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典恩嘿嘿笑道:「外強中乾而已,我在東平縣有個同為陰陽生的遠親,據說尚舉人家裡的田地典賣的差不多了,早就成了大窟窿,甚至想借嫁女兒賺一筆盤纏,昨天溫必古跟我說了,他做月老把尚舉人的女兒介紹給吳驤大人的長子,生怕吳大人知道尚舉人用女兒換盤纏,提心弔膽了半天呢!」
西門慶對吳驤偏袒李茂心存芥蒂,但猶豫片刻低聲道:「你找個門路去告訴吳家人一聲,把尚舉人的目的說一說,最好能攪黃這門親事。」
吳典恩有些跟不上西門慶的思維,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這麼做有損陰德。
再說吳驤和李茂走的近,讓吳驤吃癟丟臉不是更好嗎?
「喬五太太那邊有個親戚鄭三姐,年歲相貌俱是出眾,和吳驤的長子極其般配,若是雙方結了親,我也算是吳驤的姻親,吳驤總能明白遠近親疏吧?」
西門慶打發走了吳典恩,等傅夥計到來,吩咐了綢緞鋪換地方開張的事宜,太陽偏西才迴轉家中。
進了內宅,西門慶一直繃的住的臉皮終於不可抑制的扭曲。
憤怒的摔著茶盞几凳,稀里嘩啦狼藉滿地,直把渾家陳氏嚇的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喘。
心裡生出壓不住的火氣,暴怒而生邪火,西門慶伸手揪住陳氏的頭髮往床榻上拽。
也不顧陳氏有孕在身,在其身上泄了一通火氣,拍打的陳氏一身一個個紅色的巴掌印,卻還仔細小心的護著肚子,眼淚順著眼眶沾濕了枕巾被褥。
西門慶家暴,這是外人不知唯獨陳氏才知道的秘密。
否則她不至於怕西門慶怕的要死,連嫁妝都保不住。
暴怒起來的西門慶下手沒個輕重,她怕連肚子裡的孩子都被西門慶打掉,除了忍氣吞聲別無他法。
泄了邪火的西門慶,伸手撫摸著陳氏身上腫起來的一個個掌痕,時不時還用指甲刺一下。
看著陳氏抽搐一下身子,讓他興致勃勃,陳氏又迎來了一次堪稱痛苦的蹂躪。
李茂也很痛苦,雖然看著西門慶吃癟賠錢很爽,但是當他開始工作才發現那只是一時爽,他現在好像置身火葬場啊!
瓶瓶罐罐和一大堆材料堆在實驗室內,李茂頓感頭大。
他曾經是搞科研的沒錯,也是理工狗出身,但面對眼前的環境,工具,還有熏死人的氣味,急忙退出去好懸沒吐了。
武大郎好奇的看著出來的李茂,手裡遞過去滿是血污的內臟胰子,「大郎,還落下一塊,大郎……」
被這血腥味嗆進鼻子,李茂終于堅持不住乾嘔起來,擺手讓武大郎送進去。
他覺得必須給小妹她們加個班做幾副口罩,否則這活沒法幹下去。
「大郎,沒事吧?」
武大郎捏著鼻子退出實驗室,裡面的味道太沖,難怪大郎這樣,聽著大郎乾嘔不斷,他的嗓子眼都刺癢呢!
李茂搖搖頭,條件再簡陋,困難再多,他也必須堅持。
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沒忘,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的項目精神早已經深入靈魂。
如果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還談什麼擺脫命運桎梏,不如趁早及時行樂在金兵鐵蹄南下之前死翹翹來的爽快呢!
潘小妹手巧,鄭愛月也學過幾天女紅,時間不長就給李茂做了兩個簡易口罩。
多少能阻擋難聞的氣味,讓他再次投身到新產品的研發中。
這不是貶低研發兩個字,怎麼做肥皂香皂李茂知道大概的原理和程序。
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工具簡陋的讓人掉眼淚,全手工製作輔助的工具,絞盡腦汁想替代工具,絕對是研發啊!
土辦法做肥皂,原理就是油脂加入火鹼形成皂化反應,形成表面活性劑是去污的主要成分。
李茂記得後世的主要成分是脂肪酸鈉,俗稱胰子,他小的時候還聽奶奶時常說買塊胰子洗衣服呢!
看看自己列出來的步驟,李茂呼了口氣,開始用大鐵鍋熬油。
味道再次駭人,整個過程不可描述。
反正他是真的吐了一回,不禁佩服那些後世缺德煉地溝油的混蛋們,為了賺黑心錢這罪都忍得下來,耐受力十足啊!
動物油脂被榨出熬煉的味道,煙燻火燎的環境,自詡是一名科研工作者的李茂想哭的心都有。
他容易嗎?這次如果製作成功,說什麼也要把這些步驟分給別人做,他遭不起這個罪了。
油脂熬出來沉澱備用,鹼早就準備好了,李茂看著其他處理完的材料,又專心投入到改裝紡車上。
做肥皂香皂需要不斷攪拌加強皂化反應,他不可能用一根木棍攪拌幾個時辰,根本就沒那個體力,所以手搖式的紡車被他改裝成手搖式的攪拌機。
一切準備就緒,李茂開始忙碌和疲憊的土法制皂工作,先是加水入鹼,化開之後加入油脂,皂角碎末。
大火燒開煮沸後改小火慢熬,改裝的手搖式攪拌機放進去開始攪拌加速皂化反應。
純粹變成力氣活之後,李茂還要不斷用漏勺把雜質和皂角的碎末撈出來,保證這一鍋肥皂原料的純度。
這一搖就是四個時辰,看到鍋里的液體變成牛奶般的顏色,李茂覺得皂化反應還算可以。
又加入食鹽促使皂基聚集,再次攪拌了小半個時辰,撤火靜置。
臨近半夜時分,鍋上層的皂液被李茂撈出來,放到了小木盒內。
接下來就是慢慢等待,皂液凝固成型後就是一塊肥皂。
整個流程李茂親自動手完成,至於能不能成功,還得經過試驗才能證明。
李茂累的直不起腰來,搖著攪拌紡車的手臂酸疼的發脹。
但是看著近三十個小木盒都裝滿了皂基,小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暗自給自己鼓勁加油。
「一定會成功,只要這個流程和做出的肥皂沒問題,接下來就是改進和增加肥皂的美觀和氣味,做好產品的包裝,絕對可以大賺一筆銀子。」
確定灶台里的火熄滅之後,李茂鎖上實驗室的門,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臥房內,發現鄭愛月還沒睡。
「愛月兒今晚去和愛香兒一起睡,我這身上的味道能熏死人呢!」
鄭愛月的確聞到了令人極其不舒服的味道,具體她也形容不出來,反正很難聞。
但她時時謹記自己的身份,沒有半點的不快和牴觸,「我去廚房燒些水,老爺洗過之後再歇息吧!」
說完不等李茂開口,徑直出屋往廚房去了。
鄭愛月吃力的搬回一個大木桶,時間不長又提了兩桶熱水,還有一葫蘆皂角水。
來回幾次累的香汗淋漓,然後不顧氣喘,眼神略帶希冀的看著李茂,倒是讓李茂僵在當場。
這是……要服侍他沐浴嗎?誘惑突如其來他還沒思想準備,考驗他意志力的時刻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