼,信安軍中死要錢的又多了一個危昭德。
五十萬銀元,再加上前期的投入,人吃馬喂,八艘戰艦的總造價就超過了一百五十萬銀元,說實話,這錢李茂掏不起了。
「現在是九月中旬,距離海上大風減弱甚至不見還有一個多月,等檢驗過水師的實戰能力之後,再決定是否追加銀錢繼續建造風帆戰列艦。」
李茂知道風帆戰列艦被稱為魔鬼武器,甚至可以將排水量提高到三千噸,甚至五千噸。
但這需要錢啊!而信安軍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若是無法把風帆戰列艦的戰力轉化為收益,再好的武器也沒有用武之地,只能暫且狠心砍掉。
對於危昭德的獅子大開口,絕大部分信安軍將領都不滿意,尤其是執掌後勤事宜的孫定。
他這兩年可是勒緊褲腰帶過來的,單單是供養近百萬党項俘虜,就不是一筆小數目。
危昭德動動嘴皮子就要五十萬銀元,那能買多少糧食?真當信安軍的銀元是大風颳來的?
隨著吳用抨擊危昭德,信安軍文武陸續加入到反對聲中,最後還是李茂平息爭吵。
危昭德想要銀錢繼續建造風帆戰列艦,那就讓風帆戰列艦拿出亮眼的戰績,讓戰艦成為信安軍的財源之一。
「一個月後開始執行海狼計劃,由我親自指揮,吳用,杜壆,宋江,朱武留下,散會。」
耳根子清靜了,李茂和吳用等人繼續商議如何應對北方的形勢變化。
李茂成功的拖延住了女直金國南下的進程,但隨著完顏晟的繼位,無論是女直金國還是大宋,都看出遼國契丹人回天乏術了。
官家趙佶乃至政事堂諸公,樞密院,都會加快聯金滅遼的進度,所以留給信安軍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一年。
伐遼收復燕雲十六州將成為大勢,絕非信安軍可以阻攔,別說趙佶不答應,完顏晟也不會答應。
一個渴望比肩祖宗成為收復燕雲的帝王,一個急於以戰功鞏固皇位。
這倆角色湊一塊,代表的就是兩個國家機器的運轉,著力點就是燕雲之地。
「所有的陰謀詭計,在大勢面前全無用武之地,信安軍在一年後肯定會投入到伐遼的戰場,這是我們可以安心發展的最後一年,一年後的情況誰也無法預料,所以信安軍要未雨綢繆,做好應對各種情況的準備。」
李茂起了個頭,這種大方向戰略方面的論述,信安軍只有他能做的出來。
無論是吳用還是杜壆,由於歷史的局限性還不具備如此眼光和格局,但也都認可李茂的判斷。
一旦宋遼金開戰,信安軍想再安穩種田發展實力,那就是奢望。
吳用皺著眉頭道:「以相公的地位,以往的戰績,伐遼的主帥甚至先鋒肯定非相公莫屬,我們信安軍這是要被當做炮灰來用啊!」
杜壆反駁道:「怎麼能說是炮灰呢!如果我們信安軍是炮灰,那其他禁軍豈不成了渣渣,伐遼進展肯定順利,按照女直金國的兵力和戰鬥力,伐遼他們是主力,我們只要防備他們突進燕雲即可。」
宋江微微搖頭,這兩年他也歷練出來,知道看問題不能只看表面。
「諸位,相公未必是伐遼主帥,官家信任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童太傅,相公充其量只會成為副帥,先鋒,以信安軍這把尖刀利刃收復燕雲十六州,信安軍就是做苦力的,一旦收復燕雲十六州,這功勞怕未必都是我們信安軍的,到時候跑出來摘桃子的不知道有多少。」
李茂是文官,但信安軍大多是武將。
大宋朝廷對待武將是什麼德行,在座的誰不知道?
信安軍自己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在官家趙佶,在其他人眼中,信安軍也只是大宋禁軍的一支。
到時候隨便安插一個監軍,大使之類,就能把信安軍的功勞分走大半,這些都有前例可循。
「伐遼的主帥肯定是童貫童太傅,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宋江說的沒錯,聯金滅遼勝利在望,跑出來搶功的人不會少,這一點只要我們還是大宋的臣子,就無法避免,只能儘量的爭取擴大信安軍的實惠和利益。」
李茂話音一落。
朱武哼了一聲道:「相公,要不就反了得了,那便不必受這鳥氣,管他誰來主帥,誰來監軍,一律砍了腦袋,以我們信安軍現在的實力,據地稱王割河北東西兩路為根基,大有可為。」
這是第一次在商議大事的時候,說出如此言語,吳用和杜壆愣了一下,宋江更是直接哆嗦了幾下,目光紛紛落在李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