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海模樣悽慘被推搡進來,能不能活命就看這一遭,語無倫次的辯解著。
「楊都頭,這事不怪我呀!都是潘巧雲勾引我,在他還是小娘的時候……」
視死如歸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裴如海慫了,把責任全推到潘巧雲一個人身上。
至於剛才的深情,山盟海誓,哪有性命和吃飯的傢伙重要。
潘巧雲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裴如海會這麼說,她的腦子轉的很快。
眼下不承認和裴如海有什麼,楊雄那一關就過不去,但也不是沒有變通之法。
「老爺,休要聽他血口噴人,是他強迫我,而且一直糾纏至今,我怕老爺知道之後不要我,他找上門來也不敢反抗……」
潘巧雲一邊說一邊哭,淒悽慘慘的樣子被她發揮到極致。
楊雄看著二人互相指責對方,很神奇的是心中沒有被背叛的那種憤怒,或許是因為潘巧雲不是他的原配,本來就是「二鍋頭」吧!
楊雄惱怒的是這對狗男女為了掩蓋醜事,竟然栽贓嫁禍給石秀,石秀還是個半大孩子啊!
至於迎兒的死,那是其咎由自取,若不是為了貪財,也不會被裴如海掐死。
「說完了?」楊雄見二人的相互指責告一段落,轉首對石秀說道:「讓兄弟受委屈了,不是做哥哥的不信你,而是不想讓你沾上這種事。」
楊雄突然一腳飛出,將裴如海踹的仰面栽倒,隨後一腳踩在裴如海的腦袋上。
好像踩碎了一個爛西瓜,只聽噗嗤一聲,裴如海的頭顱癟了一半。
鮮血從其七竅竄出,直把床榻上的潘巧雲嚇的失語。
「知道我為什麼娶你嗎?」楊雄一腳踩死裴如海,感覺和踩死一隻臭蟲沒區別,雙眼盯著潘巧雲問道。
見潘巧雲駭的說不出話來,楊雄自問自答道:「因為你除了模樣和身段之外,還是個很好的掩護,可是現在,不需要了呢!」
楊雄探手抓住潘巧雲的頭髮,雙手一錯,嘎巴聲響,潘巧雲的腦袋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至死臉上仍然保持著失語時的神情。
連殺兩人的楊雄,轉身朝劉通判一抱拳,「劉大人,還請通融則個,李相公那裡會有個說辭。」
劉通判臉色有點不好看,楊雄拿李茂來壓他,但不得不承認,他沒能力和李茂掰手腕,受點氣丟點面子,反倒能落個實惠。
「楊都頭自行處理吧!至於死因,全推到淮西賊匪身上即可。」
劉通判立即給楊雄找了個合適的脫案理由,反正淮西賊匪身上虱子多了不怕咬。
時遷見劉通判帶著差役離去,嘻嘻一聲上前把李茂的吩咐講了一遍,最後朝楊雄一挑大拇指。
「賽關索,果然非同尋常,之前還怕你腦袋上綠了不痛快呢!」
「在薊州時不是很順利,又有點寂寞,她是個很好的掩護,畢竟我是販私鹽的嘛!」
楊雄的手在石秀肩頭拍了拍,「他們死有餘辜,你呀!就是經歷的事情太少,這事應該立即叫醒我,那就不會被反咬一口潑髒水了。」
石秀臉色一紅,「我是怕大哥臉面上不好看,如果知道大哥的心思,在禪室的時候我就應該動手。」
楊雄哈哈一笑:「這種事如何忍的?當然要殺伐果斷才行,可惜他們誤入歧途,若是先向我講明,我楊雄自然有成全之美的心,追求同樣的結果,他們卻選了一條絕路,怨不得我等。」
暫且不提楊雄如何善後掩埋潘巧雲等人的屍體,李茂得知此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來不及安慰楊雄和石秀,因為淮西賊匪發生了大變故。
「李助死了?怎麼會在這個當口?」李茂從朱武口中得到這個消息,覺得不可思議。
朱武沒見到杜壆,確定這個消息的真偽後連夜返回襄州。
「大郎,此事千真萬確,本來我想和杜壆見上一面詢問具體細節,可是淮西賊匪盤查的太嚴了,江陵府城關閉,任何人不得出入,只能先回來告訴大郎。」
淮西賊匪內部不穩暗流涌動,李茂通過杜壆早就知道,他還想充分利用這個關節布局,沒想到李助死的這麼突然。
「李助之死,王慶很可能推到我們頭上,雖然有杜壆和劉敏做內應,可王慶對他們不會太信任,等等看吧!」
李茂現在無計可施,只能期望在淮西賊匪內部整合的時候,杜壆和劉敏不要被邊緣化。
那樣一來想要迅速的解決淮西賊匪,會橫生許多枝節,甚至計劃外的羅亂。
劉敏一行人在第二天傍晚才抵達江陵府,隨行的還有楊束和兩千販私鹽的壯丁。
李助沒辦成的事情,劉敏做到了,但劉敏決定不邀功,而是全算在李助頭上。
就和射殺朱勔成了王慶的資本,李助也需要一場勝利穩固在淮西眾多頭領中的威信和號召力。
可惜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劉敏進城得知李助已死,呆滯了很長時間才回過神來,然後陷入兩難境地。
是繼續給李茂做內應奸細,還是撇家舍業孤注一擲?心亂的劉敏決定見過王慶再做選擇。
靈堂設在江陵府衙,劉敏進去看到的是一臉悲憤的王慶,悲痛欲絕的李懹,其他淮西頭領亦是面帶哀容。
劉敏給李助上了香,瞥了一眼陰陽永隔的金劍先生,他沒有去問李懹關於李助的死因,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坐到了王慶的下首,知道心裡這個疑問很快就能從其他人嘴裡得到解答。
隨著淮西勢力的發展壯大,得到李助和王慶承認的頭領,已經多達三十三個,其中有十幾個是新面孔。
空出來的金交椅兩旁是王慶和杜壆,淮西頭領公認的除了李助之外的兩大山頭。
原本隱隱三足鼎立的局面變成了兩強相爭,頭領們不是滿腦子江湖義氣。
那個唯一的位置,可以號令眾多頭領,近十萬兵馬,上百萬百姓的金交椅,只有一個人可以坐,以前是李助,現在呢?
打破沉默的是李懹,作為李助的親侄子,他也有問鼎金交椅的資格,只比劉敏早進城兩個時辰的他說話聲音非常沙啞。
「諸位頭領,我叔父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