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九章 咚咚隆咚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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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自投羅網嗎?」袁朗跟在杜壆身後,心臟抽搐了一下,不解的問道。

  「段家堡外有一條水渠,順著水渠能抵達碼頭,你不是會水嗎?」

  杜壆觀察過段家堡的地理,那條水渠類似護城河,但寬不過兩丈,還不深,是他們眼下唯一的活路。

  杜壆帶著一千多人,距離段家堡越來越近,還有八百步就能跳進水渠擺脫腹背受敵的夾擊之境。

  李茂不知道淮西賊匪的頭領是誰,但對對方臨機應變的選擇很欣賞,如果沒有他提前布置,這些賊人肯定能逃出去。

  幾點火花十分不明顯的燃燒著,沒有人注意地面上的異樣。

  杜壆看著三百步外的水渠,心裡還想著怎麼擋住段家堡上射來的箭雨,又會死傷多少人馬……

  砰的一聲巨響驀地傳來,杜壆身後三十丈炸起一團火光。

  近百淮西賊匪紛紛倒地,爆炸點中心的十幾個賊匪當場死無全屍。

  杜壆目光呆滯的看著陸續傳來的爆炸火光和震耳欲聾的聲響,整個人已經傻了。

  不止杜壆發傻,淮西賊匪,包括不明真相的段家堡眾人,也是呆若木雞。

  一千多賊匪如今能站著的不足五十人,炸死的是極少數,大多是被嚇的。

  古人迷信,掐訣作法呼風喚雨可不是臆想,而認為確有其事。

  這五聲巨響,和傳說中的引雷之法極其相似,想到可能遭了天譴,能不害怕嗎?

  一聲炮響,沒良心炮發射,二十斤的炸藥包呈拋物線落在淮西賊匪隊伍中。

  炸藥包落地後,導火線還有一尺多長,但沒有人去斬斷導火索,反而好奇的看著嗤嗤燃燒,飄出異樣味道的導火索。

  杜壆激靈靈打個冷顫,伸手去摸隨身攜帶的弓弩,但卻摸了一個空。

  暗忖一聲不好,鬼使神差的將袁朗撲倒。

  在二人倒地的瞬間,二十斤裝的炸藥包砰的一聲爆炸。

  方圓百丈內的淮西賊匪,四分五裂的有幾個,餘下的二三百人則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活活震。

  杜壆一陣噁心,卻什麼都吐不出來,腦袋暈暈的,眼睛看什麼都是重影,伸手在口鼻間摸了摸,手上黏糊糊的全是鮮血。

  「走,快走……」

  杜壆又驚又怕,一手拽著袁朗,一邊大聲呼喚手下的淮西賊匪,努力的朝段家堡外的水渠跑去。

  杜壆盡力了,在距離水渠不到十丈的時候,全身沉重眼前發黑,耳邊還隱隱傳來了堡門打開的聲音。

  暗忖一聲完了,栽倒在地人事不省,手裡拽著早已昏迷的袁朗也骨碌了兩下一動不動。

  段太公的嘴巴始終合不上,用手推了推下頜,才發現嘴巴張開的時間太久已然發酸。

  雙眼恍若見鬼的看著李茂,嘴唇哆嗦道:「李相公真乃神人也,引雷作法信手拈來,當為相公立一座生祠供奉……」

  段二和段三娘等人也面帶驚駭。

  引雷作法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們親眼目睹幾聲悶雷,還有一道斜斜飛天的焦雷,有道是眼見為實,這可做不得假。

  李茂沒解釋,讓人誤會是神仙道道也好,免得泄露了火藥和火炮的秘密,而且還能打擊淮西賊匪的士氣,一舉兩得啊!

  魯達和杜壆照了面,特意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搜尋,終於在水渠附近找到了杜壆和袁朗。

  此戰盡在李茂的掌握之中,除卻被魯達和史進率部擊殺的賊匪,被炸死的震死的就有好幾百。

  餘下的皆被活捉生擒,準確的說是很服從的繳械投降。

  魯達把杜壆和袁朗扔到李茂面前,哈哈笑道:「大郎,都說金劍先生李助會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大郎這轟天雷法亦是不差,那些賊匪嘍囉一個個都嚇傻了,一個勁念叨著雷公饒命呢!」

  史進撇嘴道:「李助焉能和大郎相比,大郎丟個雷就能炸死他,不行讓他來和大郎鬥法,咦?這不是淮西杜壆嗎!」

  李茂被二人打趣,得知生擒的是淮西杜壆,不禁駐足打量,又蹲下摸了摸杜壆的脖頸。

  「先把這兩人關押,餘下的賊匪嘍囉看好了。」

  段家堡這邊輕輕鬆鬆結束戰鬥,柳家莊那邊卻戰的一團火熱。

  王慶放了第一把火,但是第二把火不是他放的,而是柳家莊內一處民房失火。

  讓杜壆倒霉的誤以為是王慶發出的信號,一腳踩進了李茂的包圍圈。

  看到韓世忠率領的重甲騎兵出現的時候,王慶就知道這次的計劃基本上破產了。

  他也想就此退走,奈何韓世忠捕捉戰機的能力遠超常人,依仗重甲衝鋒的優勢,直接將他麾下的淮西主力給分割開來。

  柳元也不是白給的蠢蛋,韓世忠創造了這麼好的條件,他當機立斷率領莊客衝殺,牽制住了想撤退的淮西賊匪。

  鏖戰近半個時辰,王慶扔下了一千多具淮西賊匪的屍體才脫離戰場。

  正準備和杜壆合兵一處的時候,段家堡方向傳來巨響和爆炸的火光。

  王慶哪還有膽子趕去,直接退了十幾里地才收攏住殘兵敗將。

  聽著河水嘩啦啦的響聲,王慶拉住馬韁繩,看著精疲力盡的劉以敬上官義等心腹兄弟,張張嘴沒說出半個字來。

  王慶可謂信心滿滿而來,現在則飽受打擊,揚名立萬樹立威望的想法變成了一場空。

  損失兵馬和兄弟倒是其次,這臉丟大發了怎麼找回來?

  劉以敬咽了口唾沫,聲音沙啞道:「慶哥,我們手中還有六千多人馬,再加上杜壆手裡的兩千人,仍有攻破段家堡的希望。」

  龔端附和道:「沒錯,損失這點人馬算什麼,明天再戰,定要拿下段家堡,殺他個雞犬不留,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眾人的勸慰令王慶僵硬的臉略微緩和,他不會憐惜死去的嘍囉兵,而是覺得自己丟了臉面。

  經此一敗,和李助兵不血刃拿下荊南形成了鮮明對比,那把頭號交椅怕是再也沒機會坐了。

  「諸位兄弟說的對,我們吃了敗仗不假,但實力有猶在,今夜好生歇息一晚,明天再跟段家堡一決高下……」

  王慶收拾糟糕的心情,給身邊的兄弟和嘍囉兵們打氣鼓勁,無非是畫大餅的手法。

  諸如攻下段家堡任眾人劫掠,分幾個細皮嫩肉的小娘等等,倒也效果顯著,激發出了賊匪們的貪婪之心。

  打家劫舍也好,舉旗造反也罷,說白了不就是為了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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