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也成兒人了,要不親上加親?那樣我才真的是茂兒的娘親了呢!」
李茂眨巴眨巴眼睛,小妹成兒人了?和小妹?
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是他從來沒想過的,一來是把小妹當成親妹妹看待,二來小妹是潘金蓮的原型。
這麼一想別提心裡多彆扭了。
「小妹怎麼可以給我做妾,不行。」李茂知道老年人的思想,認準了死理兒,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心思一轉想到了絕佳的拒絕理由。
潘大娘也愁了,懊悔道:「早知道就讓你先和小妹定親了,茂兒在官家面前能說得上話,要不也給小妹賜婚?」
李茂乾笑不已,再讓趙佶賜婚就是兒戲了,趙家天子也是要臉面的,壞規矩這種事可一不可二。
那時候有連中三元的加成,往後可沒有這樣的好事兒了。
施展了口才的李茂,總算把潘大娘給穩住了,但也在潘大娘的耳提面命中去了吳月娘的閨房。
原本和吳月娘商量好了補上洞房花燭,結果一耽擱就是一個來月,此時獨處竟然有了幾分生疏和尷尬。
小玉知情識趣,準備好了宵夜的茶點後離開時關上了房門。
吳月娘起身把燭火撥亮一些,略顯消瘦的臉頰,顯得雙眼更大了,把李茂看的渾身不自在。
「相公不要怪表姐,表姐也是一片好心,希望能幫得上相公。」吳月娘說起了李清照實驗室爆了的事情。
李茂心有餘悸道:「還好沒有出現大的意外,否則豈不是悔恨終生,做實驗不是像她那麼做的,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
有了話題,生疏感很快消失殆盡,吳月娘見李茂走到床榻前,很自然的上前服侍寬衣。
當二人都只穿著小衣的時候,吳月娘抿了抿嘴角,「相公,這一次離家,舟車勞頓身子肯定很乏累,早些休息吧!」
佳人善解人意,李茂也不是榆木腦袋,躺下後手臂攬著吳月娘的鵝頸。
「被罵了一通,現在也沒有睡意,我們接著聊一聊吧!」
聊來聊去,也是李茂自己嘴欠,竟然聊到了不該聊的人身上。
儘管只是用那個人指代,他還是感覺到懷裡的吳月娘身體僵硬了一下。
「我又去了兩趟,那邊有些清苦,要不,接到府里來吧!」吳月娘儘量讓自己放鬆,言語也儘可能的委婉些。
李茂沒吭聲,吳月娘大度,但這種事和大度不沾邊,他可不想吳月娘憋出心理疾病來。
「我聽南仙說,早些年間塞外還能子繼父妻,還都是皇帝和大汗呢!」
李茂見吳月娘說的小心翼翼,眉頭一皺道:「你知道了南仙的身份?她都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突厥人等塞外王朝,的確有那樣的陋習,別說外人了,就連隋唐也沒少這種齷齪事。
更別提還有開風流皇帝先河的唐玄宗和楊貴妃,角色扮演玩到了極致。
但,可但是,關鍵是自己家的情況沒有可比性,髒唐臭漢那種刺激李茂也不喜歡。
出了王嬙這碼子事兒,完全是話趕話,事兒趕事兒逼出來的,他已經很後悔了。
吳月娘把自己的身子貼緊了李茂一些,幽幽說道:「南仙沒說什麼啊!是我自己放下了,只當她是個外人就好。」
李茂嘴角抽了抽,只當外人?那還在意那邊清苦不清苦?這不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嗎!
李茂一直沒鬆口,吳月娘的心也糾結起來。
她嘴上說的剛強,但是後來兩次去那邊,才從玉簫嘴裡聽說了一二,也從那人身上看到了些許恐怖的痕跡。
實話實話,她心疼了,縱有千萬般不是和錯處,那樣的折磨不是誰都可以咬牙挺下來。
她的想法非常簡單而且幼稚,想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或許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卻忘了因此可能給李茂帶來的尷尬。
有些事就是這樣做的說不的,一旦敞開亮明,麵皮都沒地方放。
吳月娘心兒抽搐,近乎哀求道:「不會有人知道,她和以前相比變了好多,她……身上的傷到現在都沒好呢!」
自欺欺人到這種程度,李茂還能怎麼說?沒人知道?孟玉樓知道,玉簫知道,住進來之後小玉也會知道……
李茂的臉皮有點火辣辣的,但看著吳月娘朦朧中閃著淚花的眼睛,拒絕的話無法說出口,「明天讓橫哥安排,東邊的跨院不是閒著嗎!」
「對不起。」
李茂和吳月娘異口同聲說了一樣的話,至於對不起什麼,二人皆心知肚明,現在這種情況,除了將錯就錯也沒別的辦法。
這一夜沒有補上洞房花燭,但兩人聊到了很晚才睡,橫亘在彼此間的心結也算徹底解開了。
府內的另一個跨院裡,李瓶兒苦著臉和李師師相對而坐,手托香腮道:「姐姐,虔婆以前說的那些一舉得男的法子,管用嗎?」
李師師啐了一口,「妹妹是魔怔了?法子如果管用,怎麼不見青樓女子多有身孕呢!」
「老夫人這兩天一直念叨,可是妹妹心裡的苦楚向誰訴說?相公都不在這裡安歇,肚子怎麼可能有動靜啊!」
李瓶兒自怨自艾,她出身青樓自覺地矮人一頭,再不生個一兒半女,經略府內怕是要墊底兒呢!
李師師安慰道:「他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吳月娘和李清照的眉毛都沒展開,妹妹著什麼急,一切順其自然就好,妹妹也不能爭在她們二人前面呀!」
李瓶兒嘆了口氣,她也不想這麼早生孩子,但架不住潘大娘一個勁的絮叨。
她出身低微但在青樓的閱歷頗多,深知李茂的第一個孩子絕不能自己來生,否則肯定會生出許多事端,庶出長子的地位又非常尷尬,她極有可能因此被孤立起來。
每一個女人天生都是宮斗宅斗的好手,這是天賦不用自學就會,李瓶兒吃著南方特產的果脯甜點,看著端端大方的李師師,「姐姐,相公和你……」
李師師臉皮微燙,搖手不迭道:「沒有的事情,他只是可憐我而已,妹妹是防備我嗎?」