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三章 禍亂宮闈

  趙嬛嬛嘴饞著橙黃蟹,但親姐妹仨人在後宮抱團取暖,感情很深。

  聽趙纓絡說身體不適,也顧不得橙黃蟹,想要起身陪趙纓絡回住處。

  朱璉聽到了趙纓絡姐妹的話,面帶微笑道:「寧德宮後面的宮殿冷的很,在東宮暫住一晚吧!」

  朱璉說著不容趙纓絡姐妹拒絕,讓宮人領著二女去東宮安歇,這一幕恰好被前來傳話的梁師成的心腹看到,不由得滿臉急色。

  如果讓趙纓絡去東宮歇息,怎麼完成梁師成交代的任務,完不成任務,在後苑還怎麼活?

  這個內侍太監倒也有些急智,思前想後快步走向趙纓絡姐妹,用力的撞了過去。

  這一撞不要緊,倒霉的不止趙纓絡姐妹,連朱璉和朱鳳英也被殃及池魚。

  湯湯水水灑了一身不說,朱鳳英還被一道熱菜給燙到了手腕。

  「奴婢該死,奴婢罪該萬死……」內侍太監立即跪倒在地,使勁的扇自己的耳光。

  朱璉性格好,見太監自己掌嘴鼻孔和嘴角都在流血,也不好再苛責。

  看看一片狼藉的幾人,一邊讓太監起來,一邊去請示鄭皇后。

  鄭皇后今年三十八歲,執掌後宮多年,脾氣和朱璉一樣溫婉,「去寧德宮吧!再去把太醫找來診視看看。」

  朱璉等人全都去了鄭皇后的寧德宮,內侍太監急的抓耳撓腮,最後把心一橫,快步跑回梁師成身邊,只說一切順利。

  梁師成從懷裡掏出一顆蠟油封著的紅丸,耳提面命道:「去把這個藥丸放在牛油蠟燭的燭心內,不得有誤。」

  梁師成吩咐完走了,那個撞到趙纓絡的太監心驚膽顫,李茂沒有去趙纓絡住處的事情被他隱瞞下來。

  另一個太監苦著臉說道:「梁大人怎麼吩咐咱們就怎麼做,若是沒有完成梁大人的吩咐,咱們倆都得被挖坑埋了做花肥呀!」

  「你瘋了,那可是帝姬,真要是出點什麼事兒,再牽扯到太子妃怎麼辦?」

  「左右都是個死,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吧!咱們機靈點,做完就走,剩下的就是這位李大人的難題了。」

  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把李茂攙扶到寧德宮,寧德宮是鄭皇后的寢宮的一部分。

  地方雖然不算奢華但是很大,偏殿就好幾座,朱璉等人自然不敢把趙纓絡姐妹帶到寢宮正房內,只在一個偏殿招來太醫給朱鳳英看傷,順便看看趙纓絡姐妹。

  僅隔著一堵牆,李茂被兩個太監攙扶放到床榻上,順手把梁師成給的蠟封紅丸放到了牛油蠟燭上,眼看著蠟油化開,室內慢慢多了些香甜的煙霧。

  兩個太監糊弄完梁師成交代的任務,戰戰兢兢的離開了寧德宮。

  李茂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室內很快被煙霧氤氳,他感覺呼吸不暢,潛意識的扯上被子蓋著腦袋。

  朱璉這邊看傷過了小半個時辰,聽著後苑宴席散場,鄭皇后傳來懿旨讓朱鳳英,趙纓絡等人都在寧德宮歇息,此時已經接近三更天,朱璉就代眾女答應下來。

  鄭皇后的寢宮她們不敢僭越,鄭皇后的貼身宮女便把朱璉等人安排住進偏殿,裡面有好幾個房間,足夠眾女住了。

  當朱璉推開房門的時候,嗅到的是一股香甜的氣息,「這間偏殿香薰過,就都住在這裡好了。」

  朱璉等人渾然不知這間偏殿被人動了手腳,更不知道在最裡面的那個床榻上還醉著一個男人。

  此時這間偏殿內沒有了紅色的煙霧,只有略微香甜的氣息,只是片刻,就讓朱璉等人頭腦暈沉,渾身燥熱。

  鄭皇后性格端謹,知禮儀,送走了諸位大臣的妻室,已然累的身體打晃,多少也和喝了一些御酒有關。

  「太子妃呢?」鄭皇后詢問得知朱璉等人都在寧德宮偏殿安歇,有心過去看一眼。

  太子趙桓非她所生,二人之間多少有些隔閡,希望能借太子妃朱璉轉圜一二。

  鄭皇后看到朱璉等人暫住的偏殿,眉頭微蹙,「竟然住在這裡了?你們都退下吧!今夜本宮也在此安歇。」

  七八個宮人躬身告退,鄭皇后推門而進,立即嗅到了一股香甜味道。

  她也沒往心裡去,以為是宮人熏了香,但是沒等她走到內殿門前,就感覺頭重腳輕,視線模糊,而且呼吸熾熱。

  隱隱約約看到有個人朝自己走來,隨即被抱了起來,再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李茂很累,因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又很荒唐的夢,睜開眼睛恢復些許意識,頓感身體被掏空,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李茂以為是宿醉的後遺症,他想起身卻感覺左右手都被壓住,朝右手邊一看,激靈靈打個冷顫,醉意驚的點滴不剩。

  機械缺油般慢慢的朝左手邊望去,李茂頓感渾身如墜冰窖。

  左右都有女人,右手邊的年約三十七八,風韻猶存,左手邊的年約雙十,俏麗可人。

  斷片兒的李茂先是小心翼翼的抽出雙手,輕輕的掀開被子的一角,迅即放下,心臟好像敲鼓般咚咚作響。

  就在李茂六神無主的時候,身邊那個三十七八的貴婦人睜開雙眼,和李茂的雙眼對視了足足三四秒鐘。

  在尖叫聲沒有喊出來之前,李茂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嘴巴。

  同時想起和眼前這位貴婦人有過一面之緣,當年趙佶胡天胡帝瞎胡鬧的時候,滿臉羞憤離去和他撞在一起的就是眼前的麗人,鐵定是趙佶的妃嬪無疑。

  一想到稀里糊塗的把趙佶的女人睡了,李茂頭皮發炸,渾身哆嗦了幾下。

  「千萬不要聲張,你別叫,否則大家都得死。」李茂低聲的在貴婦人耳邊說著。

  貴婦人也明白了現在的狀況,臉色煞白煞白,使她看起來別有楚楚可憐的風韻。

  「你是誰?」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李茂苦笑,「我是李茂,龍圖閣學士,夫人又是哪位?」

  「鄭氏。」

  鄭皇后心裡發苦,作為過來人,身體有了異樣的變化豈能不知是怎麼回事。

  但更多的是害怕恐懼,禍亂宮闈的下場不但牽扯到她,還有一旁仍然熟睡的太子妃朱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